“确实是绿洲。()”拓跋赤辞精神一振,目光变得凌厉。
“真是个好地方,清爽!”那个千夫长也不由得感叹。
“河在那边――”冲在右首边上的一个士兵叫道,有绿洲的地方,必然会有水,因此特别注意到了那条河。
“咦?绿洲上有人……”
此时,绿洲上的楼兰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议事的房舍里,牧泽双手互握不停地踱来踱去,肃立着的十余人面面相觑,显然是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些野虏人,怎么又撞上来了?”黎昕深恶痛绝道。
“也有可能是找过来的。”牧泽随口作出判断,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即将来临的兵祸危机,在这块绿洲上的族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首领,他们来了几千骑,我们应该怎么办?”月祺询问道。
“看来……看来我们此次劫难是躲不过去了……”牧泽一脸的无奈,心下却也做了某种决定,“辰轩,即刻去把那些,前年野虏人留下的战马隐藏起来,动作要快!”
“是!”默然肃立的辰轩,应答一声便匆匆而去。
以现在看来,这些马本不该留到今日,早就应该宰杀掉,吃进肚子里,消化到沙土里去,如今……落到今天连一丝侥幸的机会都没有。可谁会想到呢?谁会想到今日又有野虏人撞上来了呢?或许是找上来的……前年那些野虏人没有一个逃掉的,谁会想到都过去一年多了,还会有野虏人找上来,而且还是几千骑,绿洲上仅存的一百多个楼兰人,根本不够看……
“绿洲看起来虽然不小,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几千骑野虏人,他们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踏平了这块绿洲。”黎昕泄气地说道,有点颓然的绝望。
“黎昕兄弟,我们要让年轻小辈们离开,让小辈们能够活下来。”牧泽沉吟着说道。
“首领,你有了主意,就安排吧!不能耽误时间了,我也渡过了三十多年的岁月,足够了,生死又有何惧呢?”黎昕明白目前的形势,语气中透着一股悲壮。
“不管野虏人来了多少,穿越沙漠到这里,定然也是人疲马乏。黎昕,你带领大人们主动迎上去,拿出所有的好酒好肉招待他们,先稳住他们。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天黑之后,月祺,你悄悄召集我们的小伙子、小姑娘们,三……五……七……七岁以下的小孩、婴儿……就算了。让辰轩准备些骏马,你们几十人逃命去吧!”牧泽郑重地吩咐道,房舍里顿时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听出了一种沉痛,因为是他们的共同心声。
“首……首领,我们即刻就去。”黎昕凛然道,带走了房舍里的一干人。
“首领,我……我……”月祺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毕竟是年轻人,有着一腔血性却涉世未深,面对这样的生死关头,免不了陷入迷茫状态。
“月祺,你要记住,你们几十人是楼兰最后的血脉,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牧泽嘱咐道,随即挥了挥手。
“嗯!”月祺咬牙含泪点头,转身离开。
牧泽呆立了半晌,仰首望了望外面的长空,深长地吐出一口气,向房舍外走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步伐也有些趔趄。
黄昏之下的绿洲,显得愈加的苍凉。牧泽没有留恋人生,然而目睹着族人的命运,不禁感深切沉痛的惋惜,以至于泪眼模糊、全身乏力。看着左边的一间房舍,牧泽眼中浮现出慈祥之色,更加的却是忧心与怜爱,顿了顿,收慑心神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