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疗毒过后,竟又睡了一天两夜,其间连紫来过一趟,为她把了把脉。断肠红的解毒效果完全超乎连紫的想像,苏晨体内的**废功散竟一丝也没留下。
第三天清晨,当苏晨迷迷糊糊地醒来后,竟发现四周特别的嘈杂,就像过节了一样。
其实,就是在过节,更准确的说,是在准备过节。明天就是布兰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大托达尔节了。因为此次白狼部参与了浑邪王所指挥的对燕的作战,所以一直将临时大营设在了离中土很近的地方,而白狼部老营的人却因为大雪封路,无法与白狼王汇合,但白狼部下辖地域十分广大,在这靠近中土的一侧,也有很多隶属于它的小部落,所以今年还是有很多酋长前来觐见白狼王。
“哎唷,我的小娘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今儿外面可冷了,还是你这里暖和,来,让连紫暖暖手。”说着,知道苏晨苏醒后便立即赶来的连紫,将一双冷冰冰的小手伸进了苏晨的被窝。”
“啊——你就会欺服我,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的男人得收拾你!”此刻虚弱的苏晨一边笑骂着,一边尽着自己最大力气,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盖,掐着那两只不怀好意小爪子。
“啊唔——疼,疼——嘶——呵呵,好了,没时间给你玩了,过一会儿,连紫请你吃最新鲜的烤黄羊肉……斯琴格尔,咱们走!”轻轻地捏了下苏晨羞赧的脸蛋后,连紫便像一个出征的将军般大踏步地走出偏帐。
看着连紫去帐的背影,苏晨的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涩。虽然每每都被小连紫给捉弄,但过后苏晨总能感到一股脉脉的温情被人注入进了自己的心房,暖暖的。而她原本并不坚硬的心核也有了被溶化的迹象了。
在白狼王的议事大帐外,白狼王端坐在一张虎皮大椅子上。四周以他为中心做满了各部酋长。
其中一位身着华丽,微微有些发福的酋长说道:
“其实,这群黄羊我也只是在路上发现的,幸好我的扈从中有好几名不错的猎手,就将它们一路赶过来了。”
另位酋长说道:“胡和鲁,你小子今年是中了头彩了。往年的大托达尔节,因为黄羊很难养活,所以我们只能吃到被风干的黄羊肉,今年托你的福大家伙在大宴上都能吃到鲜儿啦!就是不知道,你用来行赏的那匹小母马,谁能得到,一看就是万中挑一的好马,不,十万中挑一,百万挑一都不止啊,呵呵……呕——这么快就有拎羊的骑兵回来了。”
远远地,一队骑兵向白狼王的大营呼叫着奔了过来,他们每人身后都驮着一两只,甚至三只羊。每只羊身上的箭都没被ba出来,那是用来分辨羊到底是谁射死的。
不一会儿,清点数目的军士就过来了:
“禀主上,目前各位猎手射下的黄羊数分别是,
托托,五只
乌恩其,三只
乌吉斯格朗,两只
苏合,三只
……
……
其中猎获最多者,现在射下了八只,但箭杆上并没有标识。但那种箭不但很短小,而且构造也很奇怪……”
原本只是在默默喝茶的白狼王,微微一愣。随后便对一个身旁送水的小侍女问道:
“吉尔泽,连紫跑哪儿去了?”
“啊……哦……夫人……夫人说,她给您溜马去了?”
“你们这群小丫头啊,已经给那只小狐狸带坏了。说瞎话,都能先把自己给择(音zhai二声)干净喽,合着,夫人说的,不是你吉尔泽说的,以后出了事,你就没罪过了?等等……给我溜马去了!不好,她竟敢骑我的‘赤里黑’!!!
连紫今天豁出去了,全是因为那匹可爱的青骢马,它那漂亮的身段,轻盈的步伐,还有那滴溜乱转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个聪明活泼的“小姑娘”,当连紫第一眼看到它就知道,她们一定会成为一生的朋友。
本来常伍已经给连紫造好了红袖三弦弓,她就算只骑一般的马,也能算得上是一位很有竞争力的猎手了,但小狐狸连紫怎么可能放过整天吃得比士兵都好的赤里黑呢,这赤里黑可是又高又大,硬生生比一般的草原马高出一头。它速度快、力气大,性子烈,一般的士兵都不敢碰它,也就是白狼王还有个别几个熟络的将军才能靠近它,还有就是连紫了。连紫为赤里黑卸了半年的马鞍,甚至还给它洗过几次澡。所以当连紫今天头一回骑上它时,它并未反抗,而是很温顺地接受了这个女主人。
这样,两人两骑就背着酋长们和白狼王,溜到猎场去了。
其实,昨天晚上大队的士兵就带着战马和猎狗将这几百只黄羊给包围了,但黄羊们还以为,只是有几个猎人在西北方向追赶它们,而且它们已经把猎人们都甩掉了。饱饱地吃完了刚刚长出的鲜美的青草,所有黄羊都在做着酣畅的美梦,一片安逸,一片详和……
清晨,狩猎终于毫无怜悯地开始了。战鼓般急促的马蹄声,伴着一队士兵“嗬!嗬!嗬!”的喊杀声,把所有的黄羊都惊醒了。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立即逃跑:机警些的黄羊竖起耳朵,用眼睛迅速地朝四周了望,想先弄清发生了什么。而更多的黄羊竟然站在原地发抖,还有只黄羊居然双膝一跪,吓得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