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这些冲上来的人全都站不起来了。但有意思的是,地痞们虽然叫声极惨,痛得面容扭屈,但却没一个人流血的。原来,连紫是在用刀脊砍人。这可不是她心慈手软,相反,这些人的腿大多被打断了,所受的伤远比挨上一刀重得多!
连紫把玩着砍材刀,面露微笑,慢悠悠地向前走去,趴在地上的地痞惊恐已极,哭喊着拼了命地往路边上爬,生怕挡了这小魔头的路。刚刚那个倨傲骄横、不可一世的何老大也傻大了眼,两腿哆嗦地就像在打摆子,连逃跑都不会了。
随着连紫的逼近,何老大再也支撑不住了。只见他扑通跪倒在地,光头砰砰有如捣蒜,用哭腔求饶道:
“大侠,大侠,饶了我们吧。我们有眼不识太山,冲撞了您,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只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说说,你们……为什么不怕……官?”连紫问道。
“啊?这,这……”
“说!”
“是,是,是城牧大人收了咱们的银子…………但是,他只许咱们在外地人的商铺混饭吃,在这里,只要不闹出人命,城牧大人是不会管的。”
连紫嘴一哼,心中暗骂了一声“狗官”,然后又瞅向了何老大,说道:
“那你……身上……有……钱吗?”
“有,有,这是今日刚收上来的,共十五两。小人,愿全孝敬给爷爷您!”
说着,何老大干紧从怀里摸出一包银子。
一听有人叫自己“爷爷”,连紫就感到浑身别扭,但也不好再发作,只好憋着气拿了银子扭头便走。在店主路人一片惊骇的目光之中,速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敲得了十五两银子,连紫心情其实还是满不错的,一口气便逛了十来家衣饰店和绸缎庄,可这种小地方的衣料,都很难入连紫的眼。买还是不买,她一面走一面犹豫着,忽然,一个绸缎庄的女老板,叫住了她:
“姑娘,我这里的衣料可都是上等货色,您来看看。”
“姑娘”这两个字叫得连紫心里特舒坦,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发福的女老板甚是可亲,随手挑了几块衣料,也感到比别的铺子里的光鲜不少。
“夫人,你觉得哪块衣料好?”心里一高兴,连紫说话也不结巴了。
“哎唷,我哪里称得上什么夫人哩,呵呵,你这小丫头不但身段长得苗条,这嘴也甜。我看就这种土绵料的吧,耐磨也耐脏,你常在外走动,穿着正合适哩。”
“嗯。”
经女老板一说,连紫才猛然发现自己可不就是挺苗条的嘛,心中乐不可抑,哪还会再在意衣料的成色和价格。当下,就买了一套红衣女装,还向这位女老板预定了三套成衣。在付了五两银子的定金后,便喜滋滋拉着青儿回三宝楼了。
沿路,连紫打听了些事,又卖一堆书。她身上的唯一一本布兰诗集已经被读得烂乎乎的了,这回小书虫可得好好解一解书瘾。
三宝楼的客房内,连紫的时间,很快就在练功与读书中过去了。
夜幕四合,天色黑了下来。
连紫换上了光鲜的红衣,戴了顶长沿帽,帽沿上又缝了一圆纱布,正好将脸遮住。打眼望去,虽说曼妙稍欠,但却轻灵十足。
今夜,连紫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捡到一千两银子!
时下,虽然四方城已全城戒严,但是西门却不得不向往外送粮的车队放行,因为那是军粮,谁敢阻拦就要冒杀头的风险。连紫估计那穴翅虎常良若是不想杀出四方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了。并且,连紫还觉得,这四方城的城牧卫大人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甚而,他请军队来搜城的消息都是假的,目的是为了打草惊蛇,好在西城门请君入瓮一举擒下凶徒。
对这位卫轩卫大人,连紫一时也不好评价。此人在四方城本地百姓中素有美名,在惩凶缉盗方面更是员干才,唯独此人极为贪财,多次遭到同僚的弹劾,也因此,他从大吴国朝中大夫的位置被一直贬到四方城作了个小小的城牧。没想到,来到四方城,此人竟还是禀性不改,连地痞流氓的钱都要,真是斯文扫地莫过于此。
街面上路人渐稀落,连紫抱着白天用过的那把生锈的砍材刀和青儿立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好像是在打盹,但一般人经过时,却很难注意到她,因为连紫一直在用“意念·匿行”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条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了,路上的街灯也十有九灭,四周漆黑的一片。就在这时,东面一支十几人的小车队吱呀吱呀响了过来。
青儿一动,向连紫身上靠了靠。连紫轻轻一笑,知道了它的意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