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拿着药方向店内堂走去。
狐毛忍不住,问连紫:“唉,你拿两张药方出来干什么?”
“你想知道?”
“嗯。”
“你很想知道?”
“嗯嗯。”
“就不告诉你!憋死你!”
狐毛这时真想在某人的屁股上踹上一脚。
香香正在一旁嘻嘻窃笑,却被连紫发现,问道:
“你不是说你上过学堂吗?去看看那些小盒子上的……药名你都认识多少。”
“哦。”香香不敢违拗卫姐姐,便走到药架上看了起来。
这时,连紫又道:“将认识的,都读出来。”
“……大黄,硼砂,艾叶,龟甲,金针草,鸡血,木……木荷……”香香那带着奶味的嗓音,顿时传遍了药堂的里里外外。
狐毛拍手赞道:“真不赖呀,我八岁时绝认不了这么多字。”又扭头问连紫“哎,那某某女侠,你八岁时能识多少字?”
“这回不骗你,常用药材的药理药性,俺在七岁时就被家师逼着通背了。”
“呵,您太谦虚了。”
“哼,信不信在你……别停下,继续念。”
“哦。”香香又脆生生读了起来。此时,周围的伙计,客人无不侧目,因为香香所认得的字可比与她同龄的孩子多太多了。
不多时,那个进内堂的伙计便跑了出来,变得极为客气,但又很急切地问道:
“东家想与姑娘您单独一叙,不知是否方便?”
伙计又将眼看向狐毛,以示寻问。
不要脸的狐毛见竿就上,笑道:“没事,去吧。呵呵,我这妹子,不瞒你说,不管扔哪儿我都放心,凡是敢打她坏……”
连紫先大方地向伙计回道:“还请小哥带路。”
“呃,这边请。”
然后她又向狐毛耳语道:“将你的舌头保管好,早晚会有人来割的,哼!”
一甩衣袖,连紫怫然而去。
而在连紫身后,狐毛不自在地张了张嘴,而后又巴叽了几下……
连紫没想到,这费家大药行的后堂竟然还连着一座不小的药田,药田中种着许多上等的草药,直至深秋还依然不乏绿意,更有几株连紫一时都叫不上名字来的药花盈盈而立,虽然不是很珍贵的奇花异草,却也显出了房主人不俗的旨趣。
绕过药田,连紫便随伙计进了一间偏房。偏房里的陈设并不奢华,但却古朴内敛,有股连紫所熟悉的书香气息。房间正中央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此时一瞬不瞬地盯着连紫的两张药方看。
“东家,那位姑娘到了。”
经伙计一提醒,老者才回过神来,可他却劈头向连紫说道:
“你这两贴药方,老朽很有兴趣,开个价吧……”
…………
狐毛并没等多久,连紫就陪同费老郎中走了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全没了长幼之礼,显然小狐狸是与费郎中攀上了望年之交。
费郎中先向狐毛寒暄道:“唷,这不是狐公子吗?有些日子不见啦。”
“烦您老还挂念着。”……
然后,费郎中又在连紫的指引下看向了香香:
“你就是香香吧?”
“费爷爷好。”香香道。
“小小年级孝心可佳啊。听店伙计们说,你还是个很聪明了孩子,这药架上的字,你大半都认的。嗯,难得,难得。这,老夫想给说个事……”
这时,连紫突然止住他,悄声道:“还是先让她父母知道好些?”
“哦,”费郎中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那就有劳卫小友再为老夫跑一趟了。”
费郎中又将一包药从伙计手中接过来,递于连紫,道:
“这些老夫不收银子了,救人要紧,赶快去吧。”
“嗯。”连紫轻应了一声。
三人出了费家大药行,狐毛是越来越糊涂,想让连紫解释一下。可连紫理都没理他,就抱着香香,骑上青儿走了。
“死丫头,你等着。”狐毛骂了句,便悻悻地追了过去……
…………
许三自得了连紫十两银子后,就没心思再卖猪肉了。他先以平价将肉都转给了他人,而后就推着车子,来到了一家当铺。
许三进了当铺,递与当铺掌柜一张票据,作笑道:
“王老板,兄弟今天来赎当。”
掌柜眯起眼看了看票据,道“得十二两三钱银子,你现在还付得起吗?”
“付得起,付得起!”许三连忙从怀中取出已经被他摸了无数遍的十多两银子,小心放到柜台上。
“嗯。”掌柜瞥了一眼那堆脏兮兮的银子,“这来路不正的银子ben店可不要。”
“不不不,这回的银子绝对来路正。是让回打我们的那个小爷,不不,是小姑奶奶,觉得出手太重,赔给我的钱。您若不信,当时还有狐大侠在场,狐爷可以给小的作证。”
掌柜一听“狐大侠”这三个字,头当时就嗡了一下。说实话,许三要赎的这件物什,他是真不想给了。因为,他刚让珠宝行家验看过,那东西少说也值上百两。可是,烈剑狐毛的名号也是太响了点,他一个当铺掌柜的后台就算再硬也只能吓吓街面上的地痞,这位狐爷他是绝对招惹不起的。
权衡利弊之后,掌柜无奈之下还是给许三消了当。
…………
许三将车子推回了家,打开房门,这时,突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三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