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也动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向连紫介绍着每道菜的做法和讲究,连紫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狐毛是喝酒的,每说到尽兴处,必会干上一杯酒,还有时候,连紫会以水代酒与他碰杯。一顿饭下来,真不知狐毛是喝了多少酒。然而,他竟是浑没一点醉酒的意思,而连紫却是已经离席三次了。
说笑间,连紫才知道,狐毛有神功护体,这杯中之物是耐何不了他的。
两人酒(水)足饭饱后,狐毛便将老何支了出去。客堂里只剩下他和连紫两人。狐毛说道:
“一会儿,你得跟我去一趟孙掌柜的银号。你的腰牌己经被打制好了,今天可以取。”
“什么腰牌?”
“赏金刀客的通行腰牌,在许多国家都管用的,有了它,你办什么事都会方便许多。”
“哦。”连紫淡淡地应了一声,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事。
“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为了追查‘血耳’的下落,这几天你我都得换个身份、换身模样。”
连紫一笑,道:“怎么,‘血耳’真就这么怕你?……算了,说说吧,怎么个换法?”
“嘿嘿嘿……其它都好说,只是……只是……”
“唉,罗嗦什么,快说!”
“好,我说了,可是你可不许生气啊!”
“嗯。”
“其实衣服我都准备好了,只是你那里太平了。”
“……!”
“这里没几个姑娘像你这么……平。”
“嘣!”椅子倒地的声音。
“唉唉唉,狐某说得是真话,你这样换成什么衣服,旁人都能认出来……”
“花啦,嘣嚓”桌子被掀翻的声音。
“唉,说好了你不生气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
还没到午时,连紫和狐毛一前一后,步行在大街上。他们俩身上裹着土黄色的麻布袍子,头上包着白布,连脸一起捂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两人的腰上还各挂着一柄弯刀,和连紫的明月弯刀的样式差不多,只是短小了不少。余外就是,狐毛身后还牵着一匹骆驼。
这是大漠阔色人的传统服饰,四方城中也有时会遇到这种人。这些阔色人到这里大多是来做珠宝和皮草的生意,但阔色人生性彪悍,因此做赏金刀客的也不是没有。
连紫不认为装成这样就能骗过“血耳”,但是狐毛非要这样,她也没法子。由其是胸前两个鼓鼓的棉包,只要一想起来,她就浑身不自在。到现在,她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答应下狐毛这个馊主意的。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那家专门为赏金猎人而设的银号。与连紫第一次来相比,这里热闹了许多,银号对面的一间茶馆外竟然拴着几十匹大马。而银号这边也是拴着七八匹马——由此看来想取“血耳”人头的刀客绝不止狐毛与连紫两个。
将骆驼系在一根木柱上,连紫跟着狐毛进了银号。一进门,连紫就感到几股强烈的杀气向自己逼来,要是一般人弄不好就会被吓昏过去,但连紫有自创的“意念·分神”护体,这种简单的意念攻击对她是没有效果的。也几乎就在这同时,连紫又感到狐毛也释出了自己身上的杀气,不过,只片刻间,所有的杀气就消失了。
同行是冤家,这是赏金刀客之间的挑衅和较量。而狐毛以自己的实力将所有人都压服住了。可狐毛却忽地转过头,颇有深意的看了连紫一眼。接着连紫耳边,便响起他的声音:
“不错啊,你的意念之法很有几分佛门的味道。”
狐毛的嘴唇并没动。旁人也没有听见狐毛在说话,想来这便是在江湖上知道的人极多,会的人极少的“传音入密”吧。
连紫早就见识过老狼类似的本领,所以对此并没感到很惊奇。她看了看室内这些人:除了案台后的孙掌柜还有六个人分散地站在屋里,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只从气质上就可以判断出,他们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狐毛撇下连紫,走了几步,向案台后面的孙掌柜使了个眼色。孙掌柜会意,便什么也没说,就将只信封给了狐毛,狐毛转手就将信封给了连紫。并用“传音入密”向连紫解释道:
“不用打开,里面只有你的刀客文书和通行腰牌。”
连紫依言将信封揣进怀里。
接着狐毛又道:“从现在开始,由你与这些人打交道。他们都认识我,我说话会露出马脚的。”
连紫点了点头。
两人便默默退到一处墙边。
“首先。”狐毛开始说道:“那个身上没带兵器,一身富商打扮、满脸笑嘻嘻的家伙叫暗虎·顾秀,善使暗器,手法相当快。与一般侠义道的刀客不同,只要有钱,这小子什么活都接,是个有奶便是娘的混蛋。与他单独在一起,你要特别小心别被他暗算。”
“那个正在诵经大和尚,叫慈悲和尚·法普。你管他叫慈悲和尚就行,这和尚杀人无算,酒肉不忌。但除了狂点,没太大毛病。他与我还喝过酒呢。他的兵器是把戒刀,不过,他曾向我吹嘘他的法珠也是极厉害的兵器,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看到那个倚在柱子上闭目养神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没有,她叫双钩·九娘,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她的双手钩剑使得出神入化,鲜逢敌手,就是力道差点。不过,这些年她虽然没挣到多少赏金,但也没出过多大意外……还听说与她有关系的男人很多……”
“那个……”
正在这时,银号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在飕飕的寒风中,一位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闯了进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