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毛猛吞了一杯酒,然后气呼呼地双手支在膝盖上,不发一语。他觉得连紫的话很没有礼数,但他却说不出任何回击的言辞。
连紫不怕他,用眼睛死死盯住他:“狐毛,狐爷,狐大侠,姬少爷!!!”连紫狠狠一拍桌子。
狐毛一迷登,不自觉地瞄了眼连紫,他没想到连紫竟然知道他的真姓,但是狐毛并没开口,在确定连紫到底知道他多少东西之前,他不想自己先乱了阵角。
这时,在外边应候的老何从门缝里悄悄向室内望了一眼,但立即就关上了门,很快,楼上楼下响起了纷沓的带小跑的脚步声。这是做仆人的规矩,主人吵架,他们要避得越远越好。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连紫面带微笑,但她的笑里带着狠劲,“想娶我?可你恐怕早就有婚约了吧。那我就只能做小做妾了,是吧?你就想没想过我愿意不?要不,你只是想得到我?占有我?可我现在人都在这儿了,又没人拦着你,你还献什么假殷勤,直接来就是了,俺只是想早点去郑国。公平交易,行吗?”
狐毛突地站起,转身就要走。
连紫紧跟着也站起身,上前几步,右手揪住狐毛胳膊,左手拎起狐毛的酒壶,咕咚咕咚就朝喉咙里灌。
“不要无礼,你放开手。”
铛啷,酒壶落地。同时又把自己的帽子扯掉。
“就不!”连紫像个泼妇。被压抑了好长时间的恐惧和委屈,借着这酒劲就要爆发了。
“放开!”狐毛吼道,他真有些急了。
连紫的体质不能喝酒,沾酒即醉。可她今天竟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小半壶烈酒,现在已晕了起来。
“就不!”连紫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啪啪啪啪的扣子一个个被扯断,露出了她脖下的肌肤和白色的亵衣。
“狐毛,求你了,让我走吧。我真得等不了了。呜……”连紫嘴巴一咧就哭了起来。
狐毛能感觉身后一身酒气的连紫真是醉了,虽然他从没见过有人能醉得这么快,但他不认为连紫现在有作戏的可能和作戏的必要。而且,连紫的哭声让他的心都快碎了。
狐毛将连紫搂到怀里,一边还整了整连紫的衣衫,心疼的问:“你这是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连紫一边喘息着气,一边迷迷糊糊说道:“我活不过一年了,不赶快去郑国,我必死无疑。我不想死,我才多大呀!我不想死!”
“啊?这是哪跟哪儿?哎,你可别吓唬我。”狐毛有些不信连紫的话。
“不……不信,你就去问问费一水。是……是他亲口告诉俺的。狐毛,求求你,快让我去郑国吧,行不?”
狐毛心里揪了起来,眉头深锁。他试着将手搭在了连紫的脉门上……
虽然狐毛不会什么医术,但行走江湖多年,这人是有病还是没病,他还是大体能看出来的。
过了一小会儿。狐毛还没为连紫号完脉。连紫就双手搭拉着,身子直往下垂,在狐毛怀里睡去了。
他干脆就抄起连紫的腿,当她横抱在怀里,这时,连紫面容他一览无余。她双目红肿,粉妆被泪水冲乱,但这只是减了她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艳丽,却又多了几分朴素坦白的可爱,一减一加之间,更加让人难以割舍。狐毛心中一荡,他能感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体温,她**的质感,还有她身体轻微的蠕动,这一切让狐毛差点就把持不住。但心中泛出的男女之情的涟漪,马上又被他深深的怜惜所取代,一股将怀中女子永远保护的豪情油然而生。
狐毛将连紫抱回了她的床上。轻掩上厢房的房门。
这时,那杂役老何适时地出现在过道里。
“狐爷,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吗?”
“嗯。”狐毛点了点头,“你去费家大药行走一趟,将费一水给我请来,要多少钱都行!”
“是。”老何离去。
狐毛定神想了想,正要走。可青儿却从连紫房里探头出来,可怜兮兮地用身子蹭着狐毛。狐毛拍了拍它,说道:“真是头好畜牲啊,别担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狐毛大步流星来到“幽竹居”院子里。院子里没一个人,但狐毛却兀自说道:“今日谁守值,都出来!”
接着,远处就有几个黑影闪动,片刻,狐毛身前就跪下了三个黑衣人。
“少将军!”三人向狐毛抱拳一礼。
“姬霖。”
“属下在。”
“你飞鸽传书虎子口的刘利,让他将沙骆驼商队的目前位置给我报一下。”
“是。”
“常伯。”
“属下在。”
“你亲自到伊龙将军那里为我请个假,就说布兰那边还有不稳,我需要再探察一下。”
“这次要几个月?”
“一年。”
“啊?少将军,上面恐怕不会同意。”
“你替我请就是了,等等……这样,你白天先准备,等我决定要请假,你再走。”
“是。”
“林大鹏。”
“属下在。”
狐毛语气和缓了下来:“你还这里守着,不要让里面的女子出任何差错,知道了吗?”
“属下遵命。”
“好了,都下去吧。”
狐毛一摆手,三人就飞出了院子,转眼不见。
孤零零一个人在院子中间,冷风吹动他的长发,狐毛仰望天空,叹了口气,又望向连紫的厢房,眼角竟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