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呜的一声,就达达的蹄子闪开了,一双大眼睛不放心的看了连紫一眼,又看向狐毛。
狐毛走到连紫身边,拧开自己的水壶,搂起连紫的脖子,就给她喂了几口水,并说道:“你还别说,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算和你的马的打起来,也不一定就能赢,这小畜生的本事我是见过的。”
连紫被水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便急着说道:“你根本就没中血棠破功散的毒,你一直在骗我!”
狐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骗你,毒我的确是中了,但是我吐出那口血时,其实毒素已经被我化解了绝大部分。呵呵,到了宗师绝顶这个程度的高手,每个人都有点小门道,你以后再遇见,千万可不能再大意了。”
连紫冷笑:“我还有以后吗,你不是说想杀了我吗?”
狐毛撩撩连紫散乱的鬓发,看到她现在面无血色,但她姣好的容颜中仍存有一分坚毅,惹人怜爱。
狐毛:“想到你有一天会躲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然后再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可真有杀了你的心。这样至少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说着,狐毛从怀里取出一粒黄色的药丸递到连紫嘴边,连紫一闻就知道那是极品的疗伤药,因此想也不想就张开了嘴,由狐毛送了进去。
狐毛又接着说:“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唬你的,我真那么想过。而且,我小时候也应当就是那种性子。只是后来,我见的人多了,结交的朋友的多了,杀得人也多了,才慢慢地会反过来,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事情。就比如,我想到,如果你白白就死了,会多么不甘心,你的亲人又会多么伤心。唉,因为真心喜欢你,所以我一想到你流泪时的样子,我就会比你还难过。所以与其让你死,或者让你在我身边伤心难过,还不如放开你。”
连紫:“那你还要杀我?”
狐毛又从腰间取了只酒壶,给自己灌了几口:“我虽然可以让你离开我,但是我又怕你独自行走江湖会遇到什么不测。今天对你来说,可以算作一场死战,而这种死战,对一个武者武道的提升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有我们今天的比斗的垫底,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类似的对手,就不会有事了。”
“就为了这?”连紫不可思议地看向狐毛。
“嗯。”他不是很在意地点点头。
连紫:“你知不知道,我好几次都差点杀了你了?”
狐毛:“我这不是没死吗?”
“疯子!”连紫骂他一句,尤嫌不够,又加一句:“疯子!”
狐毛笑着将连紫搂在怀中。幽幽说道:“其实,红颜知己也不一定非要变成妻子。你不愿嫁给我,就当我的知己吧,就算我们再不会相见,你只要记得我这个人就好了。”
男人和女人能成为单纯的知己吗?连紫不置可否,甚至她更倾向于否定。但是她心中还是感到一阵温润,一种无法尝还的感激。
狐毛:“对了,你这两天没找到我,是因为我想给备制点送行的礼物。喏,都在这包袱里了。”
“钱我不要的。”连紫赶紧说。
狐毛不言语,只将包袱打开,里面竟然件好像是用金丝织成了马夹,大小连紫穿正合适。
狐毛:“这叫做金蚕衣,在江湖中可以算作至宝了。就算极霸道到的飞刀暗器也穿不透它。嗯……它还有点故事,想不想听听。”
连紫:“说。”
狐毛:“我十六岁那年,我爹就给了我这件宝甲,让我隐姓埋名,在江湖磨练拼杀。他说,即然我有这件金蚕衣在身,若还被人杀了,那只能说明我是个废物,不陪做他的儿子。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他每年都限定了我要交给他的赏金银子,只第一年,他就要一万两白银,而且每过一年,他的价码还会翻倍的涨。被他逼的,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挑战那些实力远高于我的对手,多少次都是九死一生。呵呵,结果没死成,这身武功到是真练出来了。”
连紫:“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
狐毛这回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只是说:“这是我们姬家为吴国尽忠的方式,我爷爷也就是这么把我爹练出来的。况且,我并不是我爹唯一的儿子,至少那时候不是。”
连紫:“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狐毛:“其实,我爹对我算是很好的了,因为兄弟几人中,只我得到了这件金蚕衣。我还有五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他们也一样是在江湖中厮杀磨练,但是最后都死了。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死吗?因为,我觉得,如果连我也死了的话,我爹和姬家就成笑话啦。哈哈哈哈哈……”
连紫听出了狐毛话中的酸楚。便不想再说个话题了,于是话锋轻轻一转,随便问道:“呵,你十六时一定很瘦吧,怎么这金蚕衣这么小?”
狐毛一撇嘴:“哪!原本大着呢,我是先去你常去的那家成衣店,问明了你身材尺寸,然后再去军中,请专人改制的。要不然,也不用花两天的时间。”
连紫没再说什么,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因为,这一刻她才发现,狐毛的胸怀真的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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