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的大门不是直接对着街道的,而是以一排松柏隔了开来,避免了街市的喧哗,反而有种悠然自得的风雅,一楼还有牌匾名为飞花拥翠,上面有首诗:
门前松柏一排排,仿佛春光滴翠来。云影风声缀清梦,高朋雅客共徘徊。
望月楼的二楼名为醉卧玲珑,也有一首诗:
小卧玲珑似依云,春睡朦胧鸟数声。醒来半盏黄山雾,陶潜难得此温馨。
最后一层便是第三层——揽云居,别名小蓬莱:
一阁飞临小蓬莱,更有花团锦簇开。半盏香茗半盏月,半是人间半天台。
这三首诗全然的描绘了望月楼的美好与魅力,为望月楼更添了几分殊丽之色。
今日的揽云居,坐着的却不是以往的纨绔子弟,而是位墨衣老叟以及欧阳闾。
“闾,你是不是确定独孤明月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时间紧迫啊!”墨衣老叟脸上有种迫切的担忧,大哥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煌海那孩子又始终不肯回来,若是再没有个主心骨,天宗即将面临百年来最大的危机!
“二长老放心,闾明白,这次不会错的。”她一定会来,他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那种愿意任人摆布的角色,天宗对她而言应该是有吸引力的,而且他不相信她对那个预言没有半分的好奇。
“好,那就好啊,大哥可以放心了,唉!”他们背负那个预言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本身生存的意义,从出生开始他们所知道的就是维护天宗,找到命定之人,然后将信物交给他,他们的命运也同那信物一样交给他,只是这个人究竟又会怎样待天宗?东严正心中忍不住对那预言腹议着,三百多年了,那预言是真的吗?
“乱世就要开始了……天冰又将是一片腥风血雨了。”预言不会错的吧,东严正的一生都在维护着,坚持着,到了今天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否则天宗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二长老何出此言?”欧阳闾虽然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却对二长老的话不甚明白,天下如今的局势还算是平稳啊。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啊。”二长老忽地眼光一闪,老脸上的皱褶笑了开来,“人来了。”
独孤明月刚到望月楼的门口,就有人请她上了揽云居,不愧是文人骚客们最常赞颂的地方,揽云居果然是精致非凡,连独孤明月也不禁赞叹,这一扇窗望去的,真可谓是八极可围于寸眸,万物可齐于一朝!
看过揽云居的美景,独孤明月才看向揽云居的二人,冷梅等人被她留在一楼,冷梅跟了她这么多年,多少有些默契。
感到独孤明月到来,欧阳闾闪身离开了揽云居,独孤明月出现在这里,御天王府的暗眼又怎么可能不跟来?只是二长老与独孤明月的谈话却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欧阳闾眼中闪过肃杀的戾气!
高手,绝对是高手!
这就是独孤明月第一感觉,这墨衣老叟行动间不带一丝痕迹,看上去一如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老翁,满脸堆积的皱纹显示了他走过的岁月,但偶尔闪过的精芒却暗示了老叟的不凡,该是到了内敛之境了吧,反朴归真才是大道。适才上楼之时独孤明月只感到有一个人的气息,还有些熟悉,是欧阳闾的气息,而这老叟竟然能瞒过她的神识,不可小觑!
“郡主有礼。”看着独孤明月,那墨衣老叟倒是先行了个礼,这老人家先给一小孩行礼,若是有旁人在场倒是要郁郁不解了。只是也看出天冰大陆的森严等级,江湖上的泰斗见到皇室贵戚还是要屈首的。
独孤明月却不矫情,安心受了下来。
那二长老也不以为意,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只是相互打量一番。那二长老心想这独孤明月的耐性果然不错,他很是赞赏,这样的心性总算是有些不同常人。
“老夫是天宗的二长老东严正,欧阳闾已经告诉你了吧。”要和一个小孩子谈事情,年过六十的东严正有些不习惯,独孤明月的眼神淡漠疏离,虽其行为举止不似孩童,但年龄摆在那里,终是叫东严正心中有些不自在。
“是,但他也什么都没说。”她现在除了知道他们来自一个叫天宗的组织之外一无所获。
东严正看着独孤明月的双眸,突然有些激动,“你能让老夫看看你的眼眸吗?”若不亲自确认,他是不能透露一分一毫的,事关天宗的生死存亡。
独孤明月是无所谓,药水她随时都带在身上,运转源力化去眼眸中那药水,奇异的蓝紫眸出现在东严正的眼前,他禁不住老泪纵横,终于,终于让他找到了,终于让他们等到了啊!
看见老叟激动的表情,独孤明月仍是一脸淡然,与老叟形成鲜明对比,“长老,有话直说,我的时间不多。”
东严正缓缓情绪,吐出三百年来天宗的秘密,那个预言,“其实天宗是三百年前由大预言师东陵月创立的,目的就是等待三百年后出现的命定之人,他将会得到海神亚达希塔神力的传承,获得神的力量,避免天冰大陆再次陷入乱世的征伐杀戮之中,平定天下!”
“是吗?长老相信这样的预言吗?就因为这个所以找到我了?”独孤明月有些嗤之以鼻,这样的话说服力太弱了些吧?这样一个预言摆布了这些人整整三百多年?
“当紫月现于天冰上空……九星连成一线……紫色光芒之中……命运之子即将降生……承海神之力……天冰长存……”二长老东严正神情肃穆而威严,这样的预言从他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显得那样古老而力量,令独孤明月险些被震慑住,只是这样的预言听起来令人不由自主的肃穆。
“郡主蓝紫色的眼睛就是证据,而郡主出生的那夜也却是有紫光降临,双月现于天冰上空,九星连成一线,这些都证明郡主就是预言中的命运之子啊!”看见独孤明月不为所动,东严正有些着急,这郡主怎么这么难以琢磨呢?
“荒谬!”虽然她心中有些相信她就是那个命定之人,只是不惯自己又被套上了命运的枷锁,为什么是她?她前生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又算是什么?她的人生似乎总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着,支配着,摆脱不掉!
“不,还有命定之人的信物,这个手镯是三百年前大预言师东陵月留下的遗物,只有命定之人才能使它绽放光芒!”东严正神情严肃的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墨色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