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回答道：“我看到了我喜欢的姑娘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听到他在背后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看到一对父母充满喜悦开始了新的生活，看到了一群可以在深夜里一起谈天说地的挚友，看到了一个善良的老板给孤独的人上了一杯烈酒。”
男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抓起了我的衣服将我禁锢在了空中，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看到了你的女朋友为了钱和别人上床，看到了你的父母抛弃了你还毫无愧疚，看到了你的朋友在你病重的时候毫无关心只顾自己享乐，还看到了酒吧的老板把你的酒卖给了流浪汉。”
“因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你的人生毫无意义，不过是沉入大海的石子，终究是在洪流之中被人遗忘。”
“只是因为我死了么？”
“对。”
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只因为你死了。”
七点三十分，我回到了病房，看着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的病房，连床上的床单都已经焕然一新，连最后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了。
那个男人又换回了那套白色的衣服，正在和一个年轻的护士坐在病床上一起说着什么，护士咯咯的笑着，时不时还推一把这个男人。
这个护士我认识，很漂亮，在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经常照顾我，我的针头也是被她拔掉的。
男人看到了我，对着我笑了笑，在护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看着护士一脸羞涩的跑了出去。
“你想好了么？”还是那句话，在二十三个半小时前，他也是这么说的，并且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那个男人给了我两个选择，他可以抹去那几个人的记忆，那么留下来的人便不会有悲，或是愧疚。
往事如过眼云烟，世间芸芸众生思绪如同根根细线缠绕手心，我若放手，世事皆无。
另一个选择是让人永生永世的记得自己，记得我和他们有关的所有一切。
人生几十载如清风落叶，虽人走茶凉，但我可以在他们的心口留下一块朱砂。
我对着他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八点整。
我可以感觉的到，我要消散了，我的灵魂再次开始变得缥缈，仿佛要随风而去。
纵然这人生如苦酒入喉，我也不愿放手西去，只留天地白茫。
即便这世间人带我不诚，我也不愿意身化厉鬼，伤害故友至亲。
我选择安息的死去，记得也好，忘却也罢，都是我命中注定。
在消散之前，我看到了那个男人对着我笑了笑，摇了摇头，却让我感到一丝恐慌。
“真是个纯洁善良的灵魂啊，差点连我也感动到了呢，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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