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烟怎么会生气,根本不理会这些满嘴喷粪的家伙。
如此一来,黑袍壮汉正好赶上来,右手含愤出招,抡起手臂粗的狼牙棒,当场将一人砸趴下。
骨折筋断的闷响,落在谢云烟耳朵里,还不怎么动容,那几个年轻人就牙酸了,赶紧掏出家伙来,与那人周旋。
可惜,他们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根本不是江湖败类、朝廷鹰犬的对手。
四个人的合围不仅没有占到上风,反而被那人各个击破,一头栽倒在地上。
谢云烟瞧着那人极有分寸,专门捡肉厚的地方下手,要不了他们的命,就是免不了伤筋动骨,至少有一两个月无法出工,作无本的买卖。
谢云烟瞧着身后凶煞血腥之气越发浓了,哪怕没有望气术,也看得出这只朝廷鹰犬出手伤人必有报应,估摸着至少是血光之灾。
“兄台,你最近运势不太好,破财免灾嘛!就当是行善积德了,放他们一马!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谁知,那黑袍壮汉根本不领情,要不是看在谢云烟刚才出手,阻住这几个“捡篓”去路的份上,他肯定是迁怒的。
“本大爷的钱都敢偷,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勇气?”
黑袍壮汉放下狼牙棒,上前一脚踩住一个年轻人,原本痛地哼哼唧唧,这下就更痛苦不堪了。
谢云烟身后的小子装起胆子露出半张小脸,看了一眼就又迅速缩回去,实在是被吓到了,可是他的心里有有点兴奋。
“这就是江湖哈!人为财死,弱肉强食。”
就在黑袍壮汉挨个翻找钱囊时,谢云烟敏锐地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完全就是冲这边来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兄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黑袍壮汉在最后那人身上,搜出自己的钱囊,心里大喜过望,刚刚塞进怀里,就听到半儒半道的半大小子,谢云烟的话。
这只朝廷鹰犬不仅不感激,反而骂骂咧咧道:“小子,你恁多废话!是不是与他们一伙的?”
谢云烟听到脚步声,已经将这里半包围了,叹了口气:“好话劝不住该死的鬼!贫道言尽于此,缘分也尽于此!”
黑袍壮汉心里腾起一股邪火,还想骂两句脏话,发散发散自己一贯以来就不好的脾气。
这时候,一大群十几个年轻人从小山包翻过来,迅速将自己包围住,饶是他再狂,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都是道士阡或附近村子里的后生仔,平日里游手好闲,都是偷鸡摸狗喝花酒的行家,敲竹杠都能无师自通的个中好手。
本地人被偷了,知道是他们干的,多半是强行忍了,敢怒不敢言。
以前也有落单的江湖客,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一起上,有再大的本事也会被赶地落荒而逃,至于本事不济,那就是一抔黄土葬此身。
谢云烟恍然大悟地明白过来,知道为什么歇脚的芦棚变成了土地庙。
“这些人也知道害怕!特意请了土地过来镇压,可惜,江湖客都是过路鬼,身上带着武功,死后哪个不是鬼雄?土地庙里没有香火信力供养,久而久之,缘尽劫出!”
这一批大队人马手上都是长枪竹棒,哪怕黑袍壮汉找回拿到趁手的狼牙棒,也没有信心杀出重围。
“悔不该不听小道士所言,早点走了,就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这时候,朝廷鹰犬的奸诈翻涌上来,求生本能让他口舌之利变得极其锋利,杀人诛心不用刀的那种。
“真人,你带着少爷快走,我来断后!”
谢云烟一听这话,发现那些年轻人十个里面有七八个看过来,心里重重一沉,根本不想开口辩白,直接褪掉身上的八卦青衫。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可有不平事!”
谢云烟念过这首出场诗,双手捋起袖子,折过几次,露出大半只手臂。
王龙象看到“姐夫”抬起右脚一顿地,右手剑指,左手抓住右手,嘴里念念有词。
瞬息间,乌龙山山君白额侯的“虎力”凭空而来,寄托在谢云烟的身上。
然后,王龙象就看到“姐夫”的身躯,犹如吹气似的缓缓膨胀成形,身板不再黑袍壮汉之下。
年轻人里面有眼力的,看出这道人的路数:“神打?哦不,这是请神上身?”
黑袍壮汉毕竟是朝廷鹰犬,也接触或类似的奇人异士,发现小道士气息变得暴烈,心里已经开始暗暗后悔。
“这位道爷请的是那路野神?不会是淫祀罢?”
至此关键时,黑袍壮汉不改朝廷鹰犬的本色,还在疯狂地权衡利弊,转着事后找回场子的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