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富汗,一切都在夜幕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是一队拥有自己的直升飞机的人马,只要看到飞机上那个代表核物质的标志,就知道他们平日里都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这支队伍曾经在俄国工作过很多时间,所以被认为是对前社会主义国家阵营的核武器最了解的专家。当第十六特勤联队控制了现场之后,他们又用了两个半小时才飞到现场,而架设他们的设备又用去了四十分钟。
大鲍伯焦急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专家们开始他们的工作。
“不用担心,鲍伯,我们的人都很有经验,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类事情。”能源部危机控制小组组长威尔博士喘着气走到他身边,苍苍的白发在大风中飞舞着。“相信我,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一枚核弹,那就是这些人。”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里要是真有一枚核弹,那担心也没什么用。”鲍伯耸着肩膀。“你的保证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跟你们这些情报人员的主观想法不同的是,全世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核危险都是错误的警报。”威尔的表情和语气里都带着一副过来人的大大咧咧。“对于核技术和核物质,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着严格的保护措施。当你告诉我,说我们能够在这里找到这样一个东西,我得说,我很吃惊。不过,核威胁是这样的可怕,所以尽管我们不太相信,但还是不能够错过。”
“那就是说,你们其实也在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鲍伯目不转睛地看着专家们工作。
“自从9?11之后,已经没有人敢保证什么了。不,我不是说我不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我只是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而造成恐慌的与其说是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警报,而不如说你们这些人的推波助澜。”威尔不以为然地挑动着他灰色的眉毛。“真正制造核威胁的人是你们。”
“我们?我们在全世界追缴这些技术和物质为了什么,威尔?”鲍伯不满地看着威尔。“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里面的原因。”
“那是因为你们觉得这东西只有在你们手里才是安全的。”威尔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在你们看来,能不能控制这东西跟能不能制造出来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关系。但事实是,只有真正懂得这些技术的人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只要知道这东西可以毁灭地球就足够了。”鲍伯不以为然地摊开双手。“其实我每天上床睡觉的时候,根本不敢去想这玩意儿会纵在谁的手里。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威尔哈哈大笑。
“中国人永远不会去按下那个按钮。鲍伯,我知道你是一个中国专家,我不想对你的专业知识做任何评论,但就我所得到的信息来说,中国人在有关核技术的问题上是最有责任感的。如果可能,他们甚至不想拥有这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会主动把这东西扩散到世界上去。”
“为什么不让事实说话?”鲍伯向那个箱子甩了甩脑袋。“你是科学家,你只相信事实。”
“我还相信我的头脑。”威尔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脸上又露出那种狡猾的笑容。“有一点你说的还不够准确。科学家的确相信事实,但我向你透露一个小秘密,鲍伯。尽管没有人承认这一点,但相比事实,所有的科学家其实都更相信自己的头脑。”
“科学家都认为自己是上帝。”鲍伯深有同感地点头。
“真正的科学家都认为自己是魔鬼。”威尔微笑着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专家们的忙碌很快就有了结果。超声波探测仪表明,这个箱子的大部分都是空的,但里面的确是有些不明物体。他们用电钻在箱子上打了孔,用窥镜小心翼翼地伸进箱子里去,在这期间,用做监测的盖革计数器一直保持着令人欣慰的安静。
最后,看到液晶显示屏上传出来的影象,所有的专家都皱起了眉头。这些见多识广的专家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立刻认出这是什么。直到窥镜转到一个角度后,那些整齐摆放的条形包装物上的字样告诉了他们这是什么。
一个专家从计算机前直起身子,转向威尔。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要我说,pd的拆弹组就能够对付这些东西。这箱子里面全是c4炸药。这个箱子里的炸药足够把这里炸出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洞,但这根本不是我们要对付的东西。”
威尔示威地看了一眼鲍伯,然后对那个专家大声问道:
“你确定?我们到这里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个专家厌倦地摆摆手。
“也许不用pd的拆弹组,我自己就能够把这个大炸弹搞定。威尔,你要我做给你看吗?我用我祖母的坟墓跟你保证,这只是一个常规炸弹。”
“不,我不想你对这个炸弹做任何事情。要是你不得不被炸飞,我希望那是一颗对我们来说更有意义的炸弹。”威尔恶毒地开着玩笑。“现在我还需要你。”
专家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东西,而旁边的人都在为他的那句话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立刻缓和起来,连威尔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这是个好消息,鲍伯。”威尔大笑。“当然这对你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