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空中响起悬翼旋转的声音,不知道何时一架直升飞机借助夜间大风的掩护已经飞临他们头上,陈朝光举起手里的望远镜,吃惊地发现在空中盘旋着一架俄国的米-24武装直升飞机。直升飞机正向自己的下方扔出照明弹。
无法分辨直升飞机的身份,陈朝光立刻命令所有人就地隐蔽,不过直升飞机并没有向地面发起攻击,而是在盘旋之后,忽然向一个敌人撤退的方向飞了过去。陈朝光让pk射手监视直升飞机飞走的方向,紧张地思索着对策。
发现米-24直升飞机之后,罗门扔出一个sdu-5e信号灯,很快驾驶员就发现了信号灯的所在,直升飞机飞过来停在地面上,前面武器机师的舱门打开,罗门冒着地面飞舞的砂石跑过去,把步枪和背包扔到机舱里,转身跳进武器机师的机舱里,还不等他系好完全带,飞机便贴着地面滑行起来。
这是一种弥补发动机功率不足的短距起飞方式,用升力把机尾抬起一定的角度以得到大的前飞角度,发动机可以把本来用作升力的功率用作前进的动力,整个飞机都平衡在首轮上,然后加大马力滑跑,通常几十米就可以飞起来,在这段时间里,罗门可以做好自己的飞行准备,当然,只有高水平的驾驶员才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现在这更像是一种炫耀。
“非常漂亮的动作,萨莎。”罗门戴上前座的飞行头盔。“如果你跟我保持联系的话,我们本来不用这么狼狈的。”
“我的卫星电话出了故障。相信我,罗门,如果能够,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通话器里传来“老鹰”爽朗的笑声。“我听说你在巴黎做客却没有通知我?”
“跟随运输机飞进阿富汗没有遇上什么麻烦?”罗门不想对她说起巴黎的事情。
“没有。”阿列克桑德拉的声音严肃起来。“但我没有想到这架飞机会这么老,如果有战斗发生,它可帮不上什么忙。”
罗门检查面前的控制面板,这架直升飞机已经经过技师们细致的维修,看起来状况不错。不过萨莎说得对,它仍然是一架老飞机,而且就算它是新的飞机,在空中机动性能上也无法与“阿帕奇”相比,所以不可能指望它参加战斗。
“我认为你说得没错,萨莎。”罗门微笑。“但用它来对付步兵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在罗门的指引下,米-24向他们刚才遇见敌人的方向飞过去,并且接上了ace等人。很快他们就发现,敌人已经开始向山里撤退,而这架直升飞机除了照明弹外没有其他的夜战设备,无法对敌人展开追击,实际上,这架飞机只有动力系统还保持着完整。不过,尽管无法分辨具体目标,但罗门仍然将飞机上的大量武器倾泻到了地面上,火箭弹和高爆炸弹把地面打成一片火海。
“你这是在干什么?”后面的萨莎吃惊地问他。“你在浪费弹药。”
“你说的对,萨莎。”罗门把最后一枚火箭弹发射出去。“既然不能用它战斗,我们就不再需要这些弹药。这架飞机要用来干别的,我们没时间了,得用它把我们的物资运走。”
萨莎沉默了一会儿,才在通话器里叹息一声。
“你疯了,罗门。”
“我说过我是正常人吗?”罗门向后面竖起拇指。
萨莎的疑问很明显。那个大铁箱子的重量已经达到三吨,而米-24的最大载重也不超过两吨半。米-24根本就不是为运输而设计的,它的外部没有吊装设备,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米-24的机身结构能否经得住这么大的载重。
所有人都有疑问,包括罗门自己。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这里距离边境还有三百多公里,靠汽车已经帮不上忙,而且最初他就没有指望汽车。既然萨莎飞进来的时候依靠运输机躲避了雷达的追踪,那么美国人根本想不到他们有直升飞机参与进来,这样就又为他们争取了时间,至于这架飞机,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没人在乎它以后是不是还能上天。
“这就是你的计划?你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
当他们开始准备的时候,ace怀疑地问罗门。
直升飞机在半空中盘旋着,监视着地面的动静。除了马西北警戒,他们用飞机上的灭火器扑灭了卡车的火焰,用钢丝绳开始固定物资,因为没有相关的设备,这些钢丝绳将直接穿过飞机上的舱门,把铁箱固定在机腹下。
“不,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计划。”罗门看了ace一眼。“不过,好象别人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计划提供给我们,所以我是到了阿富汗之后才有这个想法,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我承认这个办法有点复杂,但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但我们可以做最坏的打算,罗门。”ace严肃地看着他。“我们可以直接炸毁这批物资而不用冒险,你这却是很不负责的做法和想法,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不,我们必须冒险。”罗门也严肃地看着ace。“这不是一个能不能完成任务的问题,这是一个能不能给安念蓉增加政治筹码的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以此为目的。冒险?是有一点,但不冒险,连安念蓉自己都没有前途,更何况我们?”
“你这是为了那个女人做打算?”ace的腔调有点怪异。
“我是为我们全体做打算。”罗门看都没有看他。“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出任务,而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也许我们都不用再出这样的任务。”
“等等,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出任务?”ace一把抓住罗门的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知道我就要做爸爸的事情,就是这个意思。”罗门看着ace微笑。“想想看,一个婴儿,一个新生命,这不比我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