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看,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
大宝突然又来了精神。山下一道黑影朝山上飞奔而来,怀中还挟着一身酸软的宁远飞,不是才逃下山去的桑赞是谁。
等他靠得近了几人才看见,桑赞原本黑红的大脸现在变得一块青一块黑一块红,显然是刚才受到过重击。
在他的身后,跟着三个面容沧桑的青衣老者,一个方面长须体形雄伟,虽然年纪大了点,却也依稀能看到年青时的豪迈英姿。
另一人身材虽矮,长得却极为壮实,一身筋肉虬结,竟看不出一点老态,只可惜一个秃头寸草不生,平空多出许多彪悍武人之气,全没有半点道中人的清逸脱俗之气。
第三人则面相清矍,奔行之间长袖飘舞,好一身飘灵仙气,可惜少了身道袍,不然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哪个道家门派的一代宗师。
桑赞大概在他们手上吃了点亏,在前面跑得飞快,那三人却是不倚不挠跟在身后,几人隐隐成犄角之势,只给他留下靠近悬崖的一侧空当。
他先前被追在身后的几人打伤,这时再想平空飞荡已经力有不及,只好一路往山上逃。
“师兄,你怎么又回来了?”一名喇嘛诧异的问。
他们平日里深居简出,反应要比王然几人慢点,明明看到他脸上的青紫,还是这么傻傻的发问,在他们的心目中,世上除了次扎活佛,哪有人能是桑赞的对手,怎么会被人追成这样,一定是另有别情。
“让开,让开!”桑赞连身高呼,象块深红的巨石在山间滚落,不过石头都是往下滚,他却是往上滚,但也一样的气势逼人。
几名喇嘛动作稍慢被他当头撞上,闷哼声中连连后退,靠得最近的一人更被他撞得橫飞而出,脚步沾地好几步站不稳桩子,又象向退了几大步还是没能稳住身形,再向后退时,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只觉脚下一空,身体一轻向下坠落。
几名喇嘛惊变突起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往崖下跌落,竟没有一人反应过来出手相救。
“啊,救命!”喇嘛们修习的功法可不象道家功法,对御风飞行之术没有多少心得,用得也不是那么随心所欲,突然遇险就失了章法,知道这样摔下去必死无疑,吓得连声呼救手舞足蹈,却没有注意到身体已经止住了下沉之势。
所有的目光一起投向他,他却浑然不觉,依然活蹦乱跳,过了好一阵才发现耳边并没有传来下坠时该有的呼呼风声,眼前景物依然,只是觉得脖颈一阵发疼,停下呼喊努力想要扭过头去,但脖子被人掐得太紧,怎么也扭不过来,只能拼命转动眼睛,看见一双纤柔白皙的胳膊,鼻中闻到阵阵幽香。
原来是祈可!
她一直站在悬崖边上,大喇嘛跌落山崖时只有她离得最近,见他有危险也没有多想,一把向他抓去,正巧抓住他长满肥肉的后颈,抓了个结结实实。
相比而言,祈可的力气在女孩中算是比较大的,竟能提住一个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的的壮汉,但不管怎么说,女孩终究还是个女孩,刚才救人心切慌乱出手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抓住以后才觉得手臂又酸又麻,大喇嘛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拖得自己也立足不稳,连忙伸出另一只手,这时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死死掐着他的喉咙,脚下死死钉住泥地,半弯着纤腰才勉强拉住,不过看起来也是异常辛苦。
大喇嘛看见这光景不敢再乱动,担心她力气不支放了手,下面万丈深渊可不是闹着玩的,掉下去不被摔死都会吓死,自己又没有活佛那么高的法力,死了都没法转世。
于是平下心来放松身体,等着她拉自己上去,却怎么等也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力气?
大喇嘛心生寒意,不自觉的转动眼珠看了看下面深不见底黑漆漆的一片,一时害怕又赶忙闭上眼睛。这时祈可的两手越收越紧,大喇嘛不知是吓的还是被好掐的,呼吸越来困难,脸色一阵发紫,心脏突突乱跳,仿佛就要脱腔而出。
“怎么没人来帮忙啊?我快要坚持不住了。”祈可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手往下放了放,大喇嘛感觉自己的身体缓缓一坠,吓得高声惨叫。
王然挡在她的身前,悠悠然笑着说:“再撑一会儿吧,等那个喇嘛放了宁远飞我们再拖他上来。”说完看了桑赞一眼,桑赞面无表情,对师弟的事不闻不问,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祈可快要哭了:“也不知道这些喇嘛平时都吃些什么,沉得跟铅球似的,我的手都快断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喂,大喇嘛,你平时是不是常去做美容,听说化妆品含汞超标,你不会灌了一肚子水银吧。”
大喇嘛想摇头,但脖子被他掐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当然也不敢乱动。
王然蛮有信心的对她说:“我知道你撑得住的,再坚持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扭头对桑赞说道:“怎么样桑赞喇嘛,一个换一个,你可得快点,女孩子家力气小,一个不留神可就放手了,虽然我也对他肚子里装的什么感到好奇,不过就这么摔下去实在有些有惜,你说呢?”
桑赞死死抓着宁远飞,脸上阴晴不定,有些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