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先前他们会以箭雨回应自己的挑衅,因为指挥官根本就不是萨尔加。()王然这时才明白这一点。难道黑暗圣殿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吗?黑暗军团应该是萨尔加的直属军团才对,怎么会由其他人指挥。王然不知不觉在为萨尔加担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抛去所谓正义和邪恶,萨尔加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值得让人怀念的对手。
失去了这样一位优秀的指挥官,黑暗骑士团的命运看来不妙,但对王然而言,这却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开局。白色的光球几乎在眨眼间的功夫飞入黑暗军团阵中,高温下,骑士们露在头盔外的发丝卷曲燃烧,散发出阵阵焦臭。
那些胆怯的骑士躲在同伴的身后,躲过了王然最初的攻击,但他们的苦难其实才刚刚开始。轰然巨响声中,光球猛烈的爆开,在黑暗骑士阵中爆射出数以万计的流星,燃烧着无情的砸向惊愕的黑暗骑士。
久久注视着光球和黑暗骑士的人们,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这几乎是和武神幻境消失那一刻同样明亮的光芒,但以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发出这样的光芒?不止徐悠几人,就连王然自己都感到惊讶。虽然在武神幻境的时间不长,虽然无法自由运转真气,但无形中,他的修为又深了一层,王然欣喜莫名。
当人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骑士的阵型已被完全打乱,不是因为他们意识到危险而作出回避,而是因为那些飞射的流星。在阵型中间爆开的道道如流星般的灵丹真气,带着腾腾的热流和对黑暗有着本源克制的能量,击中他们的身体,世代相传的战甲被击得粉碎,弯刀在高温下变形扭曲,挤在一起的黑暗骑士失去了保护,也无法躲避真气的攻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刺眼的圣洁光芒击中自己暴露在外的身体。强健的不死之躯,就象硫酸浸蚀下的钢铁,一分分融化,失去了他们生命的印记。
他们的指挥官这时才明白东方修道士神秘力量的可怕和自己的愚蠢,几百年来,黑暗骑士军团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打击,即使面对教廷最强的圣骑士,他们也不曾吃过这样的大亏。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空间,他们选择了最糟糕的防御阵型,以最大的面积迎接敌人的攻击,看起来好象不是王然有目的的发起进攻,而是他们主动的尽可能的以自己的身体去迎接他的攻击。指挥官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巨大错误,但他没有意识到,其实最大的错误并不是这个,而是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手。
指挥官号令军团迅速分散,以小队的编制游离在游艇上空之前,不过他的反应稍嫌慢了一点,在惊魂未定的战士们从恐惧中清醒过来恢复方位感按他的指令列队之前,一团红色的迷雾隐藏在洁白刺眼的光球之后飞临阵营中间。
被白光刺疼了双眼的黑暗骑士,直到红雾来到自己的身前才蓦的惊觉,但安德烈身上怪异的气息麻痹了他们饱受惊吓的心灵,还没有来得及抚慰伤痛的躯体失去了以往令他们自豪的对危险的敏锐警觉。安德烈无形的躯体中似有某种圣洁的令他们感到本能排斥的力量,却又带着黑暗一族特有的死亡和血腥的气息,他们的思维出现短暂的混乱,以至于在那一个短短的瞬间,误以为这是接受了圣光洗礼后同伴的气息而失去了抵抗的意识。
直到安德烈比刀锋更加锐利的双爪刺痛他们失去战甲保护的身体,黑暗骑士们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尽管骄傲的血族一向对大脑比例失调的狼人不屑不一顾,但令他们感到尴尬的是,他们和狼人一样,更习惯使用自己天生的武器。他们的利爪,比世间大部分武器更具杀伤力。
而生物进化理论告诉所有人一个道理,对工具的利用,意味着物种由低向高的进化过程。为了证明自己远远优于其他物种的智慧,自负的血族也会在某些特定时刻借用外在的武器显示他们的优雅和智慧,那通常是在他们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刻。而这一刻,安德烈如所有原始的食肉动物一样,用他比精铁还要坚硬的爪子,撕开黑暗骑士的胸膛。
鲜血,象喷涌的泉水一样流出黑暗骑士的体外,在刮过太平洋上空猛烈的海风卷动下,飘散成细密的细雨向下方洒落。在黑暗骑士腐朽的不死的躯体里,仍然流动着滚烫充满生机的血液。安德烈感到一阵快意,无论他是否愿意象这样孤身投入黑暗骑士的战刀之下,现在他所做的,正是他一直梦想着要做却难以实现的事。他发出尖利的长啸,呼喊着两个种族间不知积郁了多少年代的仇恨。
“吸血鬼!”一名黑暗骑士惊醒过来,手中的弯刀疾速劈过安德烈的身体。就象安德烈所说的那样,血族最大的敌人其实并非教廷,而是同样来自黑暗一族的黑暗骑士,反之亦然。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手,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憎恶对手。
黑暗骑士的刀划开安德烈的身体,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兴奋和喜悦,没有什么,比杀死一个血族更令他欣喜,这种快感,甚至比杀死一名虔诚的教徒更加强烈。但当安德烈的双爪无视战刀的存在,一把撕开他的身体以后,他的眼神呈现出死灰的空洞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