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7年6月12日,汉洲,威海(今澳洲凯恩斯市)。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明苏松地区纺工和种植农人的引入,威海、云阳(今澳洲麦凯市)地区的棉纺业发展也是愈发兴盛。
根据今年1月的人口数据统计,汉洲本土及帝汶岛和威远岛等几个海外领地,共计有人口二十三万两千六百余(尚未计算今年移民抵达人口),而整个汉洲东部人口已经突破十二万,其中威海就有五万七千余,占了近半数人口。
棉纺业,是一个劳力密集型产业,从棉花种植,到棉花轧花、纺纱、印染、成布,再到制成衣物,等等一系列加工环节当中,需要耗费无数的人力,因而,作为棉纺织业中心的威海府和临近的云阳府就获得了每年移民配额的绝大部分。
如今,整个汉洲东部地区棉花播种面积近80万亩,棉花产量4万余吨,看起来总量已经非常巨大。可实际上,棉花亩产仅50多公斤,不说比不上后世中国新疆(南疆)单产500多公斤恐怖数据,就连后世澳洲的百公斤左右亩产量也大为不如。
其实,棉花种植受天气影响比较大,而汉洲大陆生态脆弱,水资源分布不均,棉花要实现高产并不容易,除了天气是影响单产的最大变数外,还有就是农业用水需求。棉花在结桃吐絮之前,必须要经过三到五轮的灌溉给水,否则,棉花在面对高温天气下,导致其根系早衰,棉株光合速率下降或停止,致使棉花呼吸加剧,有机养分消耗加快,蕾铃大量脱落。棉花缺水,还会影响棉铃体积的增大和内部充实,使幼铃停止发育,导致铃重减轻、产量降低。
虽然威海和云阳两个地区的棉花种植区大都分布在河流、河谷地带,引水方便,但在某些年份遇到高温少雨的季节,还是会使得河流径流减少,影响农田灌溉。
因而,在结束了轰轰烈烈的棉花采摘季后,东部地区各个棉花种植区均开展了浩大的农田水利建设,堰塘、水库、沟渠到处都布满了勤劳的农人和众多的土人劳工。
相较于长时间弯腰弓背地在棉田中采摘棉花,挥舞着铁锹和铁镐挖掘水库、堰塘的工作,是众多土人(土著)比较喜欢做的活计。
棉花收获季时,为了确保及时将地里的棉花采摘回来,每个土人(土著)都被规定了具体的采摘数量,若是未能完成每日采摘工作,减少饭食供应、斥责、鞭打,那是少不了的。
曾经只知道爬树摘野果,林中捉野兽的土人们在棉花采摘过程中,内心是极为崩溃。因为汉洲人对他们采摘棉花额定数额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新变化,往往是根据那些手脚特别灵活且采摘数量比较多的土人为依据,不断地提高每日棉花采摘定额。
汉洲棉纺业的大发展是不是浸透了无数土人(土著)的血泪,这些身处其中的土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每日早出晚归的辛苦,整日弯腰弓背地趴在棉田中去采摘那一朵一朵棉花艰熬,他们是深切地感受到的。
口渴了顾不上喝水,肚子饿了,也是一边啃着干饼子,一边继续干活。到了晚间,战战兢兢地看着汉洲人拿着一杆秤,逐一检查他们的劳动成果。完成任务,会有丰盛的晚餐,甚至一杯蜜酒可以享用。若是没有完成定额,轻则呵斥、减少食物,重则踢打、鞭挞。这一切,让所有土人苦不堪言。
当然,也有不堪忍受其中劳苦,而私自脱逃,往汉洲内陆躲避。但凶恶的汉洲人,端着火枪,拿着刀剑,牵着大狗,会很快寻着土人逃跑的痕迹追过来。那些不幸被抓到的逃亡土人会先被那些乡兵毒打一顿,然后关在黑屋子里饿上数日,然后继续投入到棉田中劳作。
至于那些能逃脱追捕的土人,其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无尽的山岭当中,各种毒虫野兽还有溪流沼泽中的鳄鱼,会将他们悄无人息地吞噬。
挖掘堰塘沟渠,修建水库河坝,虽然工作也是一样繁重,但让土人感到轻松的是,监督他们的乡兵就不像棉花采摘季那般严苛。若是提前完成挖掘任务了,所有人还可以靠坐在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而不用担心汉洲人会突然冲过来,拿着皮鞭过来抽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