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帘而入的花颂,娇柔的脸上渗满汗水,“太子殿下,有人突袭。”
夙止闻言,蓦然感觉心口重震。不会的。莲迟渊怎会这般鲁莽。她猛然起身,往轿外冲。花颂剑身一挑拦住夙止去路。
夙止抬眼将花颂望进眼里,视线冰冷。令人冰冻三尺。苏孤容依旧稳坐针毡,“让她去。”
夙止一身红衣屹立马车轿口。心如刀绞,目光急切而灼热。无数黑衣人中,蓦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欲起身,那身影已到了眼前。
拉下面具,夙止顿住。这分明是一副陌生而熟悉的面容,这张脸五六分像极了莲迟渊,只是比起莲迟渊的英气柔和了很多。
心中一热,莲殇。想开口又无奈舌头之疼。就像许多年前,他本以为来的人是莲迟渊,去不想最终确实言殇。就像很多年一样,若她想走,若她要走,他是不会拦的吧。
“小师妹。”莲殇只听闻莲迟渊的小婢女长得沉鱼落雁,却不知当初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鬼竟出落的如此精致。本想教训他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嗓子里,只喊出这三个字。
“跟我走。”莲殇知道这并不是叙旧的时候,伸手想抓住夙止的手。
夙止朝后缩了缩,低着眼摇摇头。
莲殇那股急躁的脾气又露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和皇兄这几年来找了你多久,夙止,这不是在山上任由你闹脾气,你可你要去哪里?”
夙止别过脸将舌上柔布去掉。嘴里血腥味又淡淡的弥漫出来,咬了咬牙,勉强含糊的开口,“他怎么说。”
四个字,无尽痛楚。
莲殇望着她不说话。
夙止又问了他一遍,“他怎么说。”
“既不信,何需留。”莲殇也别过脸,一字一句的说。
夙止感觉这六月的风却极为阴冷。直让自己手脚冰冷。她现在甚至连抬头看长相如莲迟渊相似的莲殇都新生余悸。
“皇兄事事为你,你却忍心如此对他。夙止,你可是一点也不信他,不信我?”莲殇不可置信的望着夙止。
信。怎会不信,可又如何开口。她夙止已经选了这条路,岂有回头之言。她不愿一生活在被追杀,要还债的路上。想解脱,想靠自己来换取自由。
“不信。”
莲殇蹙着眉头盯着夙止一言不发。“你再说一遍。”
“话已至此,还请殿下不要为夙止乱了大局,若是迟渊殿下知道你如此鲁莽,定也不悦。夙止现已与奉天太子讲明。从夙止离开的那一刻起,与翌昼再无关系。太子已经给了夙止足够的叙旧时间,还请殿下回吧。”
“好。好。好。好一个夙止。”莲殇三字连音。
黑衣一摆,扬长而去。
苏孤容并没有下令让人去追,而是饶有兴趣的坐在车内将二人对话听进耳里,待莲殇离去才掀帘而出,看夙止眼眶红的厉害,不由笑道,“夙姑娘果真厉害。”
而夙止半分话听不进去。她望着前方,轻轻喃道,“既不信,何需留。”他怨她不信他,怨她不明事理,怨她不解苦心。终于放任她去了。
柔舌伤口又破,饮了一腔腥涩。夙止安静了许多。她从马车继续开始赶路的时候就保持着静坐的姿态,在软榻上一言不发。无论来服侍她的婢女阿紫怎么劝告都不言不语,滴饭不进。
苏孤容也识相的安分了很多,整整两日。从马车换为航船,从航船转在转为马车。直到进入奉天边境,苏孤容也不曾露面。
不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