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唇齿,掩于岁月。花开漫山红,花落谁人颂。
夙止归来。这个消息不过半日就让整个翌昼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有关于夙止的从前,那些被传诵成诗经一般的佳话,唯独有一人前所未闻。纵使,他便是与那夙止情义侬长的佳话中心。
亭内,白竹路西等人驻守门外,清扫干净一干人等。室内,夙止,莲殇正襟危坐两两对望。阡陌乖巧的趴在夙止腿上瞪着圆润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阿止。”终于,莲殇俊眉一蹙,启唇。
夙止却不应。莲殇消失数日,一路沿途而上,弃翌昼于不顾只为寻她,这样的荒唐的行为让她心里沉了又沉。而她知道,莲殇要寻的人除了她还有一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莲殇的拳头忍不住紧紧的攥起。
“我确实死了。”夙止轻轻的抬起眼,语气不温不热,她看着他嘴角一抹苦笑。
莲殇心口一震。
“西蛊与翌昼一战,主宰部落君王残火设下圈套为了练就饮血经,想必你也知道。而渊王身份至今还是个迷,但不可置疑的是,他为了此事激发了体内的万物生。在寻你的时刻已经登峰造极,虽说我对万物生了解不足,但凡涉及修仙者必遭天劫。事已至此,残火虽说下落不明,但暂时对翌昼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浮华与苏孤容的对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你既然已经回来,就该知道自己的使命。渊王去启山想必为了天劫一事,翌昼国事还要你来承载。”夙止句句云淡风轻。
“谁要你来说这些,老子才不管什么国事。只想问一句,你可有事?”莲殇从对面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而问。
“我,我无事。”夙止起身,“我体内的饮血经已经开始运行,死在劫难逃,任谁都不会留下我这样一颗炸弹。我等你回来,是因为,我现在的亲人除了陌陌便只剩你了。只有你能帮我在有生之年杀了残火。”夙止道。
“你放屁。我告诉你夙止,已经够了。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危险半分,残火,我自会派人去寻。”莲殇一把揪起夙止的胳膊,低吼道。“死,你居然还敢跟我提死这个字?从今天起,你哪都不许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个房子里。”
“莲殇。”夙止却不想莲殇已经不是当年的莲殇,他浑身执拗的大男子主义让夙止开始隐隐后悔。
“我不是王兄,也不是苏孤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放任你去干那些傻事。残火,就算你不杀,王兄也会杀了他,毕竟他天下不容。早该灭了。只要王兄在启山能顺利躲过天劫,别说一个残火,天下也无人再敢忤逆他半分。护你一个小小夙止,又何妨。”莲殇嗤笑道。
“你忘了我也是天下不容?”夙止抬起脸眯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笑眯眯的道。
“可你是他。”莲殇忍不住吼道,但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卡在嗓子眼里。
“你忘了他已经忘了我?”夙止的笑意不减半分。“莲殇,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能。”莲殇冷哼道。
“真的不能?”夙止用阡陌的小爪子轻轻的挠了挠他的胳膊。
“说。”
“你先说你能不能答应?”夙止笑嘻嘻的蹭到他身边。
“只要不过分。”
“不要再因为我做任何傻事。比起翌昼,我便如蝼蚁一般,在翌昼和我之间,若有一日你定要做出选择,定要选择翌昼。”夙止轻声道。
“开什么玩笑。你怎的还这么傻,问这些蠢问题。”莲殇真是气大。
“我只是不想在让你出事了。我,只剩你了。”夙止鼻子一热。
提到这里,莲殇才想起来,他猛地别过头盯着夙止一字一句的道,“阿卿呢?听闻当日不是她带你走的?”
夙止感觉唇角有点干涩,轻轻的咬了咬。手上抱着阡陌的掌心潮热,不管多少次,提起阿卿,她终是不能释怀。甚至,连名字都让她晃神,在她心里没有谁能比的上负卿跟自己血脉相通,没有人能比得上负卿让她痛不欲生。
“她在这里。”阡陌终究没有忍住,他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抚上夙止心口,沙哑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