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歌声中,休屠想,只要冒顿过得好,那么自己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感觉不到他,说明他是快乐的,那么自己的忧伤就独自背负吧。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不用难过,不用再说些什么,当结果是那么裸,以为你会说什么,才会离开我,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在休屠婉转缠绵的歌声中,昆脱和沃尔汉都沉静下去,沃尔汉不止一次地在昆脱的帐篷外,听到过休屠唱歌,每次都能让他驻足很久,后来,每天晚上到昆脱的帐篷外转转,成了沃尔汉的习惯。
即便如此,这支哀婉的歌还是让沃尔汉终生难忘,以至于很久以后,当休屠巫女消失不见了,沃尔汉还能为冒顿单于再次唱出这支歌。那种永久的心痛,来自休屠,却让沃尔汉记忆终生。
歌声中的昆脱从来没如此渴望快些长大,他不知道冒顿做了什么让休屠这么伤心,他只是明确地感到,休屠的所有忧虑都源自冒顿,一个孩子气的想法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只要没了冒顿,他的小休就会快乐。
五月节前后,达克耳、奇朵大巫女、甚至呼衍珠都来看过休屠了,古朵力也回了南岸好几次,可休屠一直都没说要回去。头曼派人来询问催促,休屠就说,北岸积攒的财物很多,现在又没法儿运回河南,她很不放心。
等到头曼下了口谕,让休屠单建一支骑兵队留在北岸驻守营地时,休屠对沃尔汉嫣然一笑,而沃尔汉则回了她一个毫不掩饰的赞赏表情。
虽然离开单于庭前,头曼当众允许休屠再多训些骑兵出来,却没说这“多”到底是多少,休屠自然也不能去问。头曼多疑且冒顿身份敏感,休屠和冒顿的关系,头曼也还在考察之中,休屠不会傻到得了口谕就大张旗鼓地开始扩建骑兵队。
解冻前就造船,大力促进两岸沟通,休屠也是在营造一种态势,给头曼吃颗定心丸:休屠巫女还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乖乖地听他调遣,北岸的营地也是单于的小金库,他可以随时取用监督。
要不然,休屠势大,倒霉的是冒顿和奇朵,搞不好还会累及萨奇克部落的其他家人。
现在有了这样的明确指示,休屠骑兵队就可一分为二了,但是具体数量,休屠还是没谱,就和沃尔汉商量。
沃尔汉想了想,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休屠巫女,你建这么多的营地,掌握这么多的兵权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冒顿。”只有对呼衍珠和沃尔汉这样对冒顿忠心不移的人,休屠才能这么坦然的说出实情,对奇朵不能说,对冒顿也不行,自古以来,皇家的争权夺利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他们都会阻止她。
短短的四个字,让沃尔汉心底一沉,虽然他想到了这层,可还是不能确定,要冒如此大的风险,休屠对冒顿得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啊!
“凭借着天生的灵力,我有把握对家人照顾周全,建了营地,我也改变了族人的生活条件,自问问心无愧。”休屠似是看出了沃尔汉的疑虑,“我这个人,对生活没有太高要求,甚至都觉得权和利我已得到太多,我只想护好心里的人罢了,希望他们平安幸福,再苦再累再难再险,我都是不在乎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