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元张博从来是以武夫视之,不过李元在术数之上展露出的才华却让张博从吃惊到震惊,直到感觉骇然之极。()看来自己的闺女还真是有眼光,居然选择了这么一名文武全才的女婿,多日接触之下,李元的秉性早已被张博摸了个仔细,此人心地纯良,为人专一,实在是女儿不可多得的佳婿。
李元赶到张府之时,却见一名老者满面羞惭的正从张府鼠窜而出,此人李元素来认识,名叫姬珀,乃是当朝的左丞相,与张博的关系较为亲密,此番羞惭而出却不见张博客气相送,李元不禁大感奇怪。
见到李元,姬珀脸上羞色更甚,更是隐隐透出一丝畏惧之色,向李元略一拱手后便踏上了等候在府外的轿子,一路急行而走。
“伯父,何必如此生气,您与姬丞相素来关系良好,何苦撕破面皮呢!”见张博面带愠怒,李元一旁低声劝慰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姬珀啊,老夫真是错看了此人,想不到居然是这般的衣冠禽兽!”张博见李元见问,一扫平时斯文的形象,居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那姬珀却不知道做出何等天怒人怨之事,让伯父如此痛恨?”翁婿俩相处极为融洽,李元如此追问倒并未显得太过无礼。
“天怒人怨,岂止是天怒人怨,这个小人,先前在今日的早朝之时上奏陛下分封郑朔为南海王,那南海乃我大郑最为贫瘠之处,且民刁寇多,不习王化,不时还有凶兽出没,郑朔到此当真是凶多吉少!”张博抚须陈言,神色甚为激动。
郑朔待己不薄,听得被远贬南海,李元的心头也是怒意勃发,大骂道,“老匹夫,如此作为,岂不是让陛下罔顾手足之情,让天下人唾骂也!陛下想必不会准奏吧?”
见李元神色激动,张博反而冷静了下来,“你错了,李元,你可知何为帝王之术?”
“帝王之术?李元对此倒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李元认为帝王者,苍生之父母也,必将为苍生谋福祉,为国家保安宁,此之为帝王之术也。”李元见张博见问,如实的回答。
“你说的太过虚幻,老夫研究人心多年,纵观古今各代帝王,真有那大成就之人无非是秉持‘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也!’。郑朔聪睿明达,深得大臣的拥戴,先皇在世之时还有传位郑朔的打算,深得郑墨的忌惮,先皇突然驾崩却是让郑朔陷入了困境之中,郑墨即位以来,一直便有除去自己弟弟的打算。在皇位面前,什么人伦亲情,什么兄弟之情全都是空谈而已,此之谓帝王之术!”一席话说得李元目瞪口呆,对郑朔险恶的处境深为担心。
“老夫教导当今天子数年,深知此人的秉性实在是刻薄寡恩之人,为了自己皇位的稳固,将亲弟郑朔远贬南海也是其心中故有之念也!”张博言之,脸现羞赧之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惜老夫多年教导的仁义之学对郑墨无非是对牛弹琴而已。”
听得张博直呼郑墨之名,想必郑墨的作为已让张博大为失望,“难道郑墨准奏了?”
张博点点头,接着说道,“虽然姬珀的奏折受到了以老夫为首的诸多大臣的反对,但是老夫冷眼观之,此主意显然出自郑墨本人,无非是由姬伯陈言而已,一干郑墨旧臣更是大声拥护,此奏折最终被郑墨准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