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覃慕天与佟雅宁的婚礼定在了五月底,眼下还有十来天的工夫,金熙既收到了请柬,也不好就这么等婚礼那日再去祝贺。她娘又是初到京城,正好连陪着她娘逛逛,捎带手给两人各买些礼物提前使人送去、也算一举两得。
却不想孙樱娘竟是个信佛的,才逛了两天街就腻烦了,紧着张罗金熙陪她一同去西郊大觉寺烧香。金熙心里偷笑,孙樱娘这个射马岭的土匪头子二当家,杀伐果敢恩怨情仇些许年,竟然也信如来观音?
她自己却是一提起佛祖和菩萨就头疼的。前世也曾陪着老妈去烧过香拜过佛,还偶尔与同学发小儿们一同去寺院周边踏青赏花,却次次都是进了庙里就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出了山门立刻就神清气爽,当年还有好朋友笑她,说她是妖魔转世……
后来进了警院,她更是远离了那种地方——若叫人知道她一个准女警也搞这些宗教迷信活动,岂不笑掉了大牙。
五月天的京郊大觉寺,正是最美的时候。从山脚一直到半山腰的小路两侧,开满了灼灼的碧桃与山樱,而最令人赞叹的,还是那墙里墙外的各色玉兰花了。
“城里的这些花儿,可早都开谢了呢。”金熙惊讶的看着满山遍野的花儿道。孙樱娘笑说你这傻丫头白在山上长到十一岁,山里的温度哪里能和城里比呢,她恍然大悟。
金熙挽着孙樱娘在前头拾阶而上,春分与两位山上来客——孙廷栋的妹子孙婷真,另一位姑娘没大名儿、在射马岭大伙儿都叫她华丫头的,三人挽着小篮子装了些香烛在后头跟随,一路走一路看花扑蝶,倒也怡然悠闲。
这种日子往来烧香的人很多,她们只稍微晚出了门一会儿,外城门往郊外来的路上就已熙熙攘攘,来时雇的马车如同蜗行,到了西山脚下已经快近正午了。她们这里朝山上慢吞吞的爬着,却有很多香客都下了山迎面走来。
那是……覃家大太太?旁边扶着她下山来的,正是覃三少覃慕云与四少覃慕枫两兄弟。金熙左右瞧了瞧,无奈这山中小径颇为狭窄,想要视而不见或是躲到一旁也不大可能,只得等几人快要走到近前时,上前两步给覃大太太施礼问好。
覃大太太也早就知道金熙搬离了金家,只微微一眼,便发现随着金熙一起上山的女眷们她都不认得,金熙又没主动介绍给她认识,她也就只与金熙寒暄了几句,便笑道:“好了,这小路狭窄,咱们娘儿们立在这里自说自话,倒挡了别人的路。何况都快近午了,我们下山、你们上山,各忙各的去吧!”
金熙微笑着点头道再见,便目送着覃家哥儿俩扶着大太太下山去。覃慕云从开始站下一直到继续往山下走之前,都是两眼滴溜溜的看看金熙又看看他四弟,覃慕枫却不是歪头看看路旁景色,就是低头不言语。
覃慕云在这两人神情上没瞧出什么来,心里就有些懊丧——看来佟建安说的话当不得真,这俩人,没一个有意思的。何况这金家六丫头,也忒青涩了些吧,到底还是个小孩儿,那心里只怕是想也没想过这些。
等正经下了山上了车后,覃慕枫却抱怨起来:“三哥你方才贼眉鼠眼做什么呢?只要不下那个山,都是佛门清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