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笑盈盈地走进院子,见露儿瞧着自己发愣,十分善解人意道:“露儿姑娘放心,奴婢是借了李大人家仆之名前来拜会的。:../”
春寒落落大方,倒真像是高官权贵府邸的掌事丫头。
而沈家二房一向无人往含烟楼那种地方去,所以她这样说,的确不可能被人识破。
……露儿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刚才有些怕对方的出身名声……来找主子小姐不好。却没想到,春寒早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露儿十分抱歉地看看春寒:“我家主子小姐她……唉,春寒姑娘你稍待片刻,我这就去禀告小姐。”
虽然不知春寒上门所为何事,不过她既然这样能体贴别人心思,想必无事也不会来寻小姐的。只是。小姐这时候,恐怕是没心情见她啊。
露儿捏着手上皱皱巴巴的信纸,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倒是沈幼芙从屋子中喊了一声:“请春寒姑娘进来。”
露儿拍拍胸口,赶紧回头看着春寒。春寒冲她露出个“无妨”的表情,信步走进沈幼芙的屋子里。
沈幼芙虽然从院里的藤椅上转移回了屋里,可这周身的颓丧却是一点儿不减。
春寒一进来就看见沈七小姐这幅模样要不是她“见多识广”,怕是真不敢相信!那日古灵精怪,一身朝气的沈七小姐……现在竟然像个小老太太似的,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跨啦着脸有气无力地看着她。
春寒想到方才露儿的表现,知道沈小姐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自己今日恐怕来得不巧。
“春寒见过沈七小姐。”春寒行了礼。
沈幼芙从椅子上勉强直起身子来……春寒能虚报是李大人家的丫鬟,这必然是叶伦授意的。否者就算姒柔姑娘社交广泛。也不会干出这种犯忌讳的事情。
她硬是打起精神问道:“叶公子他,有什么事情吗?”
春寒连忙点头,她此来,虽然是姑娘的意思,但说到底,却还是叶公子的意思……
今日本是叶公子与沈七小姐约好的庆功宴品瓜宴名动全城,叶公子与沈小姐直接成为最大的获益人。可今日叶公子在田庄上等了整整一日。却都没有见到沈小姐赴约……
他这才跑到含烟楼去。美其名曰找姒柔姑娘一起庆功。
姒柔姑娘虽然与沈七小姐谈得来,不过,说到底也就是那日宴上一个弹琴的而已。
所以要说庆功。是怎么也轮不到她的。
可姒柔姑娘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叶公子的意思这才让自己来请沈小姐,说是在江城楼上订了一桌酒席,单请沈七小姐一聚。
这不用说。当然是替叶公子请的。
……听姒柔姑娘说,沈小姐似乎瞒了世人。也瞒了沈家。所以才使得叶公子不便登门去找她……
自己当时悄悄地劝过姑娘,怕自己这一来,反而让沈小姐误会了。
可姒柔姑娘却说,只要她登门。沈七小姐定能猜出是叶伦公子所为,却绝不会误会叶伦公子与含烟楼有什么……
春寒打量着沈七小姐的神色,对方心不在焉。但正如姑娘所说她一下就猜出是叶公子的意思,但却没有任何醋意。
这样的小姐还真不多见呢!
“回禀沈七小姐。庆功宴的事情,小姐打算如何安排?”
春寒没有提起自家姑娘,也没有提起叶伦公子。生怕叫别人听了去,给沈七小姐添了麻烦。
沈幼芙却不怕麻烦!
一开始听见春寒奉了叶伦公子的命令前来,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一下听见春寒提起“庆功”二字,这才拍着脑门只恨自己这记性太差都怪大表哥,左右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而且不知怎么的还惹出近亲结婚的好事!
害得自己连庆功宴都忘了。
可是,就算春寒来了,令她自己想起来这事情,可那又如何呢?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要是还要去赴宴,只怕一会儿沈老爷就知道自己强抢了书信……
沈幼芙再次颓废下去,如果不是婚事压得她喘不过气,现在听说能跟姒柔和叶伦一起庆功,她不知有多高兴呢!
“唉!”沈幼芙抱歉地对春寒挥挥手,“替我跟叶伦公子与你家姑娘说一声儿,我府中又要事缠身,实在无法赴约……改日,改日我再登门致歉吧!”
……天知道这婚事一旦定下,自己还有没有“改日”那一天了。
春寒疑惑的望着沈幼芙,她一进门,便知道沈七小姐今日有事,可能不能赴约。
不过听沈七小姐这口气,怎么就像是心如死灰哀哀欲绝呢?
春寒倒是很想问问清楚,不过她也是在含烟楼长大的,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见沈七小姐的思绪似乎又飘远了,春寒浅浅行了一礼:“春寒知道了,这就回去禀告主子……沈七小姐您多保重啊!”
春寒说完就要离开,沈幼芙却好似灵光一现。
死马当成活马医……“春寒姑娘,你会写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