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彻所说的事,花南蝶也有听到,她也没想到上次尹春花的不告而别之后,会发生遇刺的事。
她瞥了眼身旁哼着花曲,一副死皮赖脸态度的花南容,停下脚步,刻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后,板着脸阴沉沉的问道:“花南容,尹春花的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花南容停下脚步,神情顿了顿,似乎是入夜的缘故,朦朦胧胧的黑暗中分辨不出他是何种神情,不过是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将脸凑到花南蝶面前,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大声说道:“我的妹妹,你在开玩笑吧?我像是有那么大本事的人么?”
被这么一提醒,花南蝶这才想起来尹春花身边带着十几个二等镖师,若是真的遇到劫匪也不至于造成重伤或是生命垂危,要么就是那彻公子在说谎,要么就是他们遇到的并不是普通的劫匪······
想到这里她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面色凝重的抓住花南容的胳膊,不安的问道:“是老东西做的对不对?还是?”
那种总是没有他在的花家是不能让南蝶待下去了,花南容看了眼时刻紧绷神经的南蝶,一片淡清清的月光,洒到她的身上和脸上,把她照的像个冰美人。
秋夕的霜月总是显的这样清冷,他抬头又望着头顶弯弯的一角新月牙,正在天西垂挂着,高远深邃的空中闪烁着几颗小星星,仿佛是夜空唯一的温暖,花南容揉了揉南蝶松软的头发,难得像个沉稳可靠长辈的柔声道:“乖,这种闹心的事还是少操心。”
花南蝶对于现在的哥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刚要开口夸奖他,却发现有些人注定这辈子都装不了正经模样。
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花南容,瞬间就嘻嘻溜溜的说道:“既然我们来了晋源城,哥哥就陪你好好玩几天,没想到太傅大人是个老牛吃嫩草的人物,他的形象在我这里算是彻底颠覆了。”
又把话题岔开了,这个白痴,才看出太傅钟意尹春花啊,花南蝶撇嘴道:“太傅一心都钻研学问了,哪有时间想情情爱爱?儿女情长?需要用闷棍敲一下才能情窦初开。”
说着花南蝶就向前跑了两步,捡起地上一段枯落的树枝,做着示范的在花南容身上试验了一遍。
花南容生怕这树枝子划伤他的俊脸,一边像猴子似得上窜下跳,躲着花南蝶饶痒痒的敲打,一边逗趣道:“哎呦,花南蝶,说的就跟你情窦开花了似的。”
花南蝶停下打闹,望着连山上道观和寺庙的灯火。到底是座灵山,哪怕是在夜里,都有缭绕的云雾缓缓地移动,飘散,她恍惚能听到连山池塘荷叶上的青蛙,草丛里的蚂蚱和树枝上的小鸟,欢唱、跳跃的声响,还有那个人憨笑的声音。
她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散着脉脉柔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转过头朝着花南容调皮的吐舌道:“切,我比你强多了。”
两兄妹难得不需要被宰相府乱七八糟的规矩束缚,欢声笑语的相互追逐,回了住的院子。
而宴会这边谁都能看出来鬼彻这边不过是称述了一遍事实,这花南容就带着自己的妹妹匆匆离席,若说这事和花家没有关系?也就未免太牵强了些吧。
众人再看看容颜瘦削清俊的李嘉泽,估计他也是才知道这种事,自从听到鬼彻一番话之后,神情郁郁,面上的沉郁之气半刻都无有消散。
好好的太傅大人摆出这么一副有人欠他银子的臭脸子,大伙也就没了兴致再东拉西扯,索性宴会真的就这么散了。
从入席到鬼彻说出遇刺的话之前,李嘉泽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鬼彻一眼,毕竟他也没听李庸提起过结交过什么彻公子之类的人,指不定就是连山下来骗吃骗喝的道士。
可现在不同了,这彻公子瞬间就成了救命恩人这个级别的人物,李嘉泽错愕的扫了一眼鬼彻,神情有些困惑,也有些愤恼,但是他压抑住了自己错乱的情绪,对着花南容离开的背影眼中一道冷光闪过,便又扭过头对着李庸问道:“这彻公子说的可是真话?”
李庸也是知道李嘉泽先前不回晋源城定是有蹊跷,带着责怪味道,气哼哼的说道:“不要说我没告诉你,我可是派人催了你三遍!那段日子算是把我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没成瞎子已经算不错的结果。”
“书信里只说家中有人病危,我以为你是在拿我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