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月同样也盯着不远处翩然出现的白胡子老道,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涌上心头,明明是个穿着道服的修道之人,身上也有柔柔淡淡的圣光,可是在这圣光的里面却又有一层暗红色的煞气,看的她浑身不自在,扭头疑惑的对鬼彻问道:“彻,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看起来好奇怪。”
鬼彻眯着一双变成赤红色的双眸,打量着眼前的白胡子老道,一袭暗红色身影,头发高高束起,身上的道服是光亮华丽的贡缎制成,在傍晚的光辉下折射出暗哑阴沉的光辉,穿在这看起来像是慈祥长者的老道身上,虽然有着仙人道长飘逸出尘的味道,但更像是邪魔伪装的圣洁。
再用他的六道轮回眼一看,果真和猜测的一样,抿唇悠悠的说道:“他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而这白胡子老道之所以认为鬼彻他们是修道之人,是因为此时正是傍晚的逢魔时,良吉镇充满邪祟欲望的街道上却纯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应该说那些低等级的魔物鬼怪都刻意避开了眼前这两个男人。
再看两个男人的长相,一个浑身散发着圣洁净化光芒的男子拥有一张和冥界路引上冥王大人一模一样的脸容,一个浑身匪气但有双深红色的双眸像是能看透他人的灵魂,眼角微微上挑,朱唇轻抿,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为了缓解气氛,他摸着胡子呵呵笑道:“这位道友,你办事有点过分了吧?抢了别人家的东西?还打伤我手底下的弟子?这似乎不该是我们修道之人所为吧?”
鬼彻拉着白溪月的手,走到白胡子老道面前,同样笑眯眯的说道:“那就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在赌场玩了一个时辰牌局,到最后他们可是还欠着我二十五万两左右的银子,所以具体来说,是他们不认账想要我的命,我稍稍反击了一下。”
二十五万两银子!真是一笔可怕的数目,他打牌真的有这种本事?看来要和赵兴发再多拿点钱才行,这五千两银子换二十五万两银子的买卖可不值当,白胡子老道摸着山羊胡子,好奇的问道:“看来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啊,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出自哪门哪派?”
鬼彻看着白胡子老道,凑到他耳边神秘又惊悚的说道:“我们这是无师自通,至于来自哪里······我怕说出来吓到看热闹的镇民。”
这白胡子老道只觉得鬼彻是在故意吓唬他,急忙客套的说道:“唉,不打紧,你我都是修道之人,百无禁忌,说来听听不打紧,我是天机派,外人都叫我盘龙道长。”
一把年纪还有刨根问地的精神,鬼彻摸着嘴角的八字胡子,兴趣盎然的说道:“哦?还是个大门派啊,我们来自酆都鬼城,他们都叫我彻公子。”
酆都鬼城?难道因为他身边带着一位长的像“冥王大人”的男人便来自酆都鬼城?他们平时就拿这种手段来诈唬世人?白胡子老道再次认真打量起鬼彻身边的白溪月,故作飒然的笑道:“道友真会开玩笑。”
鬼彻声音突然变得阴郁沉重的反问道:“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开玩笑么?”
白胡子老道感受到鬼彻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向后倒退两步,试探的说道:“既然我们大家相识一场,不如道友卖给我一个面子,放过赵兴发,赵老板。”
鬼彻扭头看着从赌坊里走出来的赵兴发,正小心谨慎的站在远处不敢接近他们,但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说明他对这个盘龙道长很有信心嘛,不过······越是自信所受到的打击就越大,鬼彻把已经彻底混乱的三蛋推到盘龙道长面前,眯眼笑道:“会不会放过赵兴发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他,赵兴发可是把这孩子的爹娘给杀了,我们正打算报官去,所以事情都是由这个孩子说了算。”
三蛋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因为报官解决问题在良吉镇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头一次正视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男子,提醒的说道:“报官?你疯了么?他可是良吉镇镇长的小舅子啊!”
鬼彻嗤笑一声,伸手敲打着三蛋的脑袋,故意大声的问道:“三蛋,你觉得良吉镇镇长有多大权利呢?是在荆北城的三皇子权利大呢?还是在沧月国的当今圣上权利大呢?”
这些都是三蛋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他急忙脱口说道:“当然是皇族的人······”他的话一说出来,这才意识到鬼彻话里的意思,抬起脑袋,呆愣的问道:“你认识······皇族······”
鬼彻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在笑,他确实认识沧安澜,可是对付一个良吉镇镇长的话,一个尹春花就足够了,哪里需要皇族?
说出这种话,他只是想吓唬吓唬赵兴发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鬼彻难得认真的说道:“我只相信正义会给你一个公证的裁决,前提是你在见到他们之前能够安然的活在世间,为了你爹娘而活着。”
三蛋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发热混乱的脑袋第一次冷静了下来,低头嘟喃的说道:“为了我爹娘······”反反复复的说了几次后,再次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语气坚定的说道:“我都听你的安排!我会为我爹娘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