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期待的人在漫长的行走中,莫名的沉默下来,无形中心里怯了几分。
端木徳淑带着众人在能遥望保和殿的位置叩拜圣恩,起身,继续前行,
相比别人,她以前经常入宫,对这里面的尊贵龌龊看的比较多,心思平静,她是窃取的掠夺者,带着她要守护的东西,昂首无畏的走入她的杀伐之地。
……
此刻御书房的风大了些,不小心吹开一页金黄色的奏纸,又怕惊动了案旁的人会死的很惨,惊恐的快速撤离。
案前穿着锦缎玄色龙袍的男人骤然停下笔,慢慢的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中的笔遮住了糊口的厚茧,神情莫测的看着突然晕染开的朱色痕迹。
御前小太监吓的一抖,不明所以,他关窗子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怎么还是惊动了皇上。
御前大太监见状,瞪了窗边的蠢材一眼,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滚下去!
窗边的小太监如蒙大赦,急忙无声退下。
宗之毅坐在紫檀木的座椅上,眉目锋利,神色冷峻,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杀伐阴暗的冷漠,他看着前面的海晏河清屏风图,当年那些大儒怎么形容这幅屏风的,气势恢宏、匠心独运,是难得的佳作。
真是讽刺,这样的佳作在他这乱臣贼子面前既不啼血也没自燃,枉费死了的人曾对它那样推崇,实在是该拖出去烧了。
御前大太监——赞清,从窗户关上到现在,已经站了半个时辰。
并不是他站功不好坚持不住,也不是身体老迈不行了,相反,他今年虚岁刚满三十,早练吐呐,晚修养身,身体不弯着时也是器宇轩昂、春秋鼎盛的假儒士。
他担心的是——皇上也保持这个动作半个时辰了,这可就是大事了,说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而身为皇上的心腹大太监,意味着他表现‘贴心’的时候到了。他必须猜中皇上如此的原因并解开这个疙瘩,让皇上顺心。
赞清脑子快速思索着,这位皇上的心思并不好猜,很多时候奴才们觉得猜对了,下一刻可能什么都不是。
但赞清必须绞尽脑汁猜,好让他和这位没有情分的皇上之间的地位更稳固。
赞清想了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皇上。”
“……”宗之毅看他一眼,目光薄凉:“说。”
赞清内心一抖,不管听几次,总觉皇上的下一句一定是‘拉出去砍了’。
赞清握紧手心的汗,跟了一位无拘束的皇帝,他也是倒霉,可这位不受宠的皇子七岁出宫,搜便皇宫也找不到对皇上施加过恩惠的宫女太监。所以没办法情分只能靠能干,硬养!
赞清语调尽量欢快讨好,自以为已经找到了结症所在:“皇上,奴才听小豆子说御花园里的海棠和迎春开了,一大片连着一大片的非常好看,奴才还听说娘娘最喜欢的花也开了,看了更是让人心里喜欢,不知道娘娘去看过了没有。”
所以皇上赶紧带昨晚闹了情绪的娘娘看看,您看花前月下,借口充足,也比较能讨娘娘欢心,说不定娘娘就不总冷着脸了。
宗之毅闻言讽刺一笑,继续看他的海晏河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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