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表情动了一下。
宗礼立即缩回手,紧张又恭敬的看着她。
小公主嘴巴无意识的动了动,又安静的睡了过去。
宗礼等了好久,见她睡的香甜,有些小失落又松口气的重新看着她,金红色的襁褓,帝王绿的吊坠,手腕上赐福过后皇上亲自迎回来的银镯子,还有她床头垂下的百兽环。
这些东西贵重又不及她贵重,她这里与众不同,又不及她本人的格外不一样:你知道吗?你生来便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最不一样,最尊贵。
宗礼看了大公主片刻,不等皇上出现,带着人悄然离开。
……
大公主的洗三礼空前热闹,如果六皇子的洗三礼是小规模的聚会,大公主的洗三礼便是大型国礼。
皇城今日红灯高挂,没有拒绝任何一位想为大公主添福的官员女眷。甚至打破常规,在这一天宴请群臣,共贺这是喜事。
慕国公处事最是喜欢不给人留把柄,他不等众人抱怨,已经在焦点中,叹息的道:“不过是大公主一个小小的洗三礼,皇上却惊动这么多人,实在是劳民伤财,不应该,不应该啊。”
心里有这份想法的人,谁又敢表达出来,立即恭敬万分的表示:“哪里,哪里,大公主乃是皇上第一位嫡女,怎可不重视,自然要昭告天下,大肆操办。”
那些站在外围,与慕国公府不慕的官员,昨天心中尚还‘安慰’是公主的官员,此刻免不得又是一阵嘲讽,再重视又如何,也是一位公主,以后也就是跟着皇后在后宫出入,有什么可庆贺的。
但面上怎么也得堆起三分微笑,不会在这种场合失礼。
钦天监秦大人站在丞相身边,叹口气:“皇上未免失了分寸,哪有今日为公主殿下赐封的。”秦大人说的声音很低,毕竟宴席还没有开始,这件事还没有公开,但他身在钦天监,有些事,能第一时间参与,自然知道的早一些。
镇西王突然从秦大人身后冒出来,高大挺大的身材颇有压力的把他罩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秦大人,你说什么日子合适?”
秦大人立即恭敬的恭手:“下官见过镇西王。”
雷冥九拍拍他的肩,目光意有所指的看眼从他出现后,头也没有回过的徐知乎:“你要记住了,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少说话,大公主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轮的到你在这里乱说瞎猜,你是能给大公主一方沃土,还是能给大公主一生安乐,自己什么个什么玩意,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秦大人脸色立即难看,他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镇西王说话位面太难听了!秦大人移开目光,到底没有跟连皇上都顶的人杠起来。
雷冥九见前面大人依然无动于衷,突然嘲讽的看向秦老头:“本官差点忘了,您当然有开口的资格,您可是给公主殿下赐过福的。”说着啧啧有声的围着他转了一圈:“看看这脸多大,给大公主赐过福,一会皇上该赏你两座城池,让你也好好威风威风,感谢你让咱们公主殿下福寿永康、长命百岁!”
秦大人闻言表情立即有点僵硬,想说什么,又因为心里有鬼说不出来,可镇西王说的话又太诛心,‘福寿永康’若是公主殿下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是不是就说明他胡言乱语了。
秦大人可受不了这样严重的指控,张嘴想说什么。
徐知乎回头:“这些日子你到熬得住,没有到处跑。”
说话了?!继续端着,做事越来越不显山漏水了,他出去一圈,徐知乎都能演完两个人一辈子了,佩服佩服。
唱礼声响起,两排太监出来,依次迎众人进去。
雷冥九与徐知乎走在最前:“哪里比得上徐相那么忙,公事繁杂,追求众多,见不得世间疾苦。”
徐知乎轻描淡写的回头,冷峻面容带着淡淡的从容飘逸,自有不染尘世的清隽傲然,语气也不急不缓:“想说什么,还是我哪里惹到你了。”
雷冥九对徐知乎哄孩子的语气嗤之以鼻,他是不是觉得他做的哪点事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所有的借口能说服所有人?行,自信吗!冤枉还不是达成了,徐子智是谁!有做不成的事吗!
那么有本事,让皇上和皇后和离,继而非要嫁给你如何:“哪里,看那小老头不顺眼罢了。”
小老头在后面听了,心里一肚子气,却不敢有任何言语。
……
齐西雨添了一箱金花生,这是赏公主殿下出生当日,所有人辛苦人的添头,她为大公主殿下备下的是一座玉雕的花海、三扇十二开的屏风,还有一对圆口玉色如意瓶,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慕国公夫人更是为公主殿下敬献了自己出嫁时皇家御赐的庄园。皇上这些年一直在收回封地,成效甚好,可以说雁国的县城,除了个别封赏给女眷的有年限的小规模城池外,已没有任何封地在外。
即便是战功赫赫的镇西王也不曾提过封地之事,皇上便是封地上起家,自然不会再给别人机会,慕国公夫人献上的这一块封地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盖过公文的,也算是一份心意,对大公主来说也弥足珍贵。
上有皇上的重视,下有众人的厚礼,后面的添礼无形中有拉高了手里的档次。
静妃、沛妃代皇后娘娘与众人寒暄。
凤梧宫内外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井然有序的热闹着。
皇后娘娘在静养,并没有见客的意思,除了让人宣了自己母亲进去,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叨扰。
赵氏第一次进凤梧冬阁,多多少少理解夫君为什么总是念叨劳民伤财了,看看这座不属前面主殿的‘阁’确实值得让人反复念叨。
赵氏从上次与女儿吵架后也来过几次,宫中的事,她也已经懒得管了,祸福什么,她还能看几年:“既然皇上喜欢,你便安心养身体,带明年再生一位小皇子。”
端木徳淑笑笑,精神非常好,坐到床边,带着抹额,穿了正装,面色红润,神色端庄,依旧是前些日子神采奕奕的皇后娘娘,见客是没有问题,只是懒得看人罢了:“娘怎么没有带德心过来?”
“还是太闹腾的慌,惯的越来越不像话,我看她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端木徳淑笑笑,母亲还是很严厉的,偏于温柔的刻板,对女子的教养看的很重:“娘也别太着急,她就是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