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震惊的看着她,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又趁机在脸上踩了两脚。
端木徳淑也很无奈,但这是事实,所以不为想她的好,也不必自责,你所做的选择都是应该的,是这个世界亏欠了,所以赶紧撕下表面的伪装,摊开来做好吗!
宗之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觉得自己荒谬透了,徳淑怀孕了?他出去一年多碰都没有碰过她,她说她怀孕了?!
宗之毅猛然大叫一声,一脚提到厚重的红木榻上,手掌死死的攥着,眼睛通红,脑中一片空白。
戏珠吓了一跳。
品易、明珠也立即看了过来,碍于皇上的情绪,谨慎的盯着自家娘娘,唯恐皇上突然发难。
“谁的!?”宗之毅的声音很低,低的近乎沙哑,带着浓重的血腥和杀气,他竟然敢——竟然敢——
“还能是谁的!”
“为什么!”宗之毅突然发难的盯着端木徳淑:“你明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端木徳淑看着他,不接受任何一句她不想听的话:“明知道有关系为什么不喝药吗!我该时候把自己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不让你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是吗,如果是这些你就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有病啊!什么都处理干净!我是不是就该在你回来前死了!我为什么要死了!我凭什么死!你是让我觉得你对我好的我该随时为你殉节还是让我心里只想着你了!被跟我废话!也别冲我喊!心烦不想听!”
宗之毅盯着她无所谓的眼睛,手掌越握越紧,额头上青筋暴出!足足盯了她半柱香的功夫!突然转生向外冲去。
品易、明珠急忙跑过来:“娘娘你——”
“看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宗之毅直接调遣禁卫军向徐府冲去!皇城都没出,就被伏击了一半。
辞诡从内围宫墙上下来,拍拍身上的血迹,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不杀了,白暴露这么多人。
但辞诡已经过了‘冲动’了年龄,主子让做什么,或许主子就喜欢这个调调呢,非要让宗之毅认怂了亲口说出放人才甘心。
诫谄收拾好尸首,处理好血迹,胳膊上的伤已经进行了简单包扎,相爷怎么不用这一招对付镇西王,是怕两人一起殉情了吧。
诫谄也看透了,他主子在这种上‘欺软怕硬’知道哪个一定赢不了。
宗之毅站在血泊中,整个人疯癫了一般:“徐知乎!你滚出来!要不你就杀了朕!眸朝篡位你有什么好下场!你来啊!我怕你吗!徐知乎有种你就出来!”
辞诡看了不远处疯魔的人,让自己人继续打扫战场,从心里上来说他很同情皇上,皇上不沾光的,这里相爷部署了半年,地上一般的散水通道都重新改过了,您的大军在千里之外,回来的这些也是送菜,坚持两天就行了,卧薪尝胆,等他们相爷色令智昏的时候,就是您反击的时候。
诫谄走过来:“骂半个时辰了吧。”
“差不多,看着怪可怜的。”
谁说不是,生不如死的,妻不是妻,皇位不是皇位,还要天天坐着看人脸色,从至高无上的地位上跌下来能有什么好心情:“他怎么突然要找主子算账?”
辞诡也有些疑惑,早上说的不是还好好的:“皇后又刺激他了?”
“皇后不是经常刺激他,你去问问吉梧,随便卖他个我们这边的消息让他放心,问问他。”
“我去问问。”
不一会诫谄回来了。
“问出来了吗?”
“他当时不在场,他觉得而应该没什么事,凤梧宫里一切如常。”
“徐知乎!卑鄙无耻的奸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副官急忙冲过来:“不好了,我们封中宫太长时间,皇后娘娘带着人向这边来了。”
诫谄不想跟她对上,烦,不是斗不过,是斗过了上面不见得高兴,斗不过上面绝对觉得你丢人,总之对上了也没有好下场:“撤!”
“是!”
中轴殿动手的人都备撤了下去。
宗之毅狼狈的跪在露天甬道上,笑的异常难看。
品易觉得保和殿的你派遣不对报了上来,她本来也没想看看,品易后来又报戒严了,她便过来了,本以为会看到什么‘美好’的场面,结果此刻一切都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外在宗之毅身边衷心耿耿的属下,还有背对着她的宗之毅,这里安静的可怕。
品易注意到地面已经清洗过,空气中散发着溶血液后的迷迭香,一般是用来压刺鼻气味的。
戏珠紧张的站在娘娘身边,她亦觉得气氛怪怪的。
端木徳淑站在入口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突然觉得背脊发寒,她觉得就算两个人打起来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至少不该这么安静,安静的让一切变的可笑。
宗之毅没有动!他去说什么,说说他多无能,说说他这么多年多么荒谬,还是让全雁国都看看他想为自己的女人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他算什么!徐知乎!
端木徳淑转身,她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
宗之毅立即传召了荀故风!
“徐相逼宫了。”
荀故风一点也不惊讶,坦然自若的等着皇上的吩咐。
宗之毅见他神色没有点表达,不知道该哭该笑,荒谬!太荒谬了:“朕的这个皇帝走的让你们如此不满意。”
“皇上深谋远虑,广纳良才,当属霸帝。”
宗之毅以前也这么觉得,现在?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徐知乎呢?”
“相爷志不在帝王位。”
“好一句志不在帝王位!朕死了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帝。”
“皇上死了对相爷没有任何好处。”
宗之毅瞬间看向荀故风,不明所以,他死了,徐知乎那老贼不就占尽了所有好处!九皇子他不是都要立起来了。
荀故风目光呆滞的看着皇上背后的五爪金龙图案,有些话他不知道说出来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甚至不清楚会给她带来什么,但身为人臣,宗之毅给了他知遇之恩:“若是皇上死了,皇后娘娘也会死……”荀故风觉得耳朵嗡嗡的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宗之毅看向荀故风,如不是荀故风现在的神色太过冷淡,他现在就能杀了他!
荀故风深吸一口气:“皇上死了、娘娘觉得相爷一定不敢动皇子还有她的家人,势必跟着去,或者皇后娘娘有能力让徐相生无可恋,只要皇上死了,徐相死了,九皇子登基后便没了宿敌,慕国公府能力不行,但护主足以,而且,微臣觉得,微臣也会辅佐新帝吧。”
所以皇上不能死,因为徐相不会让皇后死,徐相今晨将九皇子拉出来立储,就是在警告皇后娘娘,她所谓的后手都是镜花水月,只要她敢自尽,她所在乎的人统统会奔向她的后路。
宗之毅目光嗜血的看着荀故风,声音冷若冰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荀故风神色坦然:“都有一样的心思所以猜的出来。”
宗之毅震惊的看着荀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