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个红漆箱子上的锁被撬开的时候,张允文不禁有些惊呆了。
只见这箱子里面铺着红红的丝绸作为衬底,放着玉璧、玉圭之类的利器,合浦大珠、诸色宝石之类的珍宝,黄金白银之类的银钱,丝锦绸缎之类的布匹,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零零总总,装了这是多箱。
“好了,这几箱黄金白银,丝锦绸缎诸位兄弟拿去分了,其余的送回长安,呈给陛下!”张允文好半天才从震撼之中醒过来,对众人说道。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吴鹏等人嘻嘻笑道:“头儿,这般多东西,全部送与陛下,岂不是可惜?”
张允文当即瞪了他一眼,反问道:“这些东西你脱得了手么?黄金白银倒还好办,可是这些合浦珍珠,祖母绿之类的,有这般多,你能找人卖出去?”
吴鹏笑道:“我不行,可是焦老大能行啊!”
张允文冷笑一声:“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焦老大联系的那家珠宝首饰店是陇西李家开在长安的!我们劫的可是张家的东西,能卖给他们么?再说了,这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定然会被调查院知道,到时候陛下因为我等没有上缴这些东西,从而怪罪下来,那后果你承受得起么?”
吴鹏顿时讷讷不言。
“看看这五口箱子里的东西,分下来每人至少可以得个一两千贯,难道还不知足么?吴鹏啊,这人啦,可要学会知足啊!”说道最后,张允文的语气已经开始悠长起来。
吴鹏沉默片刻,终于半跪在地:“是属下贪心了!还请将军责罚!”
张允文却是挥挥手:“起来吧,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若是见到这般多的财富不心动,那才叫做怪事!不过自己得考虑,到底有没有能力来拿着笔财富,拿了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果!”
众人闻言,顿时默默不语。
张允文见状,也不再说了,只是让士卒们将这十多个大箱子中的东西倒出来,接着用普通的麻布袋子一股脑装起来,装了几口袋,然后连同红漆大箱和马车一齐扔在路边,最后钻入路旁的树林子里。在里面转了两圈之后,从小道往太原而去。
分散进入太原城中。先是来到那家客栈,将这些东西交给胖掌柜保管着,当然,那些分给士卒的黄金绸缎还是交给士卒自己保管。但是,张允文反复叮嘱道:“你切莫要在太原城内使用这些金银,若是让人发觉,老子可不认你们啊!”
这些士卒连忙点头如捣蒜。
在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又找来何苗,细细询问了那王磐之事。听完何苗讲述之后,张允文点点头:“不错啊,以虚荣之心惑之,以好强之心诱之,以叛逆之心决之,老何,看来你挺适合干着些事的嘛!以后若是要对付什么高丽吐蕃,我就在战前把你派到那边去,给我好好的挑拨一下他们群臣之间的关系!”
何苗闻言,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
张允文哈哈一笑,拍拍何苗的肩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好了,这几日你就暂时不要出现在王磐面前,让他好生劝劝他老爹,好好的积积火气。唔,对了河东道调查院如今的负责人是谁?你让他去挑挑我们王家族长的火气!”
何苗顿时阴笑两声,说道:“属下知道了!唔,这河东道的主事好像是林大人派下来的,好像叫什么‘梅仁幸’的,属下也没见过!”
“没人性?”张允文顿时愕然的看着何苗。
“嗯,据说此人性格苛刻炎薄,以前是剑南道益州的主事,在当主事其间,主要负责对南面蛮夷的情报刺取,据说他掌管的商队,每次进山,都会用一些盐巴、铁锅之类的东西,换取大量的毛皮、药材回来,深为蛮夷所嫉恨。后来不知怎的,调到了河东道来!”
张允文听罢,却是摇摇头:“此人对此对待蛮夷,若人视你如敌雠,怎能获取到情报?唔,我回去之后跟林然好生说说,问问这没人性的梅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呃,不过此次还是要他出马!老何,你去告诉梅大人,就说是我叫他去的!”
何苗顿时“喏”了一声,躬身退下。
张允文收拾了一下,将脸上的胡子刮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裳,便慢慢出门而去。此次出门,他一个亲兵也没带,却是往太原城南面走去。
一路走在大街之上,爆竹之声不时传来。孩童稚子的嬉笑声也和着爆竹声一起回荡在大街之上。
张允文这才想起,如今好像是正月吧?也不知长安家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想及此处,没走几步的张允文便霍然回身,在几名正坐在大堂里边吹牛打屁的侦察兵诧异的目光中,在柜台上快速的写了一封家书。虽然足足有三页,但是仍旧是笔走龙蛇,写得飞快!写完之后便交与一旁的周掌柜,只是轻声说了声:“家信!”
周掌柜顿时明白。
就在张允文前脚出门,后面那几名侦察兵争先涌到柜台上,也是拿起笔,写起家信来。
“别急,掌柜的,先别急着发出去,这儿还有我们的家信呢!”
张允文来到城南王家外房所在之处。此处也是一座大宅子,其门上匾额,写着“王府”二字,倒是与其余三房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