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女被水泼了一个激灵,气焰瞬间低了不少,停止了乱叫,也不再盯着梓萱。</p>
梓萱缓过神来,深呼吸了好几口。</p>
王子献半搂着她,抚着后背,道:“不要怕。”</p>
这时,李欣然轻飘飘的道:“一个抓狂的舞女而已,怎就把献王妃吓呆了,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p>
梓萱径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难怪俗语说恶人生恶念,侧妃这几句无理揣测,怕是常做亏心事吧。”</p>
李欣然气恼,自然要怼回去,可她刚开腔,就听嘉帝沉声压下:“来人,把这个舞女压下去,连夜审问。”</p>
这样一打断,李欣然就没了再开口的机会,她又怕又恼,剜了眼梓萱,只能闭上嘴巴,吃个哑巴亏。</p>
梓萱看着那舞女被押走,忽然注意到她脖颈后的花绘,正中间那个繁复的图案,不正是金日轩送她的那块玉佩上的图案吗!</p>
这一发现让她倒吸一口冷气。</p>
这时,匈奴的使臣呼延赞忽然怒喊道:“你是什么太医,连血都止不住!”</p>
呼延赞朝嘉帝喊道:“明朝皇帝,轩王子一直血流不止,你朝太医怎如此无用,连小小伤口都治不好,换做我国巫医,早就治好了,莫非你们是故意,想谋害我国王子!”</p>
嘉帝闻言,毫不留情的怒斥道:“呼衍赞,注意你做为使臣的态度,我们若要故意为之,金日轩伤的就不是手臂了!”</p>
天子一怒,四方肃静。</p>
梓萱亦是心头一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嘉帝动怒,帝王的威严,果然不容置疑。</p>
给金日轩处理伤口的太医,急得满头大汗,他连金疮药都用上了,可就是止不住伤口的血,刚包上的纱布,一下就浸满了血,血液甚至透过纱布滴流出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包扎了,根本不管用。</p>
金日轩起身行大礼,道:“呼延赞失了规矩,请明皇见谅。”</p>
呼延赞的怒火被压下,他呼了口气,跪下作礼道:“明皇,请救救轩王子。”</p>
匈奴人从来京第一天,就傲慢无束,哪向眼下这般低姿态过。</p>
嘉帝并未褪去怒火,问向太医:“为何始终止不住血?”</p>
太医忙跪道:“皇上,那尖簪上萃了某种毒药,若非得到解药,寻常药石不能止血啊。”</p>
嘉帝亦看出其中蹊跷,下令道:“窦骁,立马去查那个舞女,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解药。”</p>
窦骁是羽林卫的头领,办事从来都是风行雷厉,无不妥帖的。</p>
“是。”窦骁领命而去。</p>
可金日轩这边的情况,却是等不得了,使臣急道:“明皇,王子的血一直不止,只怕等拿回解药就来不及了啊!”</p>
嘉帝看向金日轩一直在渗血的伤口,眉头紧蹙道:“来人,去把太医们都宣来。”</p>
“是。”内监立马着人快马加鞭的去传太医们。</p>
安排好这些,殿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今天刚来行宫,原本该热热闹闹的,谁承想会发生这种事。</p>
而操办这场舞宴的国相大人,虽正襟危坐在垫上,但心里却慌得很,皇上肯定会追究下来的,他得想提前好对策。</p>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欣然,计上心来,向嘉帝作揖道:“皇上何必舍近求远,献王妃的医术高明,远超太医,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区区毒物,应该难不住她。”</p>
梓萱心中一沉,李欣然怎这么令人生厌呢!</p>
那舞女脖子后的花绘绝不会是凑巧,她原本打算,若非金日轩实在撑不住,绝不会轻易出手的。</p>
呼衍赞听到李欣然所言后,竟毫不怀疑的,直接求助向梓萱,“您是献王妃吧,若真如太子侧妃所言,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王爷吧。”</p>
说罢,竟给梓萱跪下了。</p>
梓萱侧目和王子献对视了眼,忙道:“这我可受不起,您快起来吧!”</p>
然而呼衍赞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p>
梓萱心中警铃大作,使臣可跪皇上,却没有跪王妃的先例,她机敏的起身躲开,向嘉帝求助道:“父皇,还是您让他起来吧,儿臣实在惶恐!”</p>
嘉帝看向梓萱,慈爱道:“献王妃,你去给匈奴王子看看吧。”</p>
“是,臣媳遵命。”梓萱大大方方的把规矩做足,吩咐红袖去把她的医药箱取来,才走向金日轩。</p>
嘉帝很是满意,对跪在地下的使臣道:“呼衍赞,还不起来。”</p>
呼衍赞闻言,叩谢皇恩后,才起身来。</p>
梓萱请人拿来一块布,让站在旁边的侍卫帮忙,捆住金日轩的臂膀上方,让血流变慢。</p>
接着,她在太医的药箱里,拿了出银针扎入金日轩的穴位上,银针虽未变黑,但表面却附有一层淡淡的白霜,烛光之下,若非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