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甜甜神情阴郁，说话的语气也非常不好。</p>
她看了眼女儿担心的模样，继续说道，“这都快一个月了，他也不去打工，还动辄跑去外面的小馆子请女孩子吃饭！”</p>
“……好不容易攒下点儿钱，估计也都挥霍掉了！”</p>
“啊？不会吧？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呐！”</p>
何悦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p>
不打工，还请女孩子去小饭店吃饭，这些行为，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哥哥。</p>
如果是换成别人，何悦可能还会猜想：</p>
兴许是谈了女朋友，向来节俭的人，也开始知道花钱了。</p>
但，哥哥不一样啊。</p>
早在哥哥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有女生对他有好感。</p>
那位女生还是个白富美，虽然没有刻意显摆，可人家那通身的气派，以及不经意间的表现，都证明她家境不错。</p>
何卓却没有接受女生的示好。</p>
他非常理智的对何悦说，“我有我的计划，而在我的计划里，大学四年，是我学习、积累的阶段。”</p>
“我不会谈恋爱，即便有心仪的女孩子，也会等我有了一定的实力再去追求！”</p>
“否则，那不是爱，而是一种不负责任！”</p>
或许是有个抠门又貌似“不负责任”的老爸，何卓作为家里的老大，异常的勇于承担。</p>
他无比清醒，不只是对自身的条件，对于未来，他也有着非常明确的规划。</p>
何悦相信自家哥哥的自控与理智。</p>
她坚定的认为，即便自家哥哥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半点规划都没有。</p>
或许会为了对方花钱，但绝不会放弃继续挣钱。</p>
所以，不打工什么的，简直比带着女孩子去小饭店吃饭，更让何悦觉得不可思议。</p>
“……小悦，我觉得你哥不是得了病，就是中了邪！”</p>
何甜甜见何悦眉头紧皱、神情严肃。</p>
很显然，何悦也在认真思索，并意识到了何卓的不对劲。</p>
她直接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p>
“哈？”</p>
何悦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何甜甜。</p>
老爸在说什么？</p>
生病？中邪？</p>
老爸都在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p>
幸亏他老人家不看网文，否则，他是不是还会说什么“被穿越”、“被夺舍”？</p>
何悦脑海里冒出了几个荒唐的想法。</p>
但，她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p>
或许，不是老爸荒唐，而是、而是——</p>
何悦不愿去深思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p>
只是哥哥的变化太大了。</p>
一个人，哪怕遭受了巨大的刺激而性情大变，有些根植于骨子里的“习惯”，也不会改变。</p>
对于何家人来说，“赚钱”就是最基本的坚持。</p>
不说从小学时代就给人抄写作业或是倒卖零食赚钱的何卓了，就是有哥哥保护的何悦，也会想方设法的借机挣钱。</p>
日常走路或是逛街，她都会习惯性的捡个瓶子、收集个纸箱。</p>
寒暑假的时候，她还曾经跟哥哥一起去发传单，去超市当推销员。</p>
也就是今年高三了，最关键的时候，何悦这才把勤工俭学的时间全都拿来学习。</p>
但，何悦非常肯定，不管是她还是哥哥，时刻都想着打工赚钱。</p>
最坚持的哥哥，却忽然不打工了，还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挥霍一空——</p>
说他被穿越或是被夺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p>
吞咽了一口吐沫，何悦本能的不愿相信。</p>
不是觉得太荒诞，而是，一旦自己的猜测成真，那就表明，她的哥哥已经不在了啊！</p>
何悦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更不想接受！</p>
哥哥对于她而言，是比老爸还要亲近的存在。</p>
老爸虽然还活着，却因为过度抠门，而让他们兄妹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p>
兄妹十几年，早就是彼此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何悦从未想过哥哥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p>
“爸，哥哥或许是谈了女朋友！”</p>
何悦听到自己这般对老爸说。</p>
其实，何悦很清楚，这话，她也是说给自己。</p>
哪怕是自欺欺人，哪怕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何悦也想试一试。</p>
“什么中邪啊！爸，您是不是去参加保健品会议，听了别人胡扯？”</p>
何悦极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玩笑的说道，“没有的事儿！我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中邪？”</p>
嘴上这么说，何悦心里却有了一个想法。</p>
忍了两天，何悦终于等到了周末。</p>
因着上次回家，被何甜甜责骂，被何悦怀疑，何卓打定主意要远离何家人。</p>
所以，即便是周末，即便是在学校快没钱吃饭了，何卓也没有回家。</p>
他开始在网上搜索小额贷款的信息。</p>
理智告诉他，这些都是高利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网贷。</p>
但，他真的缺钱啊。</p>
而且经过他跟编编的反复商量，在他保证能够爆更的情况下，编编终于同意让他提前上架。</p>
也就是下个月一号，他的那本网络小说就能正式卖钱了。</p>
上架后，再坚持一个月，他就能收到稿费。</p>
有了稿费，高利贷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p>
只是，活了两辈子，何卓都是普通人，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高利贷这种涉黑的玩意儿。</p>
他本能的有种惧怕。</p>
这两天，他犹豫不决。</p>
理智和冲动不停的做拉锯战。</p>
就在这个时候，何悦找了来。</p>
“……鼻涕虫，你要请我吃饭？”</p>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何卓调整了一下情绪。</p>
接通电话后，他故作轻松的跟何悦开玩笑。</p>
何悦：……太刻意了！</p>
真的，虽然哥哥喜欢跟自己斗嘴，会叫自己“鼻涕虫”这个绰号！</p>
但，也不是张嘴就叫啊。</p>
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兄妹打闹了一通，开始相互伤害的时候，才会笑着骂一句。</p>
而似眼前这般，刚接通电话，啥也没说呢，上来就说什么“鼻涕虫”，几乎很少出现。</p>
何悦本就心底有疑惑，这会儿愈发觉得何卓不对劲。</p>
“对啊，哥，我好久没吃你们学校三食堂的红烧肉了，特别想吃。正好我发了笔小财，我请你啊！”</p>
何悦不动声色，像往常一样笑嘻嘻的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