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宣月淮身后的人显然是训练有素,见了宣逸宁的样子,先是无声的跪在地上行了个跪礼,接着一个从怀里掏出了药丸,另一个则是拿出了腰间的水囊。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年莹喜简直不敢置信,这宣逸宁未免也太养尊处优了些吧?而且这两个侍卫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是提前就知道宣逸宁会受伤?可在明知道会受伤的前提下,就算宣逸宁一意孤行的话,他们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火坑里面跳?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一点吧?
服下了药丸,宣逸宁的气色似乎又缓和了不少,侧目朝着年莹喜瞥了一眼,便领着两个侍卫转头朝着街道的拐角处迈出了步子。
站在另一边的宣月淮似乎看出了年莹喜眼中的诧异,细想之后,朝着年莹喜比划了一个左手高抬过耳后,右手在胸前压低的动作,便也跟着转身离去了。
年莹喜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见这几个人都走远了以后,自己则转身跳上了年府的围墙。
乌云的笼罩下,年家的府邸陷入了一片黑暗与安静之中,刚刚回到年府的年莹喜一边飞窜在年府的各个树梢之上,一边想着刚刚宣月淮朝着她做的那个‘日后再说’的手势,心里就忍不住想笑,她又不是宣逸宁的谁,又何必要劳烦一个王爷,日后亲自和她解释今天的事情?况且她本身也那个兴趣知道。
又穿过了一处花园,眼看就要到自己住的院子,年莹喜不免稍稍放慢了一些脚下的速度,正想着要不要跳下树梢,却忽然听闻附近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狐疑之下,年莹喜沉思了半晌,转身朝着那声音的来源处跃了过去,差不过跳过了几棵树的距离,年莹喜垂眸一望,居然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假山附近。
站在树上的年莹喜看着附近荒芜的景色,不免更加的疑心了起来,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地方本是年家的一处后花园,不过因为一次失火,而导致了面目全非,信佛的王婉修知道了此事,一口咬定是这花园不干净,不然不会凭空着火,所以便让年更荣找人封了这处院子,慢慢的这里就变成了一处废弃的荒园。
大半夜的谁敢有那么的大的胆子来这处废弃的花园之中?莫非年府要抓的刺客并非宣逸宁,而是另有其人?就在年莹喜全神戒备起来的时候,一个缩头缩脑的人影由着假山之中摸索了出来。
乌云散开的月光下,将那黑色的人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看到那人影的脸时,年莹喜先是一愣,随后一股莫名的担忧深深的从心底升了起来,这种担忧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那人是双手提着自己的裤子走出假山的。
一个男人,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提着裤子从荒园走出来,年莹喜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来这里拉屎的。
随着那人影探头探脑的走出了荒园,年莹喜这才一个起身跳下了树梢,站在树梢下的她想了很久,才决定走进假山里面去看个究竟。
不得不说,这处假山因为年久无人保养,四周长起了不少的野草之外,周身还散发着一层阴冷的气息,伴随着月光的清冷,更是让人觉得阴冷刺骨,就连年莹喜也忍不住的抖了几抖。不过也多亏了这圆月散下的幽光,让年莹喜不但能清楚的看清自己脚下的路,更是让她发现了不远处正躺在假山缝隙之中的人影。
随着脚下的靠近,年莹喜的心也渐渐的凉了下来,一直到她停在了那双小脚的跟前,才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担忧的那般。
蹲下身子,年莹喜摸了摸这女子的脚踝,淡淡的体温顺着脚踝传进了她的手心,让她知道这女子并没有在被非礼之后,让那个男人灭了口,不过狭窄的假山缝隙,却是让她无法看清楚这女子的脸面。
握在女子脚踝上的手紧了紧,年莹喜和自己说:既然这女子已经昏怯,她何不做一次好人,将她从假山的缝隙之中拉出来?不然时间久了,也许这里面的女子当真就活不过来了,虽然这事情和她并没有干系,但好歹怎么也是一条命,她是杀手无疑,但从来不视人命如草芥。
主意打定,年莹喜手上用力,拖拉了半天,才将假山之中的女子给拉扯了出来。
见着这女子浑身的青紫,年莹喜不免再次的叹了口气,目光自然的顺着这女子的身体朝着面颊望了过去,可只不过是这一望,便让年莹喜如遭雷击一样的呆愣住了神情。
想着刚刚那男人远去时候的样子,年莹喜心中顿生一片寒气,怪不得刚刚那个人在侮辱了这个女子之后不痛下杀手,并不是那个男人仁慈,只是因为他不敢,因为此刻全身躺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婉修的贴身侍女紫蝶!
年莹喜对紫蝶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好,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不过大概除了芊芊以外,最让年莹喜有收买欲望的那个人就是紫蝶了。
只因紫蝶懂得周旋,客套适当,处事细腻,心思敏锐,或者说是她太会察言观色。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