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文轻咳了两声,道:“屋子里不干净,你稍等我一会儿……”
我径自进了门,左顾右盼,倒是没有不干净或是不整齐,就是桌边有个小炉子,在煎药。我颦眉道:“小兔。”
小兔答应了一声,就去蹲在了那小炉子旁。安玉宁留给我的丫头里,小兔略通医道。
孙思文又咳了两声,我牵着他的袖子让他自己去坐了,无奈地道:“先生,你看看你,我给你的薪水没有这么低吧,你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你看看这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地儿,以前倒罢了,现在你的事情这么多,可怎么熬得住。你看看,我几天么瞅见你,你就病了吧。你看看,你看看,大过年的,你都吃了什么?八成又是随便对付的对不对?对了,你生什么病来着?你自己的医术行不行?”
孙思文无奈地道:“你问了这么多,让我先答哪一个?”
我的脸一红,好像我有的时候是会比较唠叨。比如对着安玉宁,对着小贝,还有孙思文……于是轻咳了一声,道:“你先说说你得了什么病?”
孙思文掩着嘴咳,我赶紧找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了,他谢过我,然后道:“也就是风寒罢了,再过两天,也就好了。”
这时小兔已经煎好了药,端过来给他喝。我接过来,用手试了试,道:“小心烫。”
孙思文接过去了。我便在他屋子里四处看了看,最后下了一个决定:“我不能让人说我亏待了我的功臣。先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改天,我就买个小宅子送给你。”
孙思文差点被呛死:“什,什么?”
我忙去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别急别急,慢慢喝……”
“……”孙思文无奈地道,“姑奶奶,我可从来都只听说金屋藏娇。你买个宅子送给我这个大男人,算什么。何况要买,我也不是买不起。”
我恨了一声,伸手戳戳他的头:“你也知道你自己能买不买?我给你买,你总愿意住吧。再说了,我如果是个男儿身,你还会有这些顾忌吗?说白了,你就是嫌弃我是个女孩子是吧。”
说着,我就作势要生气了,坐去一边。我已经习惯了,料定他一定会妥协。
果然,他沉吟了一会儿,只得无奈地道:“就当我先借你的屋子住吧。兴许,我也住不长。”
我的笑容一僵,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住不长?”
他望着我道:“你忘了,我是京城人士,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所以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培养几个心腹人。”
“……”我心里有点堵得慌,只被我强压抑下去,道,“你喝药,喝药。这样病才会好……对了,一滴都不许剩啊……”
“……”
他喝过药,又咳了一会,我看着都累。
我道:“先生你怎么还不成家,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不好吗?”
他看了我一眼,道:“没有找到合适的,也没有想过。”
我撇撇嘴,道:“八成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他笑了,面容有些疲惫:“我的要求不高。”
我来了兴致,坐过去,道:“说来听听,我好帮你留心留心。”
他作势沉吟了一会,然后看了满脸认真的我一眼,突然笑出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做媒婆了?”
我有点心虚地缩了缩头。其实我是想,如果我能帮他找个老婆,他说不定能在阳溪多留几年。
他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想法。不过我以前的未婚妻,就是个很温柔贤淑的女子,我很欣赏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