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温润如脂的玉匙,吕明脸色陡然僵硬,之前虽已有心理准备,但此刻依旧十分恼怒,口气颇有不善,“你要把这些东西当成银钱?”
骆尘鸢顿时打了个寒颤,窘迫的快要掉泪,她早说了嘛,自己家底子薄,不用对她期望那么高,期望越高,摔的越狠,现在摔着了,又迁怒到她身上来……怨念啊……
弱弱地伸出小细胳膊,探出根食指小心翼翼的在一堆破旧簪子、镯子中扒拉了两下,哆哆嗦嗦地取出那块宝玉,在吕明的注视下,冷汗涔涔地塞到怀里,深吸一口气,咬牙瞅着小桌上所有的家当,郑重点头,“嗯,都当了!”
“那块玉不当?”吕明有些讶异,慢条斯理的泯了口茶,优雅的玩弄蓝釉白瓷杯盖,似乎对那块玉颇有兴许的模样。
“啊?”骆尘鸢一愣,犹疑的从怀中掏出那块莹润可人的美玉,不过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当即道,“不当!”
“哦?为何?若是骆姑娘肯当,我愿意出两千两银子,如何?”吕明微眯俊眼,微笑地看她。
两……两千两啊!骆尘鸢两眼即刻瞪得溜圆锃亮,跟那银元宝似地,带着俩眼烁烁银光,她再次摇头,“不当!”
“为何?姑娘是嫌银子少吗?再加一倍呢?四千两足够骆姑娘摆平许多困难了吧?”吕明继续黑心诱惑。
“是啊!”骆尘鸢俩眼快改成冒金币了,依旧咬着牙关,“不当!”
“为何?”吕明眯着眼睛,浓睫低垂,掩映住那双深邃瞳眸里复杂而欣喜的神色。
我怕遭雷劈,也怕玉主人寻来,一刀削了我!就是再给四千两黄金,她也不敢当,她基本确定玉是那黑衣人遗落在她包裹里的了,生命诚可贵,重生后的她,可比谁都明白这道理,另外……假如那玉主人一感动给她个重金感谢,那滋味……多荡漾啊我!
骆尘鸢再次挺胸昂头,一副悠远而内涵的模样,怅然若失道,“虽然我现在缺银子跟缺血差不多,但是这玉不是我的,人再穷也不能穷了志气。义和元宝不可兼得也,舍元宝而取义者也,善者。我虽是女子,但生义之节尚知,望吕掌柜不要再勉强。”
吕明看着骆尘鸢小人得志般的模样,手中的杯盏抖了抖,吞吐一口气,好容易压下想把她pia飞的冲动,施施然站起,被迫向她欠身虚了一礼,违心赞道,“骆姑娘既如此深明大义,我若再加勉强,倒显得唐突。”
骆尘鸢“嘿嘿”笑笑,却闪身躲开了他这一礼,谦虚道,“不敢,不敢。”
吕明嘴角僵硬的一抽,她倒不傻啊?还知道躲开。给骆尘鸢这么一捉弄,吕明竟有一丝挫败感,但扫到桌子上的一堆破旧首饰,立即又来了精神,“这些东西值不得几个钱啊!一看都是上了年代的,质地和工艺大不如现在的工匠,若是骆姑娘将这些破首饰当了,恐怕荡不了几个银钱。”
骆尘鸢果然迅速焉掉,“那至多能当多少啊?”
“顶多也不过二十两,骆姑娘意下如何?若是不肯我这里还可另有一议,这另一议加上咱们之前那些琐事一并算算吧。”吕明坐回自己太师椅,悠然的继续品茶。
二十两?!骆尘鸢几乎快要被黑晕了过去,嗖嗖只吸冷气,吕腹黑真是太令人发指了!她不就说了个场面话吗?至于这么黑她吗?!忍着想撞墙的冲动,骆尘鸢只得被迫选择跳过第一个条件,进入下一个不平等挑战环节中,再次打起精神,“是何议?”<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