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很是忙碌,虽然后金如今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有些风俗是也都流传下来,府中的管事忙得团团转,海兰珠掌控大局,皇太极的其她女人由于海兰珠重新得宠,蠢蠢欲动的心老实下来,只是在碰见她的时候,痛快痛快嘴而已
海兰珠对此并不在意,自己得了好处,还不许她们说,那会显得太过霸道,这时的女人很少绕弯,都是直脾气,喜怒形于色,防范起来要更容易一些,相反深藏不露,总是打着姑姑旗号关心自己的哲哲,才是防范的重点。
年前海兰珠再进汗宫,向努尔哈赤请过安,躺靠在暖炕上的努尔哈赤越发显得老态龙钟,可目光却还是如往日一般锐利,海兰珠不敢大意,恭敬的回答了几句话,努尔哈赤问起了科尔沁的事情,海兰珠不好同他说实话,模模糊糊的应对过去,等到她迈出门时,努尔哈赤耷拉着眼皮,幽幽然的说道
“海兰珠, 你也应该给皇太极生个儿子出来,他需要有黄金血脉的儿子,尤其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所出的儿子,这场战事本汗不知晓吴克善会不会打赢,但本汗明白,科尔沁的臣服对大金尤为重要。”
“多谢大汗惦记。”海兰珠应了一声才退了出去,努尔哈赤也算是没有老糊涂,他的精明仍在,若不然也不会打着为多尔衮准备婚事的借口解除了阿巴亥的软禁,虽然不像原先那般专宠,但也总不至于冷落她,这应该也有为多尔衮壮声势的意思,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得,仿佛皇太极和多尔衮,努尔哈赤一个都不想放弃,海兰珠联想到清朝的康熙皇帝,不由得满脸黑线,这是不是遗传呢?
由于阿巴亥被放出来,海兰珠明白按礼节来说,也应该去瞧瞧她,辨识一下方向,穿过抄手回廊,向阿巴亥所住的走去,远远听见轰然叫好的声音,在雪地上,一群人围成一个圈,里面传来阵阵打斗声音,海兰珠停住脚步,凝神望去。
她站在高处,透过人逢可以看到多铎身穿湛蓝色褂子,辫子盘在脖子上,同对面的人摔跤,不远处的随从抱着貂皮大髦,旁边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频频发出呐喊声,寒风刮过,海兰珠低头整理系好鹤裘扣子,隐隐可见多铎额头上汗水,以及他脸上的得意笑容,看来他应该是占着上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兰珠觉得多铎仿佛比以往更成熟上一些,五官也更深邃,单以容貌上来说他比多尔衮还俊逸上两分。
“十五阿哥的本事可是不小,大汗昨日还夸奖他武艺出众。”旁边引路的宫女脸颊微红,眼里透出一丝的爱慕,海兰珠淡然笑笑,应道“看他身姿矫健,还真如大汗所言,内敛沉稳不少。”
海兰珠回头刚迈出步伐,就听见震天的喝彩声,忍不住回头,原来多铎终于将他的对手压倒在地,不由得嫣然浅笑,他再也不是那个会迷路,会哭泣的多铎,虽然有痛苦,但他长大了。
众人围在多铎身边恭贺着,多铎一脸的得意,眸光却很冷静,他永远也忘不掉自己的额娘出事后,这些人嘲讽他的嘴脸,直到他重获父汗的宠爱,如今这些人才转变过来,但那眼中讥笑,他同样感觉得到,在那时他才明白拳头和力量是何等的重要,勤练摔跤骑射,比这些人更强,他们自然就不会再轻视自己。
多铎抬头望见远处的回廊,熟悉的倩影闪过,她回眸一笑落在多铎的眼中,深吸一口寒气,笑容越发的骄傲得意,领着这些人向相反的方向去吃酒玩乐。
“刚刚同多铎摔跤的是什么人?我看着他的技法也很纯熟。”海兰珠漫不经心的向旁边的宫女打听,宫女显然偏爱八卦,知道的也不少,不止将同多铎摔跤的人姓名出身讲了出来,就连常同多铎在一起的人也说了出来。
海兰珠很感兴趣的听着,暗自心惊,从宫女杂乱无章的小道消息可以得知,多铎最近结交到的人都虽然不是手握重兵的旗主,但都是在各旗很有影响力的佐领裨将的儿子,按现代一点的讲,这些人将来都会继承父业之人,多铎这应该是在为多尔衮拉拢人手,增强实力,有这么一个弟弟,多尔衮还真是好福气。
迈进大妃阿巴亥的宫苑,海兰珠竟然又碰见庶妃德音泽,她一袭桃红色缠花旗袍,外罩一件银红色斗篷,全套的珍珠头面,显得她更加娇俏可人,站在雪在雪地中,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海兰珠福晋安。”德音泽屈膝,海兰珠同样回了屈膝礼,德音泽最近可是很了不得,努尔哈赤仿佛在证明他有多宠爱德音泽,下令任何人不许慢待她,更给了她同桌吃饭的荣宠。
“庶妃安。”海兰珠应了一句,她敏锐的感觉道德音泽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的急于讨好自己,神情内敛,可能由于努尔哈赤的宠爱,或者有什么依仗,她眼眸着透着几许的高傲,海兰珠淡然笑笑“庶妃也是来向大妃请安?”
德音泽稍微闪神,心中泛起一分的凄然,她再得宠也是庶妃,同皇太极更是隔得很远,而眼前从容的海兰珠,才是他相伴的人,眼神有几分不自然,弹弹袖口的红狐狸皮毛,淡淡的说道“我常在大汗身边,听说科尔沁将起战事?海兰珠福晋此番进宫,是来向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