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很热闹,彩灯高悬,透着过年的喜庆,稍坐了一会,努尔哈赤便在大妃阿巴亥和庶妃德音泽的左右陪伴下走了进来,努尔哈赤此时收拾的很精神,他的侧妃也不少,却单单赐阿巴亥和德音泽同座而坐,其余的侧妃都坐在一旁,她们脸上虽然展开笑容,但目光落在德音泽身上,透着浓重的怨恨和嫉妒。
“庶妃还真是得宠。”纳咧氏在旁边感叹道,海兰珠瞥见努哈赤享受着阿巴亥的伺候,却将酒杯放在德音泽唇边,低声说着什么,眸光中的怀念眷恋让旁人都能瞧得见,德音泽俏面上涌起一丝的娇羞,饮尽了美酒,被努尔哈赤揽在怀中,仿若不胜娇羞的模样,更衬得她妩媚上几分。
兴许是女人的直觉,海兰珠移开目光看向了皇太极,他一脸平静,神情瞧不出丝毫的异样,同岳托饮酒,看都没看德音泽一眼,察觉到海兰珠的视线,皇太极放下酒杯,向她挑眉询问,海兰珠轻轻摇头示意无事,转开视线,德音泽的心意看来是白费了,以他的自控能力,此时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大妃也真是够可怜的,被小小的庶妃压在头上,还不得发作,大汗还真是把庶妃碰在手心里。”旁人的悄声之言落在海兰珠耳中,见到一脸怒气的多铎被多尔衮硬拉住胳膊,海兰珠再次向阿巴亥望去,在努尔哈赤同德音泽亲热的时候,她安静的坐在一旁给努尔哈赤布菜,神情不见任任何的不妥。
德音泽越发的娇嗔,逗得努尔哈赤大笑连连,海兰珠暗自摇头,德音泽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给阿巴亥没脸,欺人太盛的同时,也为将来埋下祸根,毕竟她只是庶妃,后金哪怕再开放,名分还是有的,她暗自庆幸皇太极没有大福晋,否则她哪怕被皇太极宠着,也不会安心。
努尔哈赤在宴会上表现出对多尔衮的看重,频频夸赞他,海兰珠就是想不通,努尔哈赤这是在宠他还是在害他?起码见到旗主贝勒都面露不善,努尔哈赤最后更是又给多尔衮增加了半个牛禄,一时之间多尔衮的实力有了更大的增强,就连面无表情的皇太极,神情都有几分闪烁。
酒宴时,努尔哈赤问起了皇太极关于迁都的事情,皇太极一一作答,努尔哈赤揽着德音泽,耷拉着眼皮没有看回话的皇太极,低声感叹“本汗答应你的事终于做到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听见的人有些狐疑,这话明显不是说给德音泽听的,那只有另一个可能,众人看向德音泽的神情也带着一抹的嘲讽,其她的侧妃心里也平衡不少。
酒宴过后,这些汉子喝得醉熏熏的,就连皇太极都一身的酒气,海兰珠上前扶住他,低声问道“你有没有事?”皇太极醉眼朦胧,放心的将胳膊搭在她的肩头,尚存的理智让他明白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说得太多,“回府,我要回府。”
海兰珠向不远处瞥了一眼意气风发的多尔衮,这场宴会倒是成全了他。皇太极仿佛真的醉了,身上大部分的重量压在海兰珠肩头,脚下也有一些虚浮踉跄,海兰珠将皇太极身上的衣服扣紧,宿醉之人若是着了凉会很伤身体,费力的搀扶着皇太极向汗宫外走去,婢女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她用眼神喝止住,独自一人半扶半背的带着酒气熏天的皇太极离开。
努尔哈赤站在大殿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闭上眼睛留下重重的叹息声,皇太极找到了能让他放心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好不容易将皇太极扶上马车,海兰珠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平复了半晌,气息逐渐稳定了下来,方吩咐道“回府。”
由于一番折腾下来,皇太极的衣服又有些松弛,海兰珠挪到他的身边,重新扣,皇太极紧闭着双眸,眉头紧锁,这应该是觉得难受沮丧才会如此,心中泛起怜意,忍不住抬手抚平他的眉头,低声道“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皇太极,我相信你。”
皇太极唇角微微上扬,仿佛不经意间的抱住了海兰珠,脑袋埋入她的脖颈中断断续续的说道“难受,海兰珠,我难受。”
“没事,没事的。”海兰珠安静的伏在他胸前,抬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铁汉柔情应该就是这样吧,海兰珠的柔顺安抚,让皇太极心中更加的得意,眼帘撩开一道缝隙,瞧见她的信任,怜惜,关切等等复杂的神情,皇太极已经忘记了装醉的意图,再也升不起任何的情欲,只是想紧紧的抱住她,在那一刻他冰冷的心得到了温暖和宁静。
回到府中,海兰珠命人将皇太极搀扶到自己的院落,期间碰到了皇太极的几个一惊一乍的福晋,都被她冷着脸应对过去,背后她们如何议论自己,她此时已经不在意了,全副心神都放在酒醉的皇太极身上,宿醉心情压抑,很容易引发病症,她怎么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