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聪元年,皇太极领兵雪恨宁远城,虽然他心中对此战没有把握,但这是他成为大汗的第一场战争,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详细的安排起来,最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而此时的大明江山也风雨飘摇起来,天启皇帝病重,而且他并没有立太子,使得大明朝局更是内乱不断,党同伐异继位者之争越演越烈,王公亲贵,百官群臣的目光都集中在天启皇帝的两个弟弟身上,尤其是信王朱由检。
天启皇帝最信任的魏忠贤,由于他的病情,更加的嚣张专权,大肆的排除异己,企图操控下任皇帝的人选,可是大明的有志之士又怎么会容忍这一切的发生?争斗越来越激烈,信王朱由检在谋士的建议下,一方面暗自靠向朝臣,另一方面对阉党表示善意。
“京城还没有消息吗?”袁承焕冒着风雪在宁远城头忙碌布置了几夜,本就不甚丰盈的身躯,显得更加的消瘦,回到巡抚衙门,还没来得急弄掉身上的积雪,焦急的问道。
“大人,您的奏折已经送去了,锦衣卫也传了消息回京,过两日皇上定会有决断。”
“我等不及,皇太极的八旗铁骑就要濒临城下,沈阳城空虚,趁着他汗位不稳,这可是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以皇太极的能耐,必会剪除其他三人的实力,到时鞑子政令统一,是大明的后患,后患无穷。”
袁承焕眼眶深陷泛青,目光虽然还是如同往日那般锐利,却也难掩焦急,抿了一口热茶,重重的叹气,皇上,您的龙体何时才能痊愈,才能知道阉党误国。
“大人,您且放宽心,卑职走了一趟沈阳才明白,皇太极虽然名为大汗,可是受代善等人的牵制,根本施展不开。”
付有爵眼里透着几许的好笑,他对自己当初在盛京城的处事很是自得,袁承焕轻轻的摇头,宽着茶叶,低声叹气“你虽然将皇太极有心议和的消息告诉给代善知晓,让他不得不兵进宁远,可是——”
“大人,卑职做错了?”付有爵很是疑惑,袁承焕目光深远,盯着书房中悬挂的几乎能默写下来的地图,在他眼里既有后金,心中同样装着大明的忧患。
他虽然信任付有爵,但是心中的想法不会同他说起,深邃的目光偶尔闪流露出一分得遇知己的神情,虽然他和皇太极的目的不同,都视对方为生死之敌,可是他们的想法也有几分相像,在袁承焕的心中未尝没有议和的心思,平定大明的内乱,在以倾国之力剿灭鞑子,远征蒙古,恢复永乐帝时的荣耀,这才是他一心追求的。
“你做的很好。”袁承焕安慰付有爵,紧咬着牙关,攥紧拳头,眼眸中由于熬夜而成的血丝更重,仿佛冒着迫人的红光,额头的青筋暴起,猛然起身,低声道“不能在等皇上的决断了,付有爵,你派人将我得到的那些个珠宝人参送去京城,交给九千岁魏忠贤。”
“大人。”付有爵高声唤道,那些东西不仅是袁承焕的全部家当,更重要的若是勾结阉党的名声落实,对手握重兵的袁承焕来说不见得是好事,会被‘刚正不阿’的正义之士指责,更会不溶于士林。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战场的机会稍纵即逝,为了大明江山,我又何必在意名声?能重夺沈阳城,哪怕我身败名列也心甘情愿。”
袁承焕身上露出虽死无憾,他确实是难得的人才,更是这个乱世的卫道士,只是不同于众人的人,要不然成为英雄豪杰被众人景仰,若不然就是被众人抛弃,世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非要如此吗?”付有爵再次忍不住劝说,“大人,若是能力阻皇太极,您就会威名更胜的,到时再——您此番联络蒙古林丹汗,弄不好会有通敌叛国之嫌。”
“你熟读史书,难道不知道宋史?当时的金是怎么灭亡的?”袁承焕若是有别的法子,也不会如此。
“可是宋也是被蒙古所灭,大人,属下怕你养虎为患。”
“林丹汗可不是皇太极,更不是忽必烈,他充其量不过就是骄傲自大虚张声势的山猫。”
袁崇焕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的改变,几步走到书案旁,从暗格里拿出有一甲子以上的人参鹿茸,大颗的宝石东珠,放在礼盒中,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书信,忍住脸上的不耐烦,先是拍马一番,然后才写了趁着皇太极领兵在外,连蒙抗金,袁崇焕甚至打算动用大明属番朝鲜,争取一举剿灭后金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