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平!”辰年盯着他,答道:“我需要打通往江南的通道,这也将是你家王爷日后北上的必经之地。”
郑纶抿唇不语,只看着辰年,默默思量。
辰年瞧他意动,便就又出言劝道:“经昨夜之事,你与贺十二已是决裂。而封君扬与贺家有婚约,你又是他旧属,你叫他夹在中间该如何自处?不若如你所说,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绝,据青州自立,拿捏薛盛显,联张抗贺,彻底与封君扬划清界限,也叫贺家没了借口去寻他的麻烦。”
郑纶冷声打断她的话,只道:“我绝不会背主自立,背叛王爷!”
“没叫你背叛你的王爷,他现在在江南脱不开身,你先替他夺着江北,又怎地了?待日后他带军北进,你再将青、冀之地双手奉上,岂不更好?你到底对他忠不忠心,自己心中清楚便是,还管旁人怎样看做什么?”
郑纶本就有将帅之才,又是勇毅果敢的丈夫,闻言沉默片刻,问辰年道:“如何拿捏薛盛显?不可能将他长留青州,他的誓言又不可信。”
他既然这样问,便是认同了辰年的建议,辰年不由向他扬扬眉毛,笑着反问他道:“你忘了朝阳子还在我寨中?讨些药给薛盛显喂下去,解药定时给他,到时你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半步。”
她面上表情生动活泼,眼角眉梢皆都是洋洋自得之色,露着毫不遮掩的狡诈油滑,却丝毫不惹人厌,只瞧得人忍不住想跟着她一同翘起唇角。
郑纶不觉点头,道:“我依你所言。”
辰年向他咧嘴一笑,正欲说话,脸色却是忽地一变,怔了一怔忙就伸手入怀,可那手只刚触到衣襟便就没了知觉,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忙抬眼去看郑纶,急声道:“解药在——”
郑纶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辰年此刻却已是口舌麻木,连话都已说不出来了。原来朝阳子给她的那极为霸道,莫说闻上一闻,便是沾上一点都会中招。之前辰年往那帕子上倒时,手上已是沾了一些,只是通过皮肤药效发作得慢些,不像吸入口鼻那般立时就倒,她又光顾着与郑纶说话,一时没有察觉,待发现双手麻痹,再想掏解药已是不及。
郑纶见她突然这般怪模怪样,又想到她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稍一思量便明白了那帕子上定是有什么厉害的药物,她本是想来害他,不料却自己着了道。她僵在那里动也不动,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那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郑纶瞧着不禁又气又笑,上前两步,低声问她道:“解药在哪?”
辰年舌头都不似自己的了,哪里还能答得出来,只好一个劲地往下瞄自己身前。
郑纶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目光却是不由落在了她的胸口,脸上顿时一红,虽已知晓她的意思是解药在怀中,可却没那胆量伸手去她怀中摸解药。
辰年哪里想到他这些心思,只当他是没有明白,只得更卖力地往下翻眼珠,只是看着看着,她也猛然发觉自己胸口太过碍眼,下意识地抬眼去看郑纶,果然见他眼神左右躲闪,就是不肯看她。辰年愣了一下,忽地意识到尴尬所在,面颊腾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红了个透。
这种事情,若是两人都没意识到,自然没有什么,便是只有一人觉察,那也还好些,怕得就是两人都发现问题所在,那才真是尴尬至极。
郑纶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我去找侍女过来。”说完连看都不敢看辰年一眼,只转身快步往院门处走。他强自镇定,手心里却都出了汗,有些慌乱地打开院门,怀里却是撞进一个人来。
原来邱三见他们两个久不出来,生怕再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刚把耳朵凑到门板上想偷听一下里面动静,不想郑纶这里却突然打开了院门。
郑纶皱眉,还未说话,邱三那里已是回身指着后面的小宝骂道:“你大爷的,推什么推!”
小宝愣了一愣,瞧着邱三向他不停地挤眉弄眼,只得把不是揽到自己身上,无奈道:“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郑纶又不傻,怎会看不出他两个是在做戏,不过眼下却没心思计较此事,只把邱三从身前拎开,与他说道:“你去找个侍女过来。”
邱三怔了一下,问:“找侍女做什么?”
郑纶却不好和他细说刚才之事,想了一想,将邱三拉到一边,低声与他说道:“谢姑娘那里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