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十多位骑士往城门驰去,显然是要离开龙兴。
众人来到城门,该处防卫森严,满布龙尊义的军队。
一个领导模样的军官,走了上来,面无表情,摆足架势,要看出城的手令。
那带头男子身後众人齐声骂道:「我们左先锋红枪谭秋雨,与右先锋祁碧芍小姐并为龙元帅座下两大支柱,你不懂睁眼看清楚吗?」
红枪谭秋雨高踞马上,面目阴霾密布,一声不响。
那拦着路的军官道:「史其道副帅的指令如此,还请谭爷万勿见怪。」
这人说话慢条斯理,令人更是气愤。
红枪谭秋两大喝一声,如平地起了一个焦雷,全场所有人,心头如被雷击。
谭秋雨一把提起红枪,幻出满天红影,向那拦路的军官刺去。
枪影忽又散去,红枪回插在骏马之旁,谭秋雨淡淡道:「我的红枪,便是通行证。」
我的那军官全身衣衫尽破,面色苍白如死人,令人担心他被吓得胆破而已。
谭秋雨一夹马腹,高速直向城门冲去,千多骑一声呼啸,一行十数骑,旋风一样冲出城外,竟然无入敢拦阻。
红枪谭秋雨一枪之威,震慑全场。
十数骑全力奔驰,但要发刚才的闷气,很快驰出数里,路旁有间酒铺,谭秋雨勒马站定,一跃下马,道:「拿酒来。」
谭秋雨一人独据一桌,面无表情狂喝起来。
其他十数人另外坐开,不敢上来劝阻。
一阵蹄声自远而近,由龙兴的方向驰来。
马蹄声到酒铺前条然而止。
一团红影飘了人来,直到谭秋雨对面坐下。
两人四目相投,正是与谭秋雨齐名的红粉艳后祁碧芍。
祁碧芍一手拿起酒杯,一口烈酒,仰头倒落咽喉,烈酒激起一面红晕,倍添艳丽。
谭秋雨道:碧芍,刚才那情形你也不是看不到,龙爷一力主战,要知对阵沙场,蒙古铁骑天下无敌,我们宜守不宜攻,今次龙爷听那恶棍史其道之言,挥军北上,无异送羊入虎口,加上我军训练末足,新丁众多,参差不齐,争权夺利之辈,又高踞重位,我看我们实难有希望。」
祁碧芍默默无语。
谭秋雨道:「碧芍,不如你退出此等局面,往找传大侠。」
祁碧芍举手阻止他说下去道:「我此生已献与国家,纵是战死沙场,亦是无悔。
只是小人当道,令我极为痛恨。」
谭雨秋长笑起身道:「大丈夫马革裹,我今次被调前线,打那第一阵,不论胜负如何,但求无愧苍天民族,於愿已足。碧芍,现今我敬你一杯,祝你美艳长青。」
一杯尽乾,大笑上马而去。
十数骑的蹄声,在远方消失。
祁碧芍心头一阵激动,脑海中现出传鹰的绝世英姿。
传鹰这时正来到四川的成都,过去的一年时间,他大半也在西域四处闲荡,一路潜修战神图录上的心法,比之往昔,大是不同,整个人藏而不露,非是当日如出销宝刀,锋芒外现。
这天,传鹰走在成都的街道上,街上众生营营役役,各为自己的事而奔走,两边馆子林立,四川着名的食馆,辣牛肉、汤圆子等,都集中此地。
忽然心中一动,传鹰知道有人正从後注视自己,刚想转头,一人在後大喜:「传兄慢走。」
传鹰转过身来,一个潇不羁、意气飞扬的文士向自己行来,颇具龙行虎跃之姿,竟是八师巴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的汉人宋天南,这人原为自己死敌,当日在千里岗东头渡桥,伤在自己刀下。
宋天南来至近前,一面欢喜之容道:「传兄,如果世界上还有我最想见的人,这就必是阁下了。」
传鹰奇道:「宋兄何出此言。」
宋天南道:「不如坐下才说。」
两人走入一间茶馆,泡了两盟茶。
宋天南问道:「传兄震惊当世的宝刀,为何不见」传鹰莞尔,道:「凶器不祥,舍之已久。」
宋天南恍然道:「传兄超凡入圣,世俗之器,何堪污手。传兄当日一刀,对我不啻当头棒喝,自该日起弃武从易,近日来颇有悟於心,重返西藏,谒见师尊,得传至道,传兄实有大恩於我。」
传鹰微微一笑,道:「不知八师巴儿近况如何。」
宋天南道:「师尊上月坐化於布达拉宫。」
传鹰闭上双目,好一会才又睁开,面容不见半点波动。
宋天南续道:「师尊自与传兄别後,返回西藏,传位与另一人後,舍下一切俗务,闭关修行。除了我、铁颜师兄和莲珏师妹外,其他人一律不见。至两个多月前,他交代了一切後事,便进入死关,并嘱我等於四十九日後开关。」宋天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细意回味着当日的情景。
过了好一会,宋天南才道:「开关时,师尊早已圆寂,他一手触地,手中指作莲花结,面现微笑,肉身丝毫没有腐化之象。」
传鹰微微一笑,有悟於心。
宋天南跟着说出一件石破天惊的事:「莲珏师妹为你诞下一男婴,师尊改名为鹰缘。」
传鹰静坐如故,虎目光芒一闪,重又消去。
传鹰寂然良久,宋天南不敢打扰。
传鹰忽然伸手往头上一削,一束头发,有如被利刃切下。
传鹰取出一条白布,将头发置於其上包好,向宋天南道:「宋兄劳烦你将此束头发,顺道往西藏时,带给莲珏,告诉她大恩大德,传鹰不敢须臾或忘。」站起身来,微一施礼,飘然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