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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四夜 暂时停止(1 / 2)

 肉偶很幸福。

尽管不知道别人对她的评价。

她真的很幸福。

啊呜,啊!

肉偶发出没有意义的呢喃,微微张嘴。

这么一来,坐在正面的金发美男,就会动作温柔地将汤匙送到她的唇缝间。

时间是傍晚。

老师正在喂无法独自进食的肉偶他做的热汤。因为很好喝,肉偶露出笑容,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好吃。

这个发言没有任何意义。

连话语的字义都不太能理解的肉偶,只是像神经反射一样,把想到的台词放在舌头上而己。

(即使如此,老师还是对我微笑。)

肉偶连那个笑容中混着藏不住的悲伤也无法察觉。

只是最喜欢的老师为自己做饭、喂自己吃,更重要的是待在自己身边。这让肉偶觉得很幸福,很开心,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与人类相较下,显得暖昧的肉偶的自我,正心甘情愿地全力承受这个幸福的暂时停止。

阁下,吃饭时不可以说话。老师脸上保持勉强装出的微笑,用手帕擦拭肉偶流到嘴边的口水及汤匙。

她任由他这么做,觉得那种触感及他的贴心很舒服,很开心。

啊嗯

面容憔悴,眼周浮现黑眼圈的老师,表情沉痛地看着肉偶的反应。

好几个月来,他一直待在肉偶身边,照顾完全变了样的铃音。那样做明明没有意义。

一旦崩溃的人格,明明不会再恢复原状。

垮下肩膀、低着头的老师,还是再度握起汤匙,彷佛在赎罪似地,彷佛被判有罪的犯人似地,彷佛在惩罚无法保护肉偶的自己似地。

(是啊。

他明明说爱我的。

明明说要保护我的。

我,却这样崩溃了。

所以老师,不要再离开我了,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连一秒钟也不要移开视线,只想着我,只爱我一个人。)

阁下,来,张开嘴巴。

啊嗯

肉偶吃着他亲手做的料理,爽朗地微笑。

不被任何人打扰,只属于两个人的时间。

是啊,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肉偶很幸福。

尽管有什么东西变调了。

她还是很幸福。

有一天,食材用光了,老师外出到镇上买东西。他交待过绝对不可以离开房间,所以肉偶躺在榻榻米上。

榻榻米的裂痕躺起来扎扎的,肉偶默默享受着那样的触感一会儿。

不过很快就腻了,她轻轻坐起身,环顾房内。

狭小的四迭榻榻米房间里,放着不相衬的巨大电视。

墙壁上贴了好几张以前叫做宇佐川铃音的自己,和老师一脸开心地拍下的照片。

有游乐园、水族馆、海边。每张照片里的自己和老师,看起来都很幸福的样子。

突然感觉眼头发热,喉咙辣辣的,肉偶不由得发出呻吟。

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是眼泪。

为什么哭呢?

(对我们而言,这个暂时停止的天堂,应该是最棒的。两人不离开彼此身边,老师什么事都会帮我做,我什么都听老师的,没有人有权利侵入这个两人世界,只有幸福

应该是幸福的。

可是,为什么泪水不停地流出呢。)

呜,唔,啊啊!

刷刷刷,肉偶走过去撕下贴在墙上的照片。受不了了,头痛到好像要裂开,为什么?

她粗鲁地擦掉泪水,发出呜咽声。

唔唔唔。

眼中浮现出虚渺的恐惧,嘴巴无意义地重复一张一合。

然后,说出许久没有讲的单字。

(这就是我的幸福吗?这就是我所期盼的吗?我想是的,因为我很幸福。身边有老师那样爱我,我应该觉得幸福的。没有感到不安的事。但是。可是)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自己所期望的幸福,真的是这个形式吗?

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是从房外传来的,不知是害怕还是疼痛,有人在呻吟,低声求救。

那和自己没关系,应该不要理会。老师说过不可以出去。外面很可怕,只要一直待在这个天堂里,自己就不会再次受伤,不会继续崩溃,可以和老师幸福地

我。

肉偶张大眼睛,朝出口爬去。

我讨厌,我,不是,这种讨人厌的家伙

像在求助什么似地,曾经叫做字佐川铃音的肉偶,手伸向了房门。

手长鬼。

几个月前虐杀了多达两位数字的人类,将观音逆哄镇打入恐怖漩涡的连续杀人魔现在正面临超大危机。并非被怪物攻击,也不是感染了什么病。

啊、啊唔。唔唔唔。

一边怪异地扭动,手长鬼相泽梅一边用头磨赠榻榻米。

笨蛋、笨蛋,为什么不回来,狂清!嘶嘶嘶,呜呜,他一定把我忘掉了把项圈绳牢牢绑在柱子上不让我动,然后三、四天都没回来!去死、去死、去死啦!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恨死你、诅咒你、在你背后作崇,狂清这混蛋

小梅的外表除了少了两只手臂这点之外,极其平凡。短短的头发扎成两根马尾,穿着符合小孩子的可爱服饰。但是今年满十一岁的小梅,并没有去上小学,被变态刑警监禁着。

叹木狂清这名奇妙的刑警,在几个月前的事件中,抓到了失去以看不见的手臂杀人的能力的小梅,并限制她的行动,像这样把她囚禁在他住的老旧公寓里。失去能力的小梅无法抵抗,只能就这样被套上项圈不能动,可是

啊,嘶,不,不行了。呜哇,谁谁来救,呃呃。

既然动不了,就不能进食,理所当然地就算有尿意也不能去厕所。

自从叹木没有回来之后,小梅的膀胱已经到了极限。这样也算忍得够久了,她拼命忍着,像在等待天使带来救赎般,等叹木回来。

可是,已经不行了。

小梅大腿僵直,眼泪像瀑布般狂流,一边大叫:上帝!佛祖!我不会再做坏事了!救我原谅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惨的事?爸爸、妈妈、借口、狂清!谁来救我,来救我啊啊啊!

喀喳,房门被打开了。

那一瞬间小梅怀疑是忍到极限的精神让自己产生幻觉。在这么棒的时间点,有人把门打开,现出了身影。

房外的太阳是逆光,无法判别来访者长相。唯一可以确定的,那似乎不是叹木,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眼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小梅露出生涯最灿烂的笑容,呼唤默默看着这里的她:啊有、有救了!你!站在那边的你!帮我解开项圈!

项、圈?宛如说出从未听过的单字一般,女孩用不可思议的语调回答。然后走近小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小梅胡乱踢着双腿,焦急地对她大喊:唔,搞什么,你在干嘛啊?不懂吗?这个。把这个解开!解开之后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喂,快点快点!快点啦,我忍不住了!

女孩满脸困惑地看着伸长脖子秀出项圈的小梅,把手伸了过去。反正小梅也解不开它,所以项圈被绑得很松,女孩稍微一弄就解开了。

谢谢!小梅大叫,火速直奔厕所。啊啊,虽然不知道她是谁,真是帮了个大忙。上帝,谢谢你,佛祖,谢谢你。

谢、谢。像在思索小梅说的话般,女孩说。

然后像花开一般地笑了,虽然从小梅的位置看不到她那甜美的笑容。

呢喃声。

像在忍耐痛苦,又像是恨谁入骨般的声音。

贵御门御贵微微睁开眼睛,身旁肮脏的地板映入眼中。看来自己似乎昏倒了,觉得身体冰冷,全身肌肉无力。御贵手撑地想挺起上半身,可是左手刺痛得让他再度趴了下去。

这只左手记得是被眼球掘子的汤匙挖烂的吧?对了,眼球掘子呢?龙惠呢?蜜姬呢?美名呢?贤木愿凤呢?

御贵心想:现在可不是倒在这里的时候。

他撑着没受伤的手,起身。

看来这里似乎是监狱?四周一片昏暗,不流通的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正面有发出钝光的铁栏杆。我昏睡了多久?这里到底是哪里?他思忖。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被卷进了最糟的事态。

这里是可恶,贤木愿凤!给我出来!把我关在这种地方是想干嘛?你把其它人弄到哪去了?

御贵不停地摇动铁栏杆,然而只有人类力道的他,终究不可能折断铁栏杆。他的掌心表皮剥落,感到一阵空虚,陷入了沉默。

啊。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小御,你在那里吗?声音细小而微弱,不过他认得这个声音。

蜜姬?你在哪里?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得知从哪里发出。御贵原本正打算以夜行性动物蛇的视力透视黑暗,却因为蜜姬听起来好像很困扰的声音而中断了这个行为。

不,你还是别看好了。听到她那极度嘶哑,彷佛现在就要死了一般的声音。

御贵不禁颤抖。有某种某种不好的预感。

很过分吧,小御。她连笑声也有气无力:因为我有碎片,就不帮我治疗伤口把我丢在这里。那个,我现在不成人形呢嘿嘿,所以,不想被你看到啦。像往常一样,半开玩笑的天真声音。

在小御昏倒的这段时间,我被做了检查、解剖?用手术刀刷刷刷,用钳子咔嚓咔嚓,好可怕喔小御,是人类做的呢。

御贵讶异地只能用?应对,蜜姬低声笑道:是人类呢。在这间研究所里的,全部都是普通人类呢。抱着不想死、想变强、想留住青春的渴望。弱小又可悲的人类。我怕他们怕得要死。

她的声音在颤抖,渐渐失去了爽朗,如天使般的气息。

是普通人类。那样的男男女女,只因为不想死的恐惧,就把我切开。仔细想想,不只有我吧?为了生存,为了不想死,人类挖掘地球、破坏自然、污染大海、让空气变质、使动物灭绝,不断地背叛同胞哪,这样根本不行嘛,从诺亚的时代起就没有进步嘛。

蜜姬?

漆黑,暗到见不到蜜姬的表情。

在那里的,已经不再是名为杀原蜜姬的,御贵的伙伴了。

啊哈哈哈,这样的人类应该灭亡才对吧。既然只会互相伤害,只会一直错下去的人类,应该不需要吧。把他们消灭掉好了。好可怕,好恨,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

不快逆流杀原蜜姬,语气平静地说:啊啊,恶意涌上来了。

蜜姬?

御贵摇着铁栏杆,呼喊不知道在哪里的蜜姬。

你怎么了,蜜姬!你在说什么啊?

没有回答。

蜜姬到底被那些人做了什么?她刚说研究所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他好恨昏睡的自己。御贵当然不在乎人类。对自己这一族而言,擅自吃掉苹果,被赶出伊甸园的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他非常憎恶的对象。

可是,在那些人类当中有龙惠。

可能也有现在正拼命活着的其它人。

因为对部分人类怀有恶意,而要消灭人类这个物种是不对的。

这是御贵半年前不会有的想法,但却是现在的他没有半点虚假的真心。不行,所有事物都倒向最坏的方向。必须离开这里,先去缓和蜜姬的恨意,救出应该在某个地方的龙惠及美名,然后

他听到喀一声。

一回神握着铁栏杆的御贵正面,彷佛幻影般站了个人。

joker,这是我的名字。

没有问就自己报上姓名,那个人低声说:这是本名,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变成了通称。无所谓啦,我把名字告诉你,像这样让你看我的长相。

那是个漂亮的外国人,总觉得很像某人。

一头金发长及大腿,发梢不知为何系了铃铛。蓝眼睛,嘴唇抹了红色唇膏,身穿全黑西装及靴子,手拿墨镜。看来似乎是名女性,不过语气却很像男人不,应该说不标准的男腔?

第一次看到时还想说怎么可能,你果然是蛇啊。我的运气真好。她露出微笑,系在发梢的铃铛发出铃铃铃的声音。

胆小鬼已经暴露名字和长相了,你想清楚这个意义及价值,诚心回答我的问题!

无视御贵的意志,自称joker的女性喃喃说着。

从原始时代残存至今的丑陋的蛇的末裔啊世界上有上帝吗?

她用平淡但带着些许热情的语气问。御贵没办法好好做出反应,这个宛如*童才会提出的问题,虽然单纯却很困难,他困惑地皱眉。

为什

别管那么多,回答!joker气神经质地跺脚,朝御贵的脸靠近。

有上帝吗?有上天的意志吗?有奇迹吗?有天堂吗?像在求助似地,像在祈求似地,她反复质问。

喂!蛇啊,在遥远的从前,上帝真的存在过吗?你的祖先曾经有那么一次知觉到上帝确实存在吗?

看着沉默不语,表情带点畏怯地别过脸的御贵,joker叹了口气。

你也不知道啊。她转过身,自言自语似地串连着话语。

哎,安心、平静、乐园在哪里呢?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喔,这个世界好可怕。

听着她那带点扭曲性格的话语,御贵打了个冷颤:是谁?是何许人?贤木愿凤的同伙?

愿凤他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里:一定是世界上最胆小的人。我认为他因为胆小,才会不顾死活地寻找保护自己远离危机的方法,所以助他一臂之力。这个研究所是他以我教他的知识为基础,创造出的第二座巴别塔。

她说着让人不太能理解的事,盯着这里看。

我给予他协助,有时还会把泪歌的名字借他,让他代为执行救世主的角色。因为我很怕出现在别人面前现在也怕到发抖呢?刚才你有听到不同于愿凤说话时的老人声音吧?那是隐藏身影,改变音色的我的声音。用打击空间的方法攻击眼球掘子,让她昏倒的也是我。

御贵无法理解,反复地问: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啊?

我是joker,只是个胆小鬼哟。人称我为泪歌。她微微一笑,融入黑暗之中。

蛇啊,你们是对的。不想死、想永远活着,这样期望有什么错?祈求永远的平静有什么镨?只剩偏执的声音在狭小的监狱中回荡。

上帝啊!如果你在那里的话,来爱我吧!优待我,赐予我平静,给我永恒的生命!为了这个目的,我已经做好牺牲我以外的一切的觉悟了!

有着滑稽名字的她一边喊,一边消失了身影。

被留下的御贵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般,只觉得想吐。

小御。他听到杀原蜜姬在叫自己:快逃。铁栏杆很牢固,人类没办法弄坏,不过你是蛇,所以没问题。逃吧快。小龙和姐姐就拜托你了。我,好像,已经不行了。

蜜姬喂,你饶了我吧!他决定先不去多想,只是对着黑暗大叫:我啊,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可是你却帮助我逃过眼球掘子,不是吗?喂,怎么办啊,这下我得还你人情了。我如果不反过来救你,就会在意欠的人情,无法安心睡觉啊!

嘻嘻。蜜姬诡异地笑了。

小御好帅喔。要不是你的情人是小龙,我会爱上你呢。

别说傻话,来,蜜姬,要逃啦!蜜姬是无敌的不快逆流,不是吗?你一向都这么说,把这种程度的铁栏杆一口气折断!逃吧!

御贵大叫,然而蜜姬只是虚弱地笑了。

已经不行了我好像快消失了。在心里面呀,恶心的憎恶、恨意,还有恐惧都搅在一起,我大概要消失了。

蜜姬若无其事般地如此说,然后平静地继续开口:我在电车里面失去自我后,流出了黑色液体,对吧?那是不快。我自己的不快。是融人大碎片力量破坏世界、残杀人类,身为堕天使不快逆流的力量。我觉得这次的恶意,不是那种程度的东西。我一定会大肆破坏、大肆杀戮,最后以邪恶的立场被谁收拾掉。就算不是那样,身为天使的这个人格,也可能会被堕天使抹煞、消失。她喃喃说着,微微一笑。

我过得很开心。应该几年前就死了,却能像这样活着。和姐姐一起生活,还可以继续上学,遇到小御、小龙好开心,那是段美好的时光。不知道为什么,真不可思议呢,一想到和你们一起的时光就明明处在这么坏的情况。

于是,蜜姬用符合她的作风的天真口吻,彷佛最后一声蝉鸣般,坚定地说:我很幸福。

然后,她平静地说:小御,逃吧。趁着和你们相处的幸福记忆,还压制着我的恶意时喂,不管我是就这样被堕天使支配心灵,失去自己的思想,还是会崩溃而死,不管哪一种,可能都不能再见了。

就在御贵思索着要说什么时,咚一声,从隔壁监狱递来一双似曾相识的大手套。原来她在这么近的地方。

所以你不要看我的身体,摸我的手,用力握住它。最后一次就好。只要记住那个触感,光是这样,我一定就能不再害怕消失。我喜欢这个世界。

御贵握住蜜姬的手,她微微动了一下指头:也喜欢人类。

御贵依照蜜姬的期望,不去看躺在深处的红黑色物体。

所以我讨厌那样。我不想憎恨,不想破坏啊,更重要的是不想消失啊。不要啦、我不想消失,不想死啊,我想继续和大家在一起啦。小御、小龙、姐姐

她在黑暗中看着御贵,仅仅流下了一行泪。

讨厌。

全身起鸡皮疙瘩,每次呼吸就有股厌恶感窜上喉咙。黑木龙惠脸色苍白地呻吟。

恶魔

她的双手被绑在后面,无法擦拭流过脸颊的热泪。视线模糊,就连悠然站在面前的清秀男人贤木愿凤的身影也逐渐扭曲变形。

恶魔,恶魔!她用尽全力嘶喊。由于不习惯大声吼叫,龙惠因而气喘嘘嘘。

可是还不够,脑中接二连三浮现出让人想移开视线的脏话。就在她思考着要用哪个字眼来辱骂眼前的人时,愿凤高声笑道:哇哈哈!恶魔?说我是恶魔?

愿凤用压倒他人的支配者眼神,轻视地看着这里。

龙惠啊,可惜恶魔不是我的角色呢。我的任务应该类似救世主泪歌的协助者吧?也就是使徒天使!骂吧,骂我是天使!任何事都要追求正确!

这是个异样的空间。

圆形的房间,无以计数的屏幕密密麻麻地遮住墙壁。不对,不只是墙壁,包括地板、天花板,也全都显示着某些影像。虚拟画面?特效电影?龙惠第一次看到映在那些画面上的东西时,不禁误以为如此。

奇怪的怪物、精密的机器、四分五裂的尸体、穿白袍的研究员。透过小屏幕看到的这些画面,就像龙惠偶尔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以为是做得很逼真的假象。

可是

呜呜。

龙惠双手被捆绑、坐在地上,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哭泣:你、你怎么会是天使你连人都不如,为什么

她扯着喉咙,声音嘶哑地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做出那么残酷的事?

显示于愿凤正面那个最大画面上的是,最坏的影像。

以强韧的铁丝被绑在手术台上,在面无表情、身穿白袍的一群男人注视下被切割的杀原蜜姬。

她在哭,在尖叫,一再一再呼唤龙惠、美名、御贵的名字。

但是手术刀及钳子却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肉。就算是可以消除瘴觉的蜜姬,大概也无法忍受身体被人任意玩弄的感觉吧她翻白眼昏了过去。

可是他们没有停止,依然冷酷地解剖。

血、血、血。

不快逆流的能力。原来如此,虽说让恶意逆流,也不是没有区别好像必须先用那个手套抓住恶意,再由肚子的嘴巴吃掉。要是随手逆流的话,造成的伤害会太大是这个道理吗?这能力还真不便啊。是哪里无敌了竟敢威胁我。

正前方的画面上,在只剩下蜜姬局部血肉的手术台附近,愿凤一边望着正在密切协议着什么的白袍男们,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龙惠因为看了蜜姬被分割的景象而几乎抓狂,止不住的泪水让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她大叫质问愿凤:为什么

撕下了虚饰的面具,像幼儿般不顾形象地哭泣。

为什么做出那种事?小姬有做什么坏事吗?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回答我父亲大人!

别像小鸟一样吵吵闹闹。愿凤回头看龙惠,优雅地微笑。

这里是永远研究所。

听到他说出的单字,龙惠悲痛的表情混杂了困惑。

永远研究所?

呐,龙惠啊,你觉得人类幸福吗?愿凤一脸认真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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