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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请你救救我(1 / 2)

 在白光里抖抖晃晃的我,被一片白色包覆着。

我的灵魂被白光往上推动着。

推向天空

飘向天际。

不断地被簇拥上去

不!

我不想上去。

我不要上去!

我还不想去那个世界!

我挣扎试图抵抗这一切。

将我推上天空的白光,

那飘渺的一片白。

我抗拒着它。

抗拒它,然后寻找他的身影。

我在这里。

哪里?

你在哪里?

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我环视这一片白色世界

凝视着白光,寻找着。

不一会儿,我看见了。

白光中的一轮白色。

有了。

我飞向那一轮白色。

就算没有翅膀,我还是可以轻飘飘地飞向它。

轻轻地、缓缓地飞过去

找到了。

终于找到你了,请你

救救我吧!

[下周同一时间,请继续收看轨道战史葛雷钢!

《被尚未谋面的你所吸引的灵魂》

他的眼瞳,将让你再也说不出半句谎言!]

预告片的经典名言结束后,赞助厂商的名字随着片尾曲一一播送出来后,画面随即切换成洗衣精的广告。牙齿雪白闪亮的女明星在大草原上晾着衣物。好个不切实际的场景设定啊!

纯这时候还窝在床上滚来滚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每周的例行公事。

不过今天叹的这口气,却是分外地沉重

礼拜天的傍晚。西下的夕阳红光和煦地照进屋内。

只是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偏偏今天是五月六日。每年每年,都得来上这么一次循环令人以为会这么持续下去的连休天国,就在今天宣告结束。(编注:此处的连休天国意指日本的黄金周假期,放假日期大多是每年的4月29日到5月5日前后,视情况调整。)

身上穿的T恤加上五分裤,是他标准的假日配备。纯的收假症候群开始发作,内心郁闷不已。他挣扎了一会后,直起身子,打了一个呵欠。

他用双手往上拨了拨被夕阳晒得微微出汗的头发。

「好烦喔~~」

纯呻吟着,将头发抓成了一团鸟窝头。今年春天上高中时才剪过的头发,现在已经盖住了耳朵和眉毛,令人好不心烦

更令人心烦的则是,五月五日是礼拜六。

至少,是礼拜天的话,纯就不会这么怨天尤人了。

如果今天是五月五日礼拜天的话,明天就能补休。快乐的周末假日得以持续,然后现在的他还有足足二十四小时可以浸淫在连休天堂中。这么一来,要看葛雷钢录影带,或是仿葛雷钢模型都行,随他高兴。

可是,今天偏偏就是五月六日星期天

这就是现实

所谓的现实啊,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显无情。

今天,老少咸宜的长红机器人卡通[轨道战史葛雷钢],又和纯说再见了。

所剩无几的最后一天假期,就像录影带的快转一般过不了多久,夕阳就会西下,月亮迅速升起又落下,等不及朝日升起便天空便会开始露出曙光,东方一片鱼肚白。等纯回过神来时,就会到了令人郁卒的上学时间。

而且,明天等着纯的第一堂课,还是体育课。

礼拜一第一堂课,竟然来个体育课。

三位一体的连续攻击,的确会让人惰性大发。

不过,对不矮也不胖的纯来说,运动倒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他小学时还曾被半强迫性地加入足球和田径类的运动社团。他的身体还记得怎么运动。高中一年级体育课,只要这点程度便足以应付了。只是,礼拜一第一堂的体育课仍让纯感到全身无力,这是不变的事实。纯只能不停地感叹。

从小学到现在,纯在各方面并没有太出色的表现。国中三年一直都呆在园艺社,不过说穿了其实是下课后便回家的海鸥社。而升上高中之后则成了标准的海鸥社社员。

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好值得夸耀的部分。勉强要说的话,大概只有不需要戴眼镜的好视力吧。看电视,玩电脑,做模型。这三种耗费眼力的活动是他日常生活的主干。不过他的视力仍然好得不得了,左右眼视力一直保持在一五左右。

再顺道一提。

对纯来说,模型就等于是[葛雷模型]。至于[葛雷模型],当然是指在[轨道战史葛雷钢]中出现的巨大人型武器[梅加吉亚]的塑胶模型。[葛雷模型]的略称就是由此而来。

「啊啊啊啊!」

毫无意义地一阵乱吼后,纯又倒成了一个大字。

电视遥控器于空中飞舞着,在床上一个弹跳后掉落在地毯上。纯维持着大字姿态,伸出手在床下一阵摸索,拾起了遥控器。这时候洗衣精广告早就结束了。他按了下遥控器,关掉电视。

电视萤幕沙沙地传来一阵静电声后,嘎然而止。

纯随手将遥控器乱放,凑近了枕头。当头靠上枕头后,他将手仲向枕头边。床头有个摆放闹钟之类的矮柜。

矮柜上总是摆着做到一半的葛雷模型。而现在做的是葛雷钢的武器之一,重粒子来福枪

而爱用的磨光棒和尖嘴钳也放在伸手可得的位置他取出了重粒子来福枪和磨光棒。磨光棒的身体是一根经过裁切的小塑胶棒,上面卷着纤细的砂纸,是纯独一无二的工具。为了显现出模型独特的金属机械感,纯自创了这根磨光棒,以便能够以直线方向磨出细腻的凹凸感。

夕阳西下,阳光渐渐褪去,房内显得有些阴暗纯懒得起床,就这样在灯也不开的情况下,手拿着模型和磨光棒开始在胸前琢磨了起来。

纯无谓地磨着模型,沙沙声在夕影笼罩的清泠屋内回响着

沙、沙、沙。极为规律。

沙、沙、沙。

沙、沙、沙。

呜汪~~远方传来拘儿的嗥叫声。

沙、沙、沙。

沙、沙、沙

呜汪汪汪~这只狗是怎么了,发情了不成啊?

接着,一个声音混杂在狗叫声中。

「我?」

纯好像听见了什么。

就在同时,他发现自己似乎要打起盹来了,赶紧一跃而起。呜汪呜汪呜汪汪汪汪~~又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狗嗥

「是狗吗?」

还是会狼嗥的猫?

纯再次在床上盘坐起来,回到他那不用大脑的作业。

沙,沙、沙。

救我

又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而且声音比刚刚更近。

救我吉。

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时纯才发现,这不是猫或狗的声音。

那是人的声音

「人的声音?」

啊,对了。

是电视。

人的声音嘛。理所当然是电视发出来的。

他本来是打算关掉电视的。刚刚手拿着遥控器躺在床上,随便一摸就按了下去。有时候就是会这样,以为自己按的是电源,其实按到的是音量。不知不觉间音量越来越小,还以为自己已经关掉电视了。

可是,不对啊。他的颜面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既然是不小心按到音量的话,那房间怎么可能还是一片黑?

就算音量变小,电视画面还是会发光才对。也就是说,屋内应该会呈现亮光一闪一灭的状态。但是现在却是一片黑暗

既然如此,那是自己多心了?应该不是吧。

声音再度响起,而且更为清楚。

救我吉。

又出现了,这次十分肯定,是女性,而且还是小女生的声音。

「救我?」

纯像鹦鹉般重复着莫名的求救声,然后失声笑了起来。

他背对着应该已经关掉电源的电视。如果声音是从电视传来的,那自己应该会更早就发觉才对。

关掉电源的电视。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孩呼声。

他那奇妙的想像力开始发酵。

说是奇妙,倒不如说是毛骨悚然。

纯试图停止胡思乱想,又开始沙、沙、沙地磨起来。不会有什么事的。纯这么告诉自己,这里没有任何人在.他继续沙、沙、沙地磨着。不知不觉间,沙沙沙沙沙,手的动作越来越快。可是,总不能这样一直磨下去吧。纯勉强装出一脸没事的表情,把头转了过去。

他转头望向房间的角落,也就是电视的方向。

电视萤幕一片漆黑,没有电源。

「哈哈、哈哈」

虽说是有点莫名其妙,但纯还是觉得人吓人,吓死人。

房间还是暗暗的。没有电源的电视被黑暗吞噬。位在二楼的纯可以从房间窗外清楚瞥见附近街灯微微透着光亮。

呜汪汪汪汪~~狗又开始吠了。

纯感觉自己的脸呈现一种要笑不笑的状态。他赶紧下了床。虽然觉得这是白紧张一场,但他还是厌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氛。

开灯吧。纯走向门口。

他将手伸向开关时,房间忽然亮了起来。

这不是日光灯的光亮。

纯的手指还没碰到按钮。开关都还没按下,日光灯也还是一副灰暗的模样。但是他的房间里却早已是一片光明。

那是一种青白色的光芒。

就在这一片青白色的房间里,纯又笑了起来。不过有一半僵掉了。

思考能力已经完全麻痹了。

现在是怎样?纯毫不迟疑,花了比刚刚更大的力气,装作毫不在乎地猛一回头。

电视发出青白色的光芒。也许这道光芒出现的位置刚好在电视所在的地方吧。纯心想,不管了他再次沙沙沙沙沙地磨了起来。

不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磨模型的哪个部分了。没一会儿,地板喀的一声。

重粒子来福枪的模型和手工磨光棒掉在地上了。

纯空空的两只手仍持续磨光的动作。他继续磨着,意识却渐渐朦胧起来。纯并不想晕倒,

但他早已无能为力。因为,他看到一名少女的脸孔从发着青白色光芒的电视里浮现出来。

而且,少女还开口说话了。

秋吉同学帮帮忙!

秋吉。纯。秋吉纯。

纯的全名就叫做秋吉纯。

「啊哈、哈哈」

纯僵硬地笑着,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然后下一秒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纯发出了一阵将肺部和肚子里的空气全部释放出来的惊人惨叫

鬼叫完后,他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他仰着身子倒在地上,而他的双手则依然规律地,沙、沙、沙地磨着。

「喂喂喂,吃晚饭了,起床啦!」

耳边传来纯妈的声音,让纯醒了过来。

[竟然给我边做模型边睡觉,难怪老作些奇奇怪怪的梦。叫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啊?连休结束了啦,明天就要上学了你就是爱熬夜,才会这个时间想睡觉。」

纯妈向下望着倒在门边的纯,莫可奈何地说道。

「明天早上我可不叫你起床了。既然有时间玩模型,怎么不去交个会来接你上学的女朋友啊?唉唉,像你老妈我啊,念书时每天早上都去接你爸呢」

纯妈一脸放弃了的表情,走出房间

纯依然倒在地上,看着纯妈离去。他呆了一阵子之后才撑起身子,恍惚的意识渐渐恢复,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

青白色的光芒早已消失不见了。

「是梦吗?」

不是梦,还会是什么?

纯拾起散落在脚边的重粒子来福枪和自制磨光棒。

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先去吃饭吧。」

纯翻了个身,决定奔向楼下厨房。

他走向床边,打算将拾起的来福枪和磨光棒放回矮柜。正当他要把手伸向矮柜的时候,他忽然有股奇特的感觉。

他看了看旁边。然后,又是喀的一声。

来福枪和磨光棒弹在地毯上,砸到纯的脚上。原本该把它捡起来,可是纯早巳没有那个心思跟余裕了。因为此时的他,早已陷入了鬼压床的状态。就在他转头过去的时候,眼前忽然看

见了一张脸。他想放声大叫,一张嘴张得老大,却怎么样也叫不出声来。纯就这样呆滞地张着嘴。两个眼珠子直楞楞地盯着前方,连眨都忘了眨。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少女的脸庞。

就在刚刚,被青白色光芒所包围的电视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张少女的脸。当时纯吓得连确认长相的时间都没有就昏倒了。不过现在,别说什么有没有确认的时间了,他根本就是处于瞪大了眼睛盯着这张脸瞧的固定状态。

纯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

那是一张线条极为柔美的鹅蛋脸。双眼皮,大眼睛,俏挺的鼻梁。略显丰厚的唇翘嘟嘟的,感觉似乎很柔软。绑成一束的黑发有些凌乱,和耳鬓的发丝互相呼应,显露出十足的女人味。不过即使充满女人味,她给人的感觉仍然像只小白熊娃娃。总之,是个极可爱的少女。

只是,她并非是个素不相识的少女。

凝视对方半晌之后,纯发现他的嘴巴可以动了,眼睛也能眨了,只是嘴里不断地咿咿啊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关野同学?」

关野帆乃佳。就是她的名字。

她是纯的同班同学,纯理所当然见过她的脸。不过国中既不同校,两人学号也差得老远。

就像纯无缘谈恋爱一样,他们之间的座位也隔得老远。虽然说是同班同学,他们也几乎没怎么交谈过。

话虽如此

「秋吉。」

关野的声音极为甜美。向上望着的眼睛水汪汪的,可爱极了。就各种方面而言,她都能让纯的心脏不停地砰砰直跳。不过真正让纯心跳急速上升的,却是别的原因

因为她是半透明的。

透明的既不是衣服,也不是其他的部分。

而是关野帆乃佳身上的一切,都是半透明的。可爱的脸还可穿透过去、看见另一边的床和窗户等景象。这景象让纯吓得往后直退三步。

纯边往后缩了身子,边将视线栘向关野帆乃佳的脚边

她身上穿着和服

看来似乎是件春季的和服樱花色的布料上,点缀着白色樱花花办的图样。那是一套气质出众、楚楚动人,看上去极为舒服的顶级和服。既然连无法分辨和服好坏的纯都这么认为,可见极品就是极品。不过就算是极品,半透明的东西还是半透明的。

关野没有双脚。

所以,「脚边」这两个字不适用在她身上。

纯一脸疑惑要是直接了当的问说「你怎么会是半透明的呢?」的话,厌觉又似乎有点奇怪。再说,眼前到底发生了么事他根本就搞不懂不,别说什么懂不懂的。现在的他只觉得意识又要渐渐远去了。

就在纯的意识开始渐渐朦胧之际,关野帆乃佳结结巴巴地、自顾自地叫了起来。

「等一下啊!救救我,秋吉!」

等一下?救救我?这不是我该说的话吗?纯带着这份质疑,然后就这么砰地一声晕倒在床上。

纯妈半夜里一定有来看过了。

醒来时,纯发现自己已经窝在毛毯里面。只要裹着毛毯睡就没问题,早上我也不用来叫你起床了。纯妈是这么宣布的。不过说是这样说,其实她还是会来叫自己起床。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现在根本就用不着麻烦她了。

纯在毛毯的覆盖下醒了过来。

他把脸钻出毛毯外。清晨射进屋内的阳光颇为刺眼。

已经早上了啊。

那果然只是个梦

虽然他想这么相信,但现实却违背了他的期待。

他翻了身,背向窗户半透明的关野帆乃佳正跪坐在床边,一脸喜悦的说道。

「早啊,秋吉」

就是这样。

她用一副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对纯打了声招呼。

「啊,早啊。」

而纯也像没事人般回应了她。

半透明的关野帆乃佳虽然看起来颇有家敦,却毫不在乎纯一脸痴呆的表情,开始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宛若是昨晚的重现。

「我还不想死。我希望能多待在你身边一会儿。」

关野讲话还是一样的缺乏表达能力,令人发笑,一样满嘴部是令人搞不懂的话。此时的纯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有的只有一头雾水。

既然不是梦,那就是现实了?不过这也不是用「喔,这样啊。」一句话就可接受的事实。

虽然纯十分希望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和说明,但眼前的状况似乎无法让人有所期待。穿着和服的关野帆乃佳看来也是一阵混乱。

「我希望能一直待在你身边!」

关野端正地盘坐着。说的话里找不到任何的重点。

「所以,求求你,帮帮我吧!秋吉!」

结果到最后的一句话还是一样的没有重点。

纯虽然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尽量整理了目前所知的状况。

半透明,穿着和服,没有脚。

可以推论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她是个幽灵。

如果还有比这个更好的答案,他倒是想听听看。

纯拉开毛毯,站了起来。他决定确认清楚再说。虽说眼前的女孩的确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关野帆乃佳。

「呃~~你是关野同学,对吧?」

他戒慎恐惧地间道。

纯小心翼翼地,心想这样问应该错不了。然而这个问题却让她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问错问题了吗?纯自以为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但老实说他大可不必这样想因为从头到尾,他们的对话一直都是鸡同鸭讲。

「我不喜欢你叫我关野同学。」

关野帆乃佳就像天真无邪的小白熊娃娃般,扭动着半透明的身驱。

「叫我帆乃佳就好了。」

话题若是就此打住,将永远找不到答案

纯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虽然只是个直觉,没办法确认对错。不过,这个直觉应该是正确的.

「呃~~你是幽灵吗?」

纯这么问了,但对方却没有回答。

她跪坐着,以半透明、水汪汪的双眼直盯着纯,好像在期待什么。

纯投降了。他继续问。

「呃~~那个~~帆、帆乃佳!」

他半强迫性地叫出她的名字,搞得自己莫名地害臊起来。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让纯觉得叫这声还算有点价值。

因为一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字,关野帆乃佳就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是!」

她回答了。

是。非常肯定

也就是说,她真的是个幽灵。

「喔,原来是幽灵啊。你真的是幽灵喔?」

纯暧昧地点了点头

一边点头,还一边捏了捏脸颊。

好痛。

更用力一点吧。结果更痛。

为了慎重起见,纯决定再捏一把。就在此时门忽然打开了。

「唷,自己起床啦?」

是纯妈。

纯放开捏着脸颊的手指。

「睡醒啦?你昨晚都没吃饭就睡了,肚子应该饿了吧?早饭好了,赶快换衣服下来吃饭吧。」

话一说完,纯妈就离开了房间。看样子,她并未察觉到房间内有任何异状也就是说,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纯又再捏了一次脸颊。

还是很痛

痛归痛,纯还是将视线移向床下帆乃佳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正窥视着他透过她的眼睛,还可以看到地上的地毯。

纯不知道要将焦距放在她身上,还是透过她的眼睛看到的地毯上总之,还是先去上学吧。只要出门,就能知道这一切是梦?是幻觉?还是真实状况?

纯自顾自地点了个头,下了床。慌张地走向衣柜,取出挂着制服的衣架并挂在墙上。总之就先换上衬衫吧。他脱下了已被冷汗濡湿的T恤。

正脱到一半时,纯开始顾虑到背后的视线。反正现在还无法确定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又何必想太多咧?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他还是很在意。

在女孩子的注视下换衣服,就算是在梦境或是幻觉里,还是会让人感到不好意思。再加上对方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又是认识的人,羞耻心当然会加倍发酵。

管他是梦境,是幻觉,或是真的鬼,不想这么多了。

可爱的同班女生就在眼前对纯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了如果纯是个正港肌肉男也就算了,偏偏他从没有刻意锻练过自己的身体。

就算从没打算要秀出自己的身材,早知道也该锻练一下身体。纯深深地懊悔着,但后悔已经太迟。他只好将脱到一半的T恤又穿回去,回头瞥了一眼

「呃」

纯叫了一声。

如果没有回应的话,那么有没有鬼这回事立刻便可分晓。正当纯这么想着时,

「是。」

他得到的可是一声极为自然且精神饱满的回答。

半透明的圆溜大眼,和她的回答一样精神奕奕。她凝视着纯。纯又作势要脱掉T恤,但是帆乃佳还是一直盯着他瞧。

纯又把衣服穿回去,再叫了她一声。

「你可以把头转过去吗?」

「转过去?」

半透明的关野帆乃佳仍以跪坐的姿态往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就像被一阵风吹动一般,既快速又顺畅。

「这样吗?」

「对对。」

管她要怎么个转法,反正转过去就好了。纯这次真的脱下了T恤他像被追杀般急急忙忙地将手穿过衬衫的两只袖子,然后迅速扣上扣子。接下来就剩长裤了。纯急忙的脱下短裤,正当裤子脱到膝盖的高度时

「对了,秋吉。我」

向后转的关野帆乃佳忽然脖子一转,看了过来。

「什么?」

纯反射性地回答,上半身也跟着往后转。但在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他发现裤子脱到一半的自己正露出一个屁股,僵在原地。他哇啊、唉呀地一阵短促的乱叫,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又好似有些羞愧。

「哈哈」

纯一边干笑着,然后迅速地转回上半身

转身后,纯再次捏了脸颊。好痛。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不过不管是不是现实,纯现在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纯利用将身子往前弯曲的机会,从大腿间的缝隙间往后方看他看见了已经做完准备操的女学生们倒过来的身影。

「她在那里。」

纯的嘴唇几乎没动,口里咕哝着说道。

他直起身子,再往后一弯。藉这机会又看了她一次。

虽然女老师警告她们上课不准嬉闹。不过女学生们仍然闹个不停,然后零零散散地排成一列,开始跑步。

「一、二!一、二!」

在这晴空万里之下,女学生们声调偏高的唱和声在校园里响起。

「她果然在啊」

纯仍然无法分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但经过昨晚和今天早上一段深刻的面对面后,就算是在一群女学生当中,他也能一眼就找出关野的身影。

关野将一头黑发扎成一团,穿着白色体育服和藏青色短裤。修长的四肢有柔美丰润的曲线,肌肤带着一种透明感。透明感和透明度毕竟不同。所谓的透明感可不像几小时前的经验那样,可以穿透她的身体,看见背后的景象。

眼前的关野帆乃佳是真实的。她拥有真实的**,实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果能凑近一点看,她沐浴在阳光下的雪白肌肤必定如樱花般粉嫩,教人看了就舒服。

凑近一点看?

纯的想像让他有些回不过神。他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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