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腾,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上官云的脸色还是那么温婉,但是脸色却是冷的。
“是,我知道。”
“安妮的事你有什么态度?”
贾嘉腾划起嘴角,“我有分寸。”
上官云叹口气,“你最好有分寸,今天你西门阿姨来家里,你和安妮早点回去。”
贾嘉腾拒绝,“今晚不行,我有重要的事。”
上官云口气有些不满,“别和我说是苏萌的事,不管什么大事,推到明天!”
贾嘉腾笑了笑,眼神却不容置疑,“我明晚回家吃饭,妈你正好把安妮带走,她在这一天,也累了。”
***
下过一场小雨,在傍晚时分,竟然出了一道隐约的彩虹,苏萌倚在窗边,出神地望着遥远天际的那抹弯眉似的灿烂,忽然想起爸爸。
失去亲人的痛,是种毒,就是落尽世间满春满夏的繁花,也盖不住那麦芒一样的小小针尖,可以笑可以哭可以不提,但是不可不以不痛。
记得也是这样的傍晚吧。院子里静悄悄。爸爸看一张纸看得认真。她爬上椅背,用狗尾巴草把那张旧纸扫得沙沙响。
萌萌,不要闹。你看彩虹出来了。
不嘛。爸爸和我玩儿,苏萌嘟着嘴。正想用胖乎乎的小手将那张碍事的破纸拨拉到一边去,却发现上面都是笨拙地小字,说是字。更像是图。
爸爸。这是你画地?你看。这像不像一只小狐狸。
怎么是狐狸呢。更像一个酒杯。
就是一只狐狸嘛,你看这三角是脸吧,里面横线是两只眼睛,这下面的一竖就是身子了,最下面的横线说明它是蹲着的,这个圈嘛,那是它的尾巴,说明它的尾巴很多。
在慈爱又好笑的注视下,苏萌郑重地点头,小胖手掏出脖上的玉佩,十分肯定地说,这就是简写的九尾狐!
……
窗边的苏萌,掏出怀里的玉佩,勾起一丝笑意,眼角的泪珠滑落下来,啪一声润湿了玉面上的图案。浪@客*中文转载[]
古拙的玉折射着彩虹的色泽,流动不已,好似上辈子回魂转世的思想。
苏萌心里一动,心里那根弦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应该好好想想,古文字,爸爸的失踪,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突然门响打断了思绪,苏萌赶紧把玉放进怀里,擦去眼角的泪痕。
贾嘉腾明显愣了一下,“你哭了?”
苏萌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走到桌边,“这是我写的稿子,你看看行不行?”
贾嘉腾却不管稿子,握住苏萌的肩膀,仔细看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好像要看到心底去,“为什么哭?”
苏萌低头,抬起头来已经是一付笑脸,“没哭就没哭,贾总你快看稿子,可以了我还要回家。”
贾嘉腾又盯了苏萌半晌,才直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却不是电脑的位置,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为什么哭?”
苏萌咬咬牙,他根本就不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想冒坏水捉弄人,“我是见风流泪可以了吧,你能不能快看稿,你不是饿别人还饿呢。”
贾嘉腾却阴着脸,“不是想起许……”,见苏萌变了脸色,马上改口,“你看,天上有彩虹。”
……
镇定,镇定,苏萌平复脸上的表情,打开文件,语调恭敬,“贾总,劳驾您先审稿。”
贾嘉腾不起身,用手指敲着两下桌子,“你念。”
“我念?”苏萌跳起来。
贾嘉腾心里好笑,流泪的她让他心疼,还是现在这样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对,你念,我忙了一天,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你让梁秘书来看。”苏萌才不想念,四千多字呢。
“这事他定不了,再说他不在,你要不想念,就等我睡一小觉起来再看。”贾嘉腾打了一个呵欠,起身走向沙发。
苏萌急了,“我念!”
贾嘉腾笑意扩大,又坐回椅子里,“早说多好,浪费细胞。”
苏萌狠狠飞了一眼,平板地开念,好不容易念完整篇,却看见桌对面的人手拄着脸,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喂!”
听到恼火的声音,某人睁开眼,“念完了?”
“嗯,有何指示?”苏萌的好性子快用完了,但仍然压着,这毕竟是工作,李莉说过,广告主就是上帝,不能得罪。
贾嘉腾不客气,“不行,重写。”
苏萌对自己的稿件并没有多大信心,听这话倒不生气,“哪里不行?”
贾嘉腾慢条斯理的说,“软广告以吹捧为主,但不能吹得太硬,吹得要有技巧,不仅要有数据,还要有事例,就是说负面的东西,也要似贬实夸,比如没有资金竞下一块好地,那也要说是不想将地价哄抬得太高,你这篇稿不够丰满,数据罗列太多,结构也不够清晰。”
“哦,那我写的是有点太硬了。”苏萌点点头。
贾嘉腾起身躺在沙发上,调整到舒服的姿式,“你改吧,改完叫我。”
苏萌应一声,这次聪明了,先上网找了报社之前登的软广告,看过之后知道了差距,暗中吐了吐舌头,仔细研究了别人的行文结构,又仔细翻了翻梁秘书给了那堆资料,这才下笔,等再次写完,已经晚上九点。
给张蔷发了一个短信,回头去叫贾嘉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