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浓绿艳红,是拼命怒放的季节。
紧闭的窗,阻隔了扑面的暑气,屋里飘着的,是淡淡的带着消毒水味的凉气。
苏萌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看书,已经看了大部分。
除了偶尔的翻书页的声音,房间里再也没有其它声响,床上的病人在午睡。
又翻了一页,感觉到床上有些异常,苏萌瞄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清明无比,没有刚醒时的朦胧,脸有些微红,“醒了不说。”
贾嘉腾眼里带了笑意,“什么书,看那么入迷。”
苏萌把书放下,“白夜行,要起来么?”
贾嘉腾点点头,苏萌弯下身将床头摇起,又拿了一只苹果,用小果刀慢慢削着,于是房间里多了一股苹果的清新味道。
贾嘉腾不知道那算不算幸福的味道,他从来没有这么爱吃苹果,那双正在削果皮的细白的手指,像最轻最柔的飞羽滑过心尖。
挨了一枪,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要好。
安家听说他有生命威险,只倾情表现了三天就开始冷淡,安妮又来了两天,听医生说肾功能无法恢复,马上换了态度,不再处处为难苏萌,反而拜托苏萌好好照顾病人,说学业上有事必须赶回去。
贾嘉腾闭着眼睛。心里冷笑。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到骨子里的女人,一旦无用,连照顾两天也不愿意了。
果然,在他康复过程中,安家再也没提定婚的事宜。
正好。w-w-w.Lk他需要一段缓冲时间,来消除被安家掌控的污点,当年在企业滑入低谷时。为了周转资金。他涉足了非法的走私生意。一直被安家捏在手里剥削。
这些年,他一直在洗白,而洗白需要时间,原来没打算怎么样,人生地路似乎已经安排好:他会娶安妮。换来安家和贾家的永远一体。
但是半路杀出了程咬金,苏萌的出现。让他找到了心动的感觉。不得不。也必须重新规划人生。
原本被安家逼得太急,几乎没有回转余地,但是现在,一枪打破了僵局,他相信,如果他现在提出定婚,安家为女儿的幸福必然会委婉拖延。
贾嘉腾嘴角露出坏笑。
苏萌瞄了一脸,把苹果切成八瓣,穴上牙签,端到贾嘉腾面前,“吃吧。”
贾嘉腾抬起手臂,咧了咧嘴,果然见苏萌一脸关切,按下他的手,“牵到伤口了?”
“嗯。”贾嘉腾一本正经地答应,看见苏萌温柔地捏起一只牙签喂他苹果,眼底滑过一丝狡邪。
这样的日子,越长越好,长到永远不会结束。
“来,喝口盐水。”苏萌拿起桌上的纸杯。
贾嘉腾漱了口,在苏萌的手指上轻轻啄了一下,惹来一声轻嗔,嘴角荡起笑意,他知道他是病人,眼前这个丫头是不会大吵大叫的。
于是继续麻烦她,“我胡子是不是该刮了。”
苏萌瞪了一眼,昨天给他刮胡子,就被趁机非礼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不用刮。”
贾嘉腾换招,“我腿麻了。”
苏萌起身要去叫护工,贾嘉腾阴了脸,“你捶。”
她不满地敲了一下薄被下的小腿,“我不专业,上次都被阿姨说过一次了。”
贾嘉腾想起自己妈妈对苏萌一家人不冷不热的语气,心里有些不舒服,怜爱地看着苏萌更加尖削的小脸,轻轻地问,“在这儿住得惯么?”
“住得惯。”苏萌回答得很轻松,因为有择床毛病的她,在外间会客室的沙发床上竟然睡得很香。
其实这些天过得是很舒心的,没有上官阿姨,没有安妮,没有那些过于热情的人,“咦,这些天真清静。”
贾嘉腾斜了一眼,“你很想那些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