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摸摸头。」
莎拉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哗啦啦莎拉全身冒出金色光芒。
发饰有如扇形指针般,感谢指数不断跳动上升,闪烁着彩虹般的光,飞扬的光粉散落着,在莎拉的周遭飘舞。
「咦咦?」
莎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嘟嘟嘟嘟嘟她知道阵的感谢变成温暖的能源,充满身体内。
光芒慢慢地淡下来。以往从未感受到的强烈能源,让莎拉连忙从围裙口袋中取出魔法书来看。书上增加了两个新的魔法,是「岩魔法safuru」和「土魔法durabu」。莎拉揉了好几次眼睛。
「魔魔法增加了两个耶?」
「啊啊。我还想说光芒怎么如此耀眼,感谢指数竟然上升这么多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平常摸我的头的时候,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所以,是我主动开口,还不太高兴地强行要求你,不是让你很不情愿吗?」
「那是因为以前的妳,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让我感谢的事情啊。」
「这次不也是吗?我单方面地要求你当家数把你拖来,又单方面地将你卷入民宿的事情里,你根本就没有需要感谢我的理由啊。」
「嗯,的确是没有直接地感谢妳的理由啦。」
阵突然轻轻地微笑着。让莎拉惊讶地呆站在原地。平常很沉默又难相处且鲁莽,明明是个庶民但又任性得很的阵居然会笑,特别是对着莎拉展露笑容,而且还是如此充满善意又热呼呼暖和和的笑容,大概就跟天空中掉下冰冻的鱼一样不可能吧。
「不。天空中掉下冰冻鱼现象的真相,是龙卷风把湖水卷到高空,高空中的冷气让鱼结冰落下造成的。」
「哇塞,你是有超能力啊?」
莎拉真的吓到了,按着自己的头想要躲起来。阵惊讶又语气僵硬地说。
「妳,很常自己一个人独处吧。这样的人,会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口。是说啊,所谓热呼呼暖和和是什么的形容词啊。」
「我,全部都讲出来了?」
莎拉连忙把嘴捂住。
「总之,我原以为座堂是个只会要韧性的家伙,但是却愿意为了水斗这么拼命,让我对妳另眼相看。我也感觉到很开心啊。」
听到阵这么直接的话,让莎拉内心心跳不已。满脸通红的莎拉,两手紧紧地按着现在差点要跳出来的心窝。
「哪,哪有啊,我我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罢了,并不值得让庶民感谢」
「座堂,我是真的觉得妳很棒喔。今天一整天,妳非常地尽心努力啊。蛋糕也做得如此地美味,说真的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吃过最好吃的。虽然妳老是在命令别人,可是其实还是满顾家的嘛。」
「庶民,你,你怎么了。平常根本不会这么称赞我啊。」
莎拉害羞地说着,但又因为被阵称赞感到十分高兴,开心地浮现出笑容。可能的话,真希望他多称赞几句。好想要让他再一次摸摸自己的头。莎拉紧张地开口问阵说。
「我,我做的蛋糕,是你长这么大以来吃过最好吃的?」
莎拉惊讶地重复着他的话,阵的视线则紧紧地看着莎拉的脸庞。让莎拉的心脏噗通噗通不停狂跳着,红通通的脸蛋热气狂升,脑袋上几乎要冒出热气来。
「啥超能力?」
阵真的惊讶地按着头想要躲起来。莎拉的大眼睛,瞇得跟缝线般细。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独处吧?」
「我也是常常自己一个人啊是说啊,我刚才讲了哪些话啊?」
「这个嘛。」
莎拉的脸,马上又红起来。要亲自从头说出那些话实在很不好意思,阵似乎也觉得很尴尬,而会感到很别扭吧。
「我,我忘记了啦,怎么可能会记得啊。大小姐我,对像你这样的庶民所说的话,不可能特别记住五秒以上的吧?」
说着就两手交叉在胸前,用力转过身,语气冷淡地说出这句话。结果阵也不高兴地,你一言我一语顶撞回去。
「啊是啦是啦,我对妳来说不过就像是颗电池计量器啦。只不过是刚好拥有所罗门的戒指,要不是因为魔神指数会归零重来的话,最好让其它人来当妳的主人是最好的啦。」
「谁,谁讲过这样的话啦!既然你的被害妄想这么严重,反正庶民只不过就是个庶民!真是受不了,跟庶民阶级的人说话根本就讲不下去!」
咻地,莎拉的身影化为烟雾消失,被吸进阵的房内。消失在放在阵房中的魔法神灯壶口,莎拉被召唤之前的场所也就是说这次是当客人蜂涌进入餐厅时,就是在走廊上与阵交谈中变身成魔神,所以会再次现身在走廊。但召唤莎拉已经是满早之前的事,阵当时站的位置跟现在不一样。莎拉则是出现在跟早上站的位置相同的地方,于是解除魔法的莎拉就从阵的头上掉了下来。
「哇!」
阵发出惨叫,往前扑倒。莎拉就坐在他的背上。一点都不重。应该说很轻,而且,还很柔软。
(碰到我背后的,是什么地方?座堂是坐着的,那十之**,是臀部吧)
想到「臀部」这个难写的单字,阵卯足劲想保持冷静。
「哇!你,你在我的下面干什么啦!」
莎拉红着脸生气地斥责他,边押住裙襬站起来。
「为什么,被践踏的事我还得被骂啊?」
「反正我要去休息了啦!」
带着满肚子怒气,莎拉走进自己房间。阵还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她生气,边搔着头,迟钝地站起身来。
「看来,我也得好好学学才行。毕竟,座堂还是座堂哪。」
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阵整个人摊倒在床上。
「真是的跟我相处的时候,为什么就变成那样任性的女孩」
这时候,传来「唰」的水声,阵吓了一大跳。
阵的床紧贴着墙壁。水声是从墙壁那头传来的。
「这是什么声音?」
阵环顾着自己的房间。如果莎拉的房间跟阵的房间是相同的格局那么床边墙壁的那一头,就会是莎拉房内的浴室。
阵的心脏「噗通」狂跳了一下。阵想起刚才莎拉来要他摸头时说过的话,她的确提过。「穿着这身衣服没办法睡觉,也没办法洗澡」,还有「工作了一整天浑身脏兮兮,我想要洗澡」
阵的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黄金周假期时,跟莎拉到伊势志摩的温泉旅馆住宿。当时阵的确目击到正在泡温泉的莎拉。跟现在比起来,在墙壁的另一端莎拉在冲澡这件事,对阵的刺激应该更弱才对。但是,越是看不见就会容易乱想象。阵在床上抓着头。
「刷」
强烈的冲澡水柱声传过来。那水柱一定像无数的珍珠般,穿过莎拉的长发滑下来。朦胧的水气一定会围绕在她一丝不挂的白皙手脚上吧。
「我,我在想什么啊!那样任性的魔神,根本就没必要想她啊!不要想不要想!」
阵抓着头,不停地左右摇着。可是,拼命想把莎拉的身影从脑海中挥去的努力,
「啦啦啦」
都被莎拉哼着歌的声音一股脑儿给打碎。脑海中浮现出被肥皂泡沫包覆着,拿着柔软的海绵搓洗着身体的莎拉身影。
「不准想了!不准想了!」
不管再怎么努力,还是没办法把莎拉的身影从脑海中赶走。阵再一次地,比刚才更用力激烈地,朝着墙壁咚咚咚地撞着。
夜晚的黑暗中,白鸟湖湖畔,民宿的灯光露出些微的光芒。
白桦树林内,卷起一阵风。有着翅膀的马,上头载着一个飘逸着玉米色长发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森林中。
夜风将他的斗蓬吹起。白皙的肌肤,容貌秀丽,眼睛四周画着像小丑般的黑色星纹图样。是倒五芒星那是会扰乱宇宙五大行星调和的图案。或是代表恶魔形象的二角羊会现身的不吉利象征。他,就是被封印在名为所罗门锁骨书中的七十二名魔王,其中的盗贼王子系尔。
「找到了,我的主人。座堂莎拉在这里。」
系尔的面前,坐着一名看似乖巧的裙装女孩。长长的浏海和眼镜,几乎盖住了眼睛,看不到脸上表情的女孩,是春纱学园国中部三年级的图书委员本田聪子。她胸口抱着的,是画有倒五芒星图样的,所罗门锁骨这本书。聪子薄薄的嘴唇,掀起了一丝笑容。
「好像稍微晚了一点喔,系尔。她已经解除变身状态了呢」
聪子看着在马上回头过来的系尔。长发被夜风吹起,眼镜底下的眼神冷冰冰地仿佛能将人冰冻,本该是魔王的系尔,感受到心脏几乎要被一把捏起的恐惧感,拼命地压抑着颤抖的身躯,回答说。
「请,请交给我吧,主人。我有想到对策明天,我会让座堂莎拉再一次被召唤。到时候,就会得到魔法书给您。」
「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吗?」
「当当然可以。我是所罗门七十二位魔王中的系尔,这世上的任何物事我都能够在一眨眼间偷取到手。我一定会得到它。」
「嘿嘿嘿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开心地期待啰。」
聪子瞇起眼睛笑着。系尔从她的笑容中感受到不吉的味道,用力地吞了口口水。
「话,话说回来主人有件事情,不知道是否能够请教您。为什么,您想要座章莎拉的魔法书啊?」
「问我,为什么?那本魔法书若填满了咒语,让座堂学姊成为独当一面的魔神的话,不只是圣柜妖魔,连你们魔王不也是会很困扰吗?」
「现在,那本魔法书几乎都没有什么魔法。要是能够得到神灯魔神的魔力,不如等到魔法书有更多咒语的时候再动手比较」
「哎啊。你有自信从魔法书几乎被填满法力提升的座堂学姐手中,偷走魔法书吗,系尔?嘿嘿嘿」
聪子挑战性的笑容,让系尔觉得很屈辱,脸颊红通通地一时语塞答不出话。看到这样的系尔,聪子丢下冷冰冰的眼神。
「总之我就再一次期待你的表现吧,系尔。」
聪子从马上轻巧地滑下来,慢慢地走入夜晚的林中。系尔连忙要喊住她。
「主人,您一个人要去哪里!」
「既然知道座堂学姊在哪里,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我要回家准备考试念书后天就是期中考了。」
「考试念书?拥有全知全能的主人要念书?」
「明天,我约好了要跟同学一起复习功课啊。是我的同班同学,安藤奈津。」
安藤奈津是最了解半调子小撇步的家政社团社长。基本上很喜欢四处引起骚动,跟止思虑小心的聪子完全不同,但是常常给聪子糖果。
「这样子深入人类的社会,真的不要紧吗?」
「跟你没有关系吧,系尔。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把魔法书弄到手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嘿嘿嘿」
瞇起眼睛露出笑容的聪子,又让系尔抖了一下浑身发冷。彷佛背后被泼了一大盆冷水般。
「那么,我要回去了。你就多加把劲吧,系尔嘿嘿嘿」
聪子打开所罗门锁骨,在漆黑的夜里,念诵起召唤的咒语。
「aguron、tetaguramu、vaikeon、sutimuramaton、eroharesu、retoragusanmaton、kurioran、ishion、e**eion、ekushisutien、eriona、onera、erashin、moin、mefiasu、soteru、emanueru、sabaoto、adonai!我,召唤你」
聪子念着念着,在胸前画了个倒十字。
「阿门。」
念诵结束的瞬间,从打开的书页中,出现一匹跟狗儿差不多大,脸色铁青的小马。虽然是马,可是只有尾巴是蛇的体型。
「谢啦!偶是地狱公爵巴钦(Bathin)!」
铁青着脸的马,冷不防地冒出错误连篇的大阪方言。
「俊敏的巴钦,你能够把人类在一瞬间带到别的场所吧。现在,立刻把我带回家。」
聪子命令着巴钦,他嘿嘿一笑看向系尔。
「嘿哟,交给偶吧!偶跟系尔那没用的马可大为不同哪。」
「巴钦公爵,如果想要用大阪方言表现你容易相处的好意,那么你的企图落空了喔。说实话,看起来反倒挺讨人厌的。」
听到生气的系尔发表意见,巴钦哼笑着说。
「你说偶挺讨人厌的?哼,脸上画图的小丑没有权力批评偶啦。」
「你说什么,你这没用的马!」
「要出发啰,主人!」
巴钦说出这话的当下,他跟聪子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只剩系尔傻傻地呆在原地。
「的的确,速度很快。可是,我可是被称作地狱王子的系尔。绝对不会输给那种没用的马啊,赌上我的自尊拼了!」
系尔朝向点着灯的民宿,蓦地投以锐利的视线。系尔的心中早已觉悟,不容许自己发生第二次的失败。聪子总是保持微笑。可是在她的微笑背后真正的想法,即使是身为魔王的系尔,也都无法探知。但是,她的眼神里从来都不带有笑意,系尔发觉她的眼神无论何时都像冰块般地冷淡。
(接下来若是失败的话,主人大概就会把我消灭吧。毫不留情地)
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过。如果不想要有那样的下场无论如何都得要得到魔法书。
(没问题的。我有办法的)
系尔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
莎拉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舒服地把身体泡在浴缸里,一派轻松地边哼着小曲,享受泡澡的乐趣。从窗边摆着的防水收音机里,传来音乐的声音。
「呼高级饭店的蜜月套房,或是高级旅馆的独立客房虽然也不赖,但像这样带有乡村风情的民宿也让人很舒服哪。」
****044
正当她用刷子轻轻地搓洗着背部的时候,音乐中断开始播报新闻。
『紧急穴播,新闻速报。昨日,在白鸟湖有多艘天鹅船翻覆,造成五名观光客失踪的事件,前往搜索的地方警察和搜救队员也陆续遇难,行踪不明,二次灾害事件正逐渐发酵蔓延中。』
「哎啊,事件演变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啊。」
莎拉用小刷子轻轻地搓洗着手指中间。
『当局表示,暂时中止搜索失踪者,并向自卫队提出协助请求,县议会目前正在讨论』
「看来,明天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呢。电视台转播车也来了,如果穿女仆装的样子被照到我可没受不了。虽然我还满想乘坐天鹅船回家啦。不过那是马上就会翻覆的瑕疵品,还是不要坐比较安全点吧可是」
靠在浴缸的边缘,莎拉小小地叹了口气。
五年前,莎拉在这里跟爸妈一起坐过天鹅船。原本因为会晕船而说过不喜欢坐船的妈妈,因为湖水漂亮可以看见鱼儿就非常地开心。爸爸则是卯足了劲要追过其它天鹅船,以非常快的速度开始划起船桨。妈妈也动手帮忙,让天鹅船以惊人的速度在湖面前进着,莎拉在旁开心地扯开喉咙加油。
(庶民会不会愿意帮我划天鹅船呢)
当莎拉正在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声响。啪搭趴搭趴搭轻微的脚步声响着。
(咦?是什么声音啊?)
本以为是阵,粗鲁的他应该会发出更巨大的咚咚脚步声,莎拉曾经念过他说「你很吵耶,庶民,走路的时候要更安静优雅一点啦!」
(是猫咪或是小动物?)
纳闷地从浴缸里起身,用浴巾包裹着身体。脚步声在莎拉房门口停了下来。莎拉感到很紧张,可是。
(不,不要紧啦。我刚才已经有把房门好好地上锁了。)
莎拉安抚着自己,这时,
「喀锵」
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噗通,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
(为,为什么?为什么门锁会被打开,到底是谁?啊,难道说圣柜恶魔来攻击我了?)
阵就在旁边的房间睡着。当下,就想要呼喊他来救人。
可是,莎拉马上就用力摇了摇头。
(不,不可以!要他来救我就等于是示弱,如果让他以为我被他所救的话,那个庶民就会越来越嚣张,姿态会越摆越高的!不,现在连衣服都还没穿好,我绝对不要跟庶民低头呢!)
想到这,就只好靠自己的力量对抗。莎拉紧紧地用两手抓住木制刷子,身体抖啊抖地慢慢靠近浴室的门,竖起耳朵倾听。
脚步声在房里走来走去。就像在寻找猎物般屏着气息,当感觉到对方从浴室门口经过时,莎拉一脚把门踹开,挥起了刷子。
「去死吧,圣柜恶魔!」
「哇!快住手莎拉姐姐,是我啦是我啦!」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让莎拉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不好意思扯了谎。其实没办法马上止住动作,只有一下下,敲中了水斗的头。
「水水斗?你在做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莎拉睁大了眼睛。水斗的手里,握着管理人用的钥匙串。被莎拉攻击的恐怖感和头上的疼痛,让水斗跌坐在地上,眼眶里泛着泪水。
「对,对不起。我,觉得寂寞我每天晚上都梦到妈妈不见了的梦。可是怕爸爸担心,我都不敢说出来」
水斗擦了擦眼泪。莎拉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放下手中的刷子,在水斗面前蹲下来。用食指戳了戳正在哭泣的水斗的额头。
「所以你才在哭啊?男生哭泣,是很奇怪的喔。」
「嗯嗯,我现在哭出来,是因为被莎拉姐姐凶暴的举动给吓到了。」
啪嚓,急性子的莎拉太阳穴上暴出了青筋。
如果对方是阵的话,还能说「你讲那什么凶暴的举动,说真格的大半夜随随便便打开少女的房门锁偷溜进来,就应该当场被撕裂成八块也不可以抱怨,这可是应该要被*刀万剐的犯罪行为!」但水斗还是个柔弱的小朋友。所以,跟他说话时莎拉都尽量地绕着圈子解释,莎拉轻声斥责他说。
「可,可是啊没有经过同意就随便打开客人的房门进来,这样是不可以的吧?」
「对不起。但是我想要跟莎拉姐姐,一起睡觉」
「跟我?」
「莎拉姐姐来到这里,今天我一点都不觉得寂寞。感觉好像忘记了妈妈不再身边的那种寂寥。拜托妳,可以跟妳一起睡觉吗?」
「咦啊可是」
莎拉有些不知所措。水斗虽然是个孩子,但还是个颇有姿色的美少年。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阵的脸庞。但是下一瞬间,就对想到阵的自己感到生气,莎拉用力地摇了摇头。
(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想到庶民啊!那家伙的事情,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莎拉股足了劲,对水斗说。
「我知道了,水斗!等我换好睡衣之前你就先等等喔,陪你一起睡觉吧!」
「哇太棒了!」
水斗开心地蹦蹦跳跳着。在隔壁房间的阵,从床上整个人贴着墙壁,竖起了耳朵,满心焦躁的不得了,因为又再一次撞到墙壁,脑袋瓜上肿了好几个包。
(什么,一起睡觉?我知道他是很寂寞没错但水斗这小子,已经二年级了吧?高一跟小二看起来似乎颇有差距,但是二十九岁跟二十一岁的话?啊,不,还是有差距。但是一百二十九岁跟一百二十一岁的话,就算要结婚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年龄差距了吧?)
思考陷入混乱的阵,根本就没有想到,一百二十九岁跟一百二十岁的结婚典礼这才是世间少见的状况。
从隔壁房间听到似乎很开心的声音,阵又再次竖起耳朵紧贴着墙偷听。
「哇,莎拉姐姐的睡衣,好像公主殿下喔!」
(什么款式的睡衣?那就是我背在背后辛辛苦苦运到这里的衣服?)
「姐姐,我可以睡这边吗?」
「好啊,呵呵呵,好痒喔。」
(好,好痒这代表着两个人有身体的接触吗?)
「莎拉姐姐,好软喔。」
(好软?讲的是什么部位?你现在碰的到底是什么部位!)
「好像妈妈喔。」
(妈妈?那么,果然是胸前的脂肪块,果真是那里?不对啊,那个部位对座堂来说,既然是身体的天然资源,那怎么可能够丰满哪!)
之所以要用天然资源来形容,是日本男儿的矜持。脑袋里光是想到这句话,阵就害羞地脸上几乎都快要喷出火来。
「哎啊哎啊,水斗阿,还真喜欢撒娇捏。」
(捏?)
「莎拉姐姐,我最爱了当我的妈妈,要一直在一起喔」
(锵!)
语言体系已经崩坏,阵把棉被和枕头往上丢就跳起来。
(不行,受不了了!我千万不能在意隔壁房间的事情!)
但是就算把耳朵捂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还是会听到隔壁房间的小声音,这也是没办法。突然,阵回想起自己原本来到这里的目的。
(对,对了,复习考试!我其实是有事情可以做的嘛!)
从包包里面,取出数学试题集。
「放马过来吧,素因子!」
的确啦,某种意义上来说素因子分解的解题方法并没有那么困难,与打游戏一样同样都算是满足心灵空虚的替代行为,对阵来说说不定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好选择。
当天晚上,阵整晚都在把十二分解成二和三,二三一四五六七**分解成三和三六。七及三八○三。
于是隔日清晨七点。结果,根本连个盹都没打的阵揉着眼睛,来到食堂。脑袋像要裂开般疼痛不已,当然不只是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
「啊啊太阳是黄色的。」
「哎啊,那是卡谬的『异乡人』吧。以庶民的程度来说,还挺高尚的嘛。」
莎拉穿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在早晨的光线里,她的身影自然地站的笔直,看来比白桦树的绿叶更显得舒爽。阵沉重的声音嘟喃着说。
「现在的我,不管是任何数字都可以做素因子分解。」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呢?」
「三分之二乘以十七之二再乘以三十七万九千七百二十一。」
「你做太多素因子分解了。也要复习英文之类的吧。」
莎拉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边用杓子在咕嘟咕嘟炖煮着食物的大锅内翻搅着。阵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是,是妳妳在做菜?」
「早餐是一天的开始啊。男生通常都不会好好地吃点东西吧。」
「我听说,老板曾经在一流饭店当过主厨」
「小朋友需要的不是quan套的法国料理,而是有家庭温暖味道的菜色喔。」
「这话是还满有说服力的啦」
水斗在莎拉身后,利落地切着烤好的蛋糕,正在帮忙。
「莎拉姐姐很会做菜喔!今天早上我们还一起烤蛋糕呢!」
水斗整个人都开朗起来。昨天一整个晚上都跟莎拉在一起,想必一定睡得很舒服吧心里头的想法不禁朝不好的方向想去,阵用力地摇了摇头,勉强装出开朗轻松的模样。
「要帮什么忙吗,座堂?」
「那么,就麻烦你帮忙泡奶茶啰。」
莎拉用手指着吧台。看见吧台上堆着小巨人烧的马克杯,阵「啊」地睁大眼睛。
「真的如妳所说耶。变成陶器后,就不会消失。」
「你们在说什么啊?」
水斗不可思议地歪着头开口问。阵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话题带过去。
「啊,不,没什么」
手中拿着小巨人烧,阵陷入了思考中。
(搞不好座堂根本就不需要提升魔神指数,只要利用这个就能够继续维持有钱人的生活呢?召唤出小巨人,靠着这些陶器什么的,或是做些砖头啊,把商品销售出去,一点一滴的累积财富不就得了?)
「庶民,你刚刚在想什么?」
莎拉边搅动着锅子,眼神往阵的方向瞄过去。
「不过呢,我可不要卖什么砖头喔。」
「妳又有超能力啦?」
「一般的砖头,重量一公斤的单价才一百块。还不包含运送的成本喔。」
「我只是先计算看看而已啊。」
「啊啊,各位。早安」
晚起床的岸边先生,悠闲地出声打招呼,却惊讶地看见莎拉站在厨房里,连忙飞奔过来。
「莎拉大小姐!怎么能够让大小姐,来准备早餐呢!」
「没关系的,再一下下就好了喔。」
莎拉握着打蛋器在锅内转啊转地搅动着。阵簌簌地吸了吸鼻子。
莎拉从刚刚就只是在锅内搅拌着东西。完全没用到其它调理用具。她到底是在做什么菜啊,阵想要闻闻味道,却只闻到汤的香味。
「喂,座堂。早餐的内容,是什么啊?」
「哼哼,等你听到有家的味道而且还很豪华的菜色,就别客气尽量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吧。」
「还真是自信满满哪。」
「首先,是家庭料理的王道,马铃薯炖肉!」
「哇!」
「接着是咖哩饭,蛋包饭,南瓜奶油浓汤。主菜的话呢,是浓缩酱汁汉堡。温野菜莎拉,鱼翅汤,还有八宝菜喔。」
「这些菜色,应该没办法靠一只锅子一次通通做出来吧。」
阵狐疑地皱起了眉头。莎拉带着微笑,搅拌着锅内的东西。
「哎啊。那是因为庶民没本事哪。」
「借我看一下。」
阵朝锅内采看着。咕嘟咕嘟沸腾着的热水里头,有数十个调理餐包在滚动着。
「是调理包嘛!」
「很有家庭的味道吧。」
「那倒是啦,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错。」
「哇好像妈妈回来了喔。」
「你的妈妈是这样子喔,水斗!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做是对的啰!」
看到水斗欢喜的模样,阵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
「冷冻蛋包饭上头,叠上浓缩酱汁汉堡,立刻就会变成豪华料理喔。你试试看。」
「简直就像正月初三妈妈做的懒惰菜色。」
阵失望地深深叹了口气。莎拉满不在乎地呼唤着水斗。
「啊,水斗,甜点吃松饼好不好啊?」
「等等,该不会连松饼都要用热水烫熟吧!妳是在经营破烂游乐园中,还没引进微波炉的破烂食堂吗?」
「你讲了两次『破烂』喔。」
「要刮别人胡子之前,妳应该要先把自己的胡子给刮干净比较好吧。」
看着莎拉把一整袋烫得软趴趴的松饼放在打蛋器上头,阵已经不想管这档事,语气僵硬地喃喃念着。
不过呢,全都是以隔水加热的调理包食品组成的早餐,味道倒还算得上美味。
距离开店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餐厅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人龙,使得白鸟湖民宿提早一个小时开店。门一开的同时,客人就纷纷涌入。
「好,庶民,今天也要加把劲啊!」
阵乖乖听从高声发号施令的莎拉,摩擦着魔法神灯。正常的模式应该是神灯魔神听从主人的命令才现身,但现在根本就已经变成形式上的程序。变身为女仆装魔神姿态的莎拉,与用泥魔法变出的小巨人们,一块儿从餐厅里面的门飞奔出来。
「奇怪。这么说来,昨天晚上这个机器人跑到哪里去了啊?」
水斗看着在脚边东奔西走的小巨人,颇不可思议地歪着头问,
「不好意思,请帮我点餐。」
听到客人开口要求,水斗连忙赶过去。一阵手忙脚乱后,份量做得比昨天还多的蛋糕,在下午三点就全部销售一空。
「哎啊这可真是忙碌地令人欢喜哪。」
岸边先生疲倦又开心地在门口挂上「CLOSED」的牌子。
「这些通通都多亏了莎拉大小姐,不管怎么谢您都不足够哪。得再次跟您道声谢。」
莎拉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擦擦额头的汗水,露出温柔的笑容回话说。
「我才觉得,能够帮忙上实在太好了哪。」
水斗站在莎拉身边,面带笑容地抬头看着她,看起来感情真的很好,让阵心里有些不高兴。即使他心里头拼命地告诉自己我对座堂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就是难以克制自己,忍不住会去想她。
「然后啊这个,是我昨天晚上写的。」
说着,莎拉就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折成两半的小纸条,递给岸边先生。打开纸条的岸边先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莎拉有些小心翼翼地对岸边先生说。
「我写下蛋糕的食谱。往后也就能够做出同样口味的蛋糕来卖给客人。」
「这,我可以收下吗?莎拉大小姐您不用申请专利吗?」
的确,阵也觉得这美味值得去申请制造方法的专利权。就算砖头行不通光靠专利权也能赚到钱的话想到这,阵对莎拉建议道。
「戚风蛋糕啊,最大的卖点就是它比一般的蛋糕口感更为松软。那是某个地方的主妇因为做蛋糕用的奶油没了,只好用莎拉油来代替结果味道竟然相当美味,便把食谱投稿到广播节目就然一下子就爆红。如果当初有申请专利的话,肯定就变成大富翁了。妳的蛋糕,想必一般很会做蛋糕的人都没办法想出这样的步骤,却能有如此的美味,只要把这个当成卖点去申请专利的话不是很赞吗?」
「我认为啊,半途要加进粉尘爆发这个步骤才是最大的卖点喔。」
「不,我想跟那个没什么关系。我说啊,妳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食谱啊。」
阵敏捷地作势朝着莎拉的手腕推了推说不知道为什么,水斗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阵对水斗投以讶异的眼神。
水斗的脸色发青。仿佛很冷的样子,牙床都没办法合起来地喀哒喀哒颤抖着,让阵很惊讶。就在刚才,还因为赚很多钱,忙碌又开朗地笑着啊?
「水斗,怎么啦?工作太努力累了吗,还是肚子痛呢?」
阵在水斗面前蹲下身子,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尽量以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话。水斗像贝壳般抱着膝盖,缩着一团边发抖,边挤出呻吟般的声音。
「往后也就能够做出同样口味的蛋糕来卖给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是啊,老板如果能够做出跟我的蛋糕相同的味道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客人想要来这里享用美味,而且会愿意来很多次啊」
「我当然知道这个意思!」
听到莎拉的话,水斗突然吼了出来。平常总是很乖巧的水斗,竟然发出这样的喊声,让莎拉慌了手脚问说。
「怎,怎么啦,水斗。为什么你这么地生气呢?」
「莎拉姐姐,妳骗人!妳自己说要当我的妈妈的,现在却要回去了!只把食谱留给爸爸,就要回去了对吧!」
「啊?」莎拉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但,但是平常我还要上课等到周末,我就会再来嘛。」
「我不要!如果,妳不一直陪着我,我就不要!」
水斗哭着边跺脚。岸边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想办法安抚水斗说。
「你怎么啦,水斗,不可以乱发脾气口不择言喔!」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水斗像个小娃儿似地激动地大哭起来。内心的情感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他的模样跟一直以来,虽是个小学二年级学生但都刻意装出大人样的水斗彷佛判若两人。可是,他的心情莎拉其实比谁都还清楚。他是拼命地压抑着想要撒娇依赖的情绪,故作成熟,装模作样,但实际上是想要撒娇的。
自己明明比谁都还要了解水斗的心情,可是却伤害了他这件事比什么都还要让莎拉觉得难过,胸口彷佛就像要撕裂开来。偏偏,不管水斗多么地可怜,也不能够一直待在这里。水斗的事虽然重要,可是家中还有尼可莱和玛莉等服侍着她的仆人们,担心地等待着莎拉回来。
心中犹豫着,让莎拉的反应变慢。就来不及阻止水斗往湖边跑去。
「欸,等等啊,水斗!你要去哪里啊!」
阵的喊叫声,让莎拉立刻回过神。水斗朝着乘船的栈桥跑去。因为有游客行踪不明,天鹅船的乘坐场边挂着「本日临时休息」的广告牌。没有管理人在场,水斗完全不顾广告牌的警示,跳进了天鹅船中。
「水斗!」莎拉拼命拔腿追上去。「你要去哪里,快停下来啊!没有听到昨天晚上的新闻吗,湖的对岸有好几个人都行踪不明啊」
「我也消失最好啦!大家都觉得我很碍事啦!」
水斗边哭边划着天鹅船。
「庶民,快去追水斗啦!」莎拉喊道。
「干什么这时候下命令啊。」
阵碎碎念着,就爬上天鹅船。
在白桦树林一隅,系尔站在那儿。
低头看着湖畔的骚动,系尔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哼湖边禁止游客进入,我本来还打算把观光客引入湖中,正好他自己跳进陷阱正中下怀。就赶紧来发动作战策略吧。』
系尔帅气地挥了下手,他平常乘坐的那匹有翅膀的马便从天飞降而下,在湖面上唰地张大翅膀。引发激烈的下降气流,把天鹅船边的阵吹得飞起来,从栈桥上掉入湖中。
「哇!」
「庶民!」莎拉从栈桥往下看着水面。风压吹向湖面,在水面吹出个镜头型的凹洞便成波纹扩散开来。水波让水斗的天鹅船剧烈地摇动着。
「哇啊啊啊啊!」
水斗拼死命地紧抓着天鹅船的驾驶盘。在湖边的观光客喊着。
「有小孩快掉入湖里了!」
停在栈桥边的天鹅湖也被水波影响,一艘接着一艘翻覆。阵潜到栈桥下躲过第一波水浪,趁着下一波浪打过来前爬上了栈桥。
「糟糕了,掉入湖中的人好几个都行踪不明啊。庶民,再跳进水里去救水斗啦!」
「掉入湖中的人好几个都行踪不明,讲完这句话还命令人跳进去喔!」
「可是,你要见死不救吗?」
莎拉紧张兮兮地望着湖。水斗还没有浮上来。
「我心里也是很想要帮忙救人啊,但是我很不会游泳哪。找个很会游泳的人来帮忙比较实在吧。」
「真是没用的庶民耶。那么小巨人!快点合体变成大巨人吧,Touinn!」
『噗啾!』
餐厅打烊后,正在勤奋地扫地收拾的小巨人们,像砖头般堆栈起来,便成为身高超过三十公尺的巨大人偶。
「什,什么,那个巨大的怪物是啥玩意?」
周遭的观光客们都惊讶地嚷嚷着说。
「那个女仆下了命令后,就合体了耶!」
「操控巨大机器人的女仆?她的身上会不会融合了太多动漫要素啊?」
「什么要素啊?」
察觉到观光客们的骚动,莎拉啊地回头一看。在众人环视之下,不能够使用魔法。
「欸这全都是梦,全是梦!Lamuru!」
随着莎拉的咒语响起,声音能传达到的范围中的观光客,都被睡意之砂袭来陆陆续续倒了下来。阵满脸惊讶地说。
「妳在干什么!连会游泳的人都让他们睡着,是要怎么救人啊!」
「你的意思是我的魔法被人看见都不要紧吗?不要紧的,我的泥巴巨人出马一下子就能拯救人!」
『咯啊啊啊啊!』
泥巴巨人晞哩唏哩的踏着脚步,走进湖中。
咻噜噜咻噜噜湖水渐渐化成泥水。
『咯啊啊啊啊!』
「一下子就溶掉了耶。」
「不要啊!」
莎拉喊叫着,两手抓着头。阵低声地吐嘈说。
「昨天,妳没看见洗盘子的小巨人都溶化了吗?」
「你很啰唆耶!老是回顾过往就不会有进步啦!反正,我没办法磨磨蹭蹭放着不管啦!」
莎拉的视线看向湖水。水斗沉入水里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真是没办法。我自己去!」
莎拉握紧拳头,直挺挺地站在栈桥上。阵惊讶地问说。
「妳是故意要让自己行踪不明啊?」
「我可是有魔法的耶。这次获得两个新的魔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简简单单就解决掉。要不要来试着用用看啊?」
「等等等等!妳知道新魔法的效果是什么吗?」
「我是不知道啦,碰碰运气试试看就晓得啦。」
「这种危险的状况下不要给我碰运气啦!更何况,妳会游泳吗?」
「当然啊。我小的时候,每天都在游泳呢。在我家的五十公尺泳池里。」
「我没问妳这个。」
「干嘛,庶民你在嫉妒啊?」
「可是妳等等,不管妳有多么会游泳,穿着衣服游泳很困难吧?可是要使用魔法的话不维持魔神状态就使不出来,但又不能不脱掉那身女仆装」
「呵呵呵。这一点点小事情,我当然有仔细想过啰。你看!」
莎拉自信满满地两手抓起洋装的裙襬,轻轻地翻了起来。
库沟很清瞇戍了一点。
裙子里头是不是深蓝色的运动裤,但,也不是普通的泳装。裤子上面还盖着紧绷绷地无袖背心般的上衣,这独特的设计
「该不会,是学校的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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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差点要失声。仔细地瞧,右边腰际缝着白色的小名牌,上面用黑色麦克笔写着「12座堂」。分明是学校穿的泳装,却搭配膝上袜。虽然说因为是泳装被看到大概也无所谓,可是某种角度来说,还是太过刺激啦。
具体地说,泳装与膝上袜之间露出来约十五公分左右的大腿部位,那就是所谓的绝对领域。还有,大腿间的缝隙营造出的三角洲地带。
这两个区域是最厉害,破坏力超强的区域,阵慌慌张张地遮住眼睛说。
「别,别露出一脸得意的模样啦!」
「被当成神灯魔神召唤出来时,内衣都会连带着穿在身上嘛,所以今天就穿上泳装代替内衣。这么做就万无一失了!」
「知道了啦,快把裙摆放下!还有啊,为什么要穿学校的泳装代替内衣呢?」
「啊。」
莎拉吓了一跳。其实,本来是打算今天回去的时候跟阵一起去坐天鹅船的。可是,白鸟湖有多艘船翻船导致很多人失踪。即使当场弄湿身子也无所谓,干脆直接穿着泳装在里面,但不敢直接开口对阵说。
「这,这种事情,跟庶民没有关系吧!反正,我就是要去救水斗啦!这个,不可以弄湿,帮我拿着!」
莎拉满脸通红的喊着,就把魔法书放在栈桥,纵身跳入湖中以自由式开始往前游。不仅仅是有自信,莎拉游泳的姿态真是漂亮。长发随水波飘动的泳姿,看起来就像是条美人鱼。莎拉游泳的身影实在很美,阵的眼里还停留着莎拉掀起裙子露出的学校泳装的姿态,根本就还没回神。
(那个傻蛋,在我面前多少也警戒一下吧可是,到底为什么要穿学校泳装啊?)
脑袋里还抱着疑问,
(不过呢,她的确很会游泳,这里交给座堂应该可以解决。更何况,那家伙又有魔法话说回来,魔法书放在旁边,还能够使用魔法吗?)
想着,阵就把莎拉放着的魔法书拿起来。
白桦树机的角落,系尔看着刚才的景况,瞇起了眼睛。
『很好那小姑娘离开她的魔法书了。全都照着我的计划在走。剑之魔神也不在这,光靠着所罗门的戒指也没有战斗力』
咻地,系尔卷起一阵风,靠近阵撞过去。
「哇!」阵再一次,扑通一声掉进湖中。
魔法书也跟着他一起往下掉,系尔却趁这个机会把书给夺走。
『到手了!如此就能完成主人的命令,想必主人一定会很欢喜。接下来,就给别人来收拾残局吧让打破『不可杀人』的十戒戒律,不停地杀害人类,居住在这观光客聚集的湖中的圣柜恶魔,杀手鲨鱼来动手!』
系尔高声笑着,就坐上有翅膀的马而飞离开。
掉入湖中的阵,拼死命地挣扎着要往上浮出水面。
(可恶,果然穿着衣服很难游泳。都绑手绑脚的)
即使没穿衣服,阵也不太会游泳。虽然他很瘦,可是食量大被压缩的食物通通都挤在肚子里有相当的重量,让阵不是很容易浮起来。
(应该说游泳这运动,比较适合脂肪多身体又柔软轻盈的女孩子吧。座堂也是,看起来纤细但相当会游泳,想必是因为身上有不少脂肪吧。话说是哪里有脂肪啊?)
开始胡思乱想就让他更容易往下沉,阵连忙停止不在乱想。
(总,总之,得浮上水面呼吸空气)
在水中变换着姿势的阵,视线范围内一瞬间晃过黑色的影子。
(那是什么?)
湖水看似透明,但在水中反而模糊视线不容易看清楚东西。但是,仍然看得到黑色的影子靠近过来。还颇为巨大。比在水族馆里看过的甚平鲨鱼体积还要大。
(这么巨型的生物莫非是鲸鱼?不可能的啦。)
可是,的确看起来全长就是有超过三十公尺。巨大程度简直能够与蓝鲸匹敌。当看见背后耸立着三角形的背鳍及尖长的鼻头那一瞬间,阵非常地确定。
(鲨鱼?)
不可能。鲨鱼是栖息在海里生物,怎么可能会游到湖里头呢。更何况,这么巨大的鲨鱼也不存在于世界上。
(若是古代鱼类巨牙鲨的话,对发掘狂来说可是梦想中追求的目标,但眼前出现的,应该是圣柜恶魔吧!)
当阵确定的瞬间,鲨鱼歪着嘴笑出来。
『你身上有股魔力的气味,是什么魔神之类的吧?那你应该知道圣柜恶魔的吧,我的名字就叫奇尔修的吧。』
奇尔修让水波掀起振动,将声音传送过来。与他口齿不清的说话方式相反,他那尖锐的牙齿,倒是看起来相当锐利。
『老是吃观光客,营养不怎么够的吧。我要吃你的吧!』
奇尔修张开大嘴巴,朝阵攻击过去。就算想要逃,在水里无法自由活动。而且,奇尔修的动作快得吓人。
(糟了)
面临生死边缘的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莎拉伸出了援手。
「Touuin!」
莎拉从水面上对着水中,念诵着咒语。在水里发动泥魔法,使得泥巴在水中哗地扩散开来,形成一道烟幕。
『呜嗯?什么看不见的吧,鱼鳃有沙跑进来弄得痒痒的吧!』
奇尔修从左右各七片鱼鳃,一口气噗咻一声喷出水来。看样子,是打了个喷嚏吧。激烈的水流翻动着阵,有个没有完全溶开的固体物随着泥巴,一起敲中阵的后脑勺。
(哎哟!)
(你在干什么庶民,把手伸过来啊!)
莎拉用力地抓住被水流包围在水中不停地转啊转着的阵的手腕,把他拉出了水面。已经快要没有空气呼吸的阵用力地咳嗽,深呼吸了好几次。
后脑勺还觉得有些微的沉重。刚才敲中脑袋瓜的泥巴块大概还黏在头上吧。可是,直立着身子游泳还要取下泥巴,对不擅于游泳的他来说,只能够放着不管。
「得救了就算放开魔法书,也能够使用魔法呢。」
「当然啊,被召唤到宿舍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
「真不愧是,万无一失哪。」
「拯救被大白鲨袭击的人们,这才是魔神的真正实力。水斗一定也是被这家伙吞下肚了。我得去救他」
当莎拉正在想事情的当下,从她的背后,有个巨大身影慢慢耸立,正是奇尔修。在电影「大白鲨」中早已看腻的镜头,果然这个镜头还是最恐怖的。现在他那「吃掉你!」的单纯明快的魄力,清清楚楚地传递过来。
「危险,座堂!」
阵的喊叫根本赶不及。啪喀一声响起,奇尔修大嘴一张就把莎拉整个吞下去。阵迅速地把黏在自己后脑勺的泥巴块般的物体往奇尔修丢过去。发出「喀锵」的声音。奇尔修用尾巴啪啪拍打着水面,潜入水底。
「可恶,等等!」
阵追着奇尔修潜进水里。
虽然不擅长游泳。可是,不能够就这样对莎拉见死不救。
(可恶,这个冒失鬼!为什么身为主人的我,还得要去救她才行呢!无法保护主人的魔神到底是何方神圣哪,我看如果是座堂的话大概会回说『是座堂莎拉殿下啊!』就堵住我的话吧。)
咕嘟咕嘟咕嘟,从奇尔修口中冒出泡泡。本以为莎拉被奇尔修咬碎了。但是,仔细观察后发觉他似乎很痛苦的模样。试着张开眼睛,奇尔修窝在洞窟中,那儿看得见蓝色的湖底。洞窟出口并排着冷森森的尖牙
(不是洞窟,这里是奇尔修的嘴里!)
为什么奇尔修的嘴巴是张开的呢在水中,莎拉瞇着眼睛观察着四周。在奇尔修嘴巴边边,有根支柱般的棒状物顶在那儿。
(啊,话说回来刚才庶民丢了个东西过来所以因此获救了?)
莎拉的内心,噗通跳了一下。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被阵所保护这件事,让她害羞了起来,心里小鹿乱撞。
(可是,他丢掷什么过来啊?如果是桥边的木头桩,被锐利地有如刀刃的奇尔修的牙齿一咬,一下子就会粉碎掉啊)
莎拉确定支柱的真实身分。那是卡在上下排牙齿间,用双手举高的姿势伸着手脚撑住的小巨人。
『噗啾!』
(小巨人?)
莎拉睁大了眼睛。想必是刚才的合体泥巴巨人中的一只吧,为什么只有这只小巨人没有融化呢莎拉想起昨天,在制造小巨人烧的时候有一只不停地进出窑场,把陶器搬进来搬出去。
(原来如此,这孩子也经过高温烧制变成陶器了啊!所以泥巴巨人被水溶掉,只有这孩子不会被溶化呢看来呢,老天爷是把机会给了我们呢!)
体型比普通的小巨人还要小上许多,大概是因为经过陶冶烧制造成。陶器经过烧制,会缩到原本黏土八成左右的尺寸。由于他太小巧,就算可以当作支柱撑着,但也不确定有足够的空间能够让莎拉逃得出去。
(要如何让鲨鱼的嘴巴张开呢)
莎拉身上没有任何能够撑开鱼嘴的东西。女仆装是魔神的服装又不能脱下来。当然,在水里无法发出声音也不能使用魔法。空气不足无法呼吸,更没有慢慢地想法子的时间。
这时,莎拉发觉小巨人有些摇摇晃晃的。当下还以为小巨人已经累了,但并非如此。是小巨人脚边的牙齿在晃动。仔细一看,上头出现裂痕。莎拉想起刚才的「喀锵!」声。
(想必是用力咬住坚硬陶器的缘故对了,搞不好?)
莎拉靠近小巨人,两手撑住上排牙齿,用脚的力量,使劲儿踢向有裂痕的牙齿。牙齿一下子就折断,小巨人与牙齿一起往水底沉下去。
牙齿被弄断,奇尔修暴跳如雷。
『妳在搞什么的吧!这是无用的挣扎吧,鲨鱼的牙齿就算折断也会不停地长出新的吧。尤其我的牙齿只要一转眼就会生出新牙,妳根本就来不及一根一根折断的吧!』
但是莎拉脸上却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
(嘿嘿,鲨鱼的牙齿会长出新的,这我在水族馆就看过早就知道啦,奇尔修。如果你的牙齿一下子就会长出新的来,那就更符合我的作战计划啦。)
从被折断的牙齿下方,又长出新的牙齿。可是除了被折断的牙齿外,其它的牙也陆续地开始掉落。奇尔修狼狈地说。
『什什么的吧,这是怎么搞的吧!』
莎拉从牙齿掉得一根也不剩的奇尔修口中脱逃,往水面游去。
(没错,鲨鱼的牙齿只要有一根断裂,全部的牙齿就会再长出新的!)
『等耶登巴~!』
牙齿掉光光口齿不清,再加上他奇怪的讲话方式,更让人搞不清楚在讲什么的奇尔修追了上来。穴个题外话,舌头真的不灵光的人连讲「饶舌」两个字,都会咬到舌头。此外奇尔修讲的是「等等的吧」。他用力地抓住朝水面游去的莎拉的脚扯着。
(咦?)
奇尔修还没有长出新牙齿,没有办法咬住莎拉,于是用牙龈夹住莎拉的脚踝。莎拉再一次,呼噜呼噜地往下沉。
(救命啊!)
想要求救却发不出声音。珍贵的空气,噗通噗通地变成泡泡漂浮在水面。呼吸变得困难,眼睛看不清楚。她距离水面慢慢地越来越远。
(啊啊我会死在这个地方吗)
人到生死关头,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莎拉也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跟爸妈一同来到这个湖畔玩耍,那是还不懂什么是悲伤和寂寞的年幼时期。
(是了。在这里死掉的话能够再一次生作爸爸跟妈妈的孩子就好了。这么一来,我就能够再一次跟大家过着幸福的生活)
莎拉毫不犹豫地把最后一口空气呼出来。水面上冒出一颗颗大大的气泡。
(就这样我,会死掉吧)
脑袋里昏沉沉地想着但是
气泡被打破,不知道是谁潜了过来。拼命地滑着手,游到莎拉身边。莎拉难以置信地张大着眼睛。
(庶民?)
他明明说过自己不擅长游泳啊的确,阵的泳技是不怎么高明啦,所以他更是拼死命地划啊划过来。阵的眼神中看得出他豁出去了。这时,莎拉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一下子被拉回这个世界。想要接住阵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于是莎拉稳稳地握住了阵的手。就在莎拉握住阵的手那瞬间,阵彷佛说出做的很棒似地点了点头。单手把莎拉拉进身边紧紧地抱住。莎拉的心脏,噗通猛跳了一下。
接着,阵的唇就贴上莎拉的唇办。莎拉惊讶地睁圆眼睛。从阵的口中,呼地把空气送入莎拉嘴里。莎拉全身僵硬地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阵以眼神告诉她「包在我身上」,就奋力把奇尔修的嘴巴扳开,把莎拉的脚踝拉出来。
****060
『修小字,铺要岛烂登巴!』
奇尔修喊的是,臭小子,不要捣乱的吧。
阵单手稳稳抱紧莎拉,另一只手划着水,浮出了水面。奇尔修以猛烈的速度在后面追赶着。再这样下去会被追上,就算浮上水面也会被攻击莎拉不安地看向阵。
可是,阵似乎很有自信一点都不紧张。他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安心,莎拉又心儿砰砰跳个不停。两个人飘上水面。下一瞬间,止不住往前冲力道的奇尔修,像只海豚般高高跃上水面。
『我要吃要哩登巴!』
奇尔修喊着,我要吃掉你的吧,就往阵和莎拉上方袭击。如果那庞大身躯给压在下头可是会当场扁成一片吧。在水面挣扎着,阵对着还在咳嗽的莎拉,喘着气喊道。
「座堂,快念石魔法!」
「咳咳那、那么大的敌手就算用小石头攻击也咳咳,没,没有效用吧!」
「不要管啦快念,相信我!」
看见阵认真的表情,莎拉的心脏好像又被猛地抓了一把。
「知,知道了啦!Hajaru!」
虽然很不喜欢听从阵的命令很想发脾气,想骂他「凭你的身分也敢命令我?」但现在不是讲这种话的时候。莎拉乖乖地念诵出咒语。
很快地,无数的小石头从湖底跳出来,陆续地飞进奇尔修的嘴里。
『嘎啊?』
奇尔修睁大了他的小眼睛。小石头不停地飞进去,塞满他一整个嘴巴。
『呜呜』
奇尔修在水面噗嗤噗嗤暴怒着,可是石头太重让他的身子无法自由移动,噗噜噗噜地往下沉。莎拉把脸探入水中,追踪奇尔修的身影。
沉到水底的奇尔修,继续挣扎了好一会,就再也无法浮起来,慢慢地他的动作终于完全静止突然,奇尔修的身体变成光粉啪地四散纷飞。被他吃进肚子里的人们,大约有数十名纷纷现身,一个接着一个浮上水面。
「奇奇尔修被解决掉了?怎么会呢?」
「鲨鱼或大型鱼类,是透过把水吸入口中通过鱼鳃呼吸,因此必须以高速不停地游动才可以。一旦停止动作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阵理所当然的模样以冷静的表情回答着。莎拉却觉得阵看起来越来越可靠。最适合拥有智慧王所罗门的戒指的他,身后彷佛闪耀着光芒。刚才与莎拉唇碰唇,只是单纯要供给空气罢了可是身体泡在水里如此冰冷,只有嘴唇热呼呼地。莎拉用手指轻触着嘴唇,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被奇尔修吞吃入腹的人,好像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总之先往栈桥的方向游去。不会游泳的人,也被旁人帮着拖拉到岸边。
莎拉与阵小心地不让他人发现从梢远的地方上岸后,大大地吸了口气。
「总算解决了一件事,妳很努力喔。帮助这么多的人,太厉害了。」
阵微笑着把手轻放在莎拉头顶。莎拉突然红了脸。
「秀秀摸摸头。赶快去换衣服吧,会感冒的喔。」
不用主动催促,阵就摸了莎拉的头。感谢指数咻地上升。莎拉全身散发出闪亮地让人张不开眼的光芒。就这样话为紫色烟雾,消失在阵怕丢掉而让莎拉挂在腰间的魔法神灯中。因为他下了赶快去换衣服的命令。
砰!莎拉出现在变身前的地方民宿的走廊。泳装已经湿答答,上面穿着的衣服也都湿透。从发丝上有水珠不停地落下。五月的高原湖畔寒意逼人,不再紧绷的瞬间,莎拉浑身冷得不住颤抖。
「呜呜,好冷。得赶紧去冲个热水澡」
莎拉正准备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她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什么事情。
「唉啊?从奇尔修肚子里生还的人群中,水斗有没有在里面啊?」
一个劲儿以为水斗被奇尔修吞下肚,然后被解放出来。可是,并没有亲眼看见水斗被奇尔修吃进去,也不能够逐个确认被解放出来的人。
莎拉连忙往外头冲,朝栈桥跑去。从奇尔修肚子生还的人们,全部都冷得不停颤抖,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发生什么事情,呆呆站在原地。因为莎拉回到神灯,被砂魔法弄睡着的人也都醒来,依然弄不清楚来龙去脉害怕地东看西看。
「水菜子?是不是水菜子吗?」
岸边先生突然拉高音调说。就往坐在栈桥上,单手拿着购物袋的水菜子身边跑了过去。水菜子不可思议地眨巴着眼睛。
「唉啊,老公?怎么啦,神色这么慌张。」
「还问我为什么,倒是妳怎么了?回来是回来了,但为什么全身湿答答的啊?」
「嗯嗯。从镇上回来的路上延着白鸟湖岸边开车,突然有条大鱼像发射大炮似地把湖水吹过来,车子就滑进水中」
「大鱼?妳,妳在说什么啊?妳不是人间蒸发?」
「对了,水斗呢?我帮他买了游戏卡喔,湿了是不是就不能用了啊。」
「游戏卡?」
岸边先生听到时光扭曲的水菜子说出的话,完全摸不着头绪,翻了个白眼。突然,从湖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唉啊!老公,那个,不是水斗吗?」
岸边先生朝水菜子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水斗乘坐的天鹅船还没有沉入水中。水斗攀着天鹅船爬上去。他拼命地抓住天鹅的头部。可是,船身慢慢地往下沉。莎拉来到栈桥边,铁青着脸。
「水斗!你还在湖中啊!」
「老公,赶快去救他啊!水斗不会游泳啊!」
「咦,不是从小就住在湖边吗?」
莎拉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水菜子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莎拉的存在,赶紧调整姿势行了个礼道。
「啊,这不是座堂家的大小姐吗,好久不见了。您到附近来玩吗?」
「妳也太认真工作了吧!现在不是问候的时候啦,而且水斗不会游泳,到底是不会到什么程度?」
根本来不及问,水斗就跟着天鹅船船头,噗嘟噗嘟地沉下去。
「就是完全不会游泳。」
「在学校里没有学怎么游泳吗?」
「只要脸碰到水面,他就会害怕所以」
「啊啊,早知道的话我就来教他啊!」
莎拉紧张地喊着。栈桥上的人为了救水斗,纷纷跳进水中。可是,怎么想都来不及。水斗在距离湖岸约有一百公尺左右的地方。游泳百公尺的世界纪录也要将近一分钟。
一分钟以内,水斗就会沉入很深的地方吧。虽然说是湖,表面看似平静,湖面下出乎意料地有水流存在。要找到水斗,几乎是不可能。
「庶民!庶民!」
莎拉慌张地跑向离栈桥梢有些距离的阵的身边。
方法只有一个。莎拉紧抱住阵的手腕,喊着。
「庶民,把魔法神灯跟所罗门的戒指丢到水斗那儿!」
「丢过去?妳在讲什么啊,这么做的话」
「不要管快点丢就是了!难道你不听我的命令吗?」
明明是自己被抱住,结果还是在胁迫人。阵的视线看向就要溺水的水斗。莎拉究竟在盘算什么,善于察言观色的阵已经看穿了。
但是,如果是丢垒球,大概能够丢五十公尺左右,但一百公尺就没办法了。要怎么样才能够丢到目标远的距离呢阵全力地运作脑细胞思考着。
(所罗门的父亲,戴维曾用投石器打倒巨人哥利亚对,就这么办!)
阵松开挂在腰间的魔法神灯,把裤腰带解开。将戒指穿过腰带裤头环,再把腰带穿过魔法神灯的把手后用力系紧。做出类似投链球用的投执物,奋力地挥动丢掷出去。
魔法神灯咻地破风飞出去。远远地越过在湖中游泳的人们头顶。水斗终于从水面上消失。可是,噗通掉进湖里的魔法神灯碰到水斗的身子。慢慢下沉的神灯就这么碰触到水斗身体表面。原本站在阵身旁的莎拉,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座堂这家伙明明知道换主人的话,到如今累积的魔神指数就会全部归零)
阵看着湖的远方,那里隐约地浮起一阵紫色烟雾。身穿女仆装的莎拉从逐渐下沉的魔法神灯中现身,拉住下沉的水斗的手。
(莎拉姐姐?)
莎拉露出笑容,把水斗拉出水面。
喝进不少水的水斗,咳咳咳地呛着。
「不要紧吧,水斗?」莎拉撑着水斗,挺直身体边划动边前进着。
约过数十秒后,跳进湖中抢救的人们也抵达了。
「咦?小姑娘,妳刚才没有在岸边吗?」
「啊,嗯嗯。我很会游泳的。」
莎拉摆出僵硬的笑容,掩饰过去
「说是会游泳根本就破世界记录了吧?」
众人对莎拉投以胡疑的眼神。
水菜子和岸边先生跑向上了岸的水斗。莎拉挤啊挤地把女仆装的裙子水分拧干。
「水斗,太好了!不要紧吧?」
看到正准备伸手抱过来的水菜子,水斗的表情生硬地,往后退了一步。
水菜子对儿子表现出的态度感到讶异,歪着头问。
「怎么啦,水斗?你在等我对吧?」
「谁,谁在等妳啊!」
水斗喊着。不懂他为什么关起心房的水菜子,吓了一大跳。
(啊,对了,水菜子并不知道,自己消失踪影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岸边先生也还没弄清楚当下的状况,一副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的模样。莎拉连忙拉了拉水菜子的袖子。
「不好意思,水菜子。其实,这件事情有点难解释距离妳离开家之后,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啊,是这样啊。我也有点感觉。」
「唉啊。意外地这么容易就了解状况了喔。」
「因为水斗的身高有长高一点啰。俗话虽说伸长了脖子等着,可是人类还真的有办法把脖子伸的那么长啊。」
「老,老板娘?」
「人体真的是很神秘呢」
「老板娘,老板娘?」
水菜子边摸着水斗的头边开心地笑着。莎拉脸上的表情就像冻住了。
「我撤回前言,妳根本上就不了解很多事情嘛。」
「的确,就是这样适者生存形成所谓的自然淘汰,长颈鹿的脖子才会变长的嘛。」
「好了,要从哪里开始解释比较好啊。」
莎拉深深地叹了口气,两手交抱在胸前。被水菜子摸着头的水斗,越来越不高兴,粗暴地把她的手挥开。
「不不要碰我啦!我才没有在等妳呢!」
「唉啊,突然进入反抗期?」
「明明就是妳没有回来!把我舍弃在这里的!」
水斗的眼中涌出敌意。莎拉不知所措到底该怎么去解释。
(怎么办,如果把圣柜恶魔的事情和盘托出,就太超出想象,简直就像在骗小孩子。连我都会被以为是在说谎,他搞不好会更不愿意敞开心房可是就这样放着不管,亲子之间的裂痕会越来越大。该怎么样把误会解开呢?)
越焦急就越想不出好方法。这时候,阵靠了过来。
(啊,庶民?)
莎拉把视线移向阵。阵对着水斗,用劝导的语气说。
「觉得被背叛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吧,也听听妈妈怎么说嘛。」
「可是,妈妈背叛我们不回来,这件事不是事实吗?」
「什么意思?说什么不回来,我回来的应该没有那么晚吧?」
「太晚了啊,妳不知道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啊!」
水菜子大吃一惊。阵对水斗说。
「对你妈妈来说,时间就停留在出门购物的那一天啊。也就是说」
圣柜恶魔的事情对一般人来说,想必无法理解,若是被知道他们的存在搞不好还会被卷入什么麻烦中,
「你妈妈碰上了神隐。」
阵多少有些掩饰着说。水斗听着用力摇摇头。
「什么是神隐啊?那种事情,不是太天方夜谭了吗?」
「嗯最近的小孩子怎么都没有梦想啊。我小的时候可是很憧憬神隐呢。四月四日四点十四分时,触碰白色墙壁就可以到四次元的世界,透过电波呼唤飞碟。」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啊,庶民。」
莎拉语气僵硬地嘟囔着。水斗越来越火大吼着说。
「不要尽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嗯,我自己也对于这样的自己,有那么些不是挺了解的。」
「反正妈妈在说谎啦,我才不会相信呢!」
水斗闭上了心房。再这么下去,家族的裂痕就无法弥补了吧莎拉不安地心都快要碎了。
(四分五裂的家庭,只有我家有这种遭遇就已经足够我希望水斗他们,能够拥有幸福的家庭啊)
这时阵突然把纸袋递到水斗鼻尖前。那是水菜子拿着的百货公司纸袋。水斗不懂他的意思,皱起了眉头。
「做,做什么,这个袋子要干嘛?」
「说真的,家人互相信任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相互确实信赖那是最理想的状况,不是吗。」
阵的这番话,一针见血地刺中莎拉的内心。
(庶民对家人的看法,是这么想的啊。)
「不过,既然你怎么样都不肯相信妈妈那就没办法啦。只好秀出绝招来啰。」
「绝招?什么意思?」
「这个绝招啊,就是卡片哪。约好要给你的收集卡游戏对战卡。就放在这里面屋,你看看。」
「咦!」
水斗从阵手中夺过纸袋,往里面瞧。从袋中拿出约有十张被水弄湿的卡片。
「是游戏对战卡!」
「你的妈妈按照约定买了卡片回家的途中,遇上神隐。这下你相信了吧?」
阵趁势继续说着。让水斗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总算畏畏缩缩地抬头看着水菜子。
「碰到神隐吗?」
「妈妈也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这样呢?」
「对不起,妈妈谢谢妳帮我买了游戏对战卡。」
水斗伸手抓住水菜子的胸前。恢复原本的态度。水菜子也松了口气,
「把卡片弄湿了真是对不起,水斗。待会帮你用熨斗烫过喔。」
说完露出笑容紧紧地抱住水斗。岸边先生轻轻拍了拍胸口,在旁看着。
同时,被奇尔修吞进肚子里上了岸的人们,注意到水菜子纷纷发出「呜哇!」的欢呼声。他们的眼睛都瞇成爱心状,脸颊上染上了玫瑰般的红晕。
「啊,那个人!不正是民宿的老板娘嘛,第一次看见她穿便服呢!」
「便服也好美啊,真看不出来有那么大的孩子了。好闪亮喔~」
「好老婆真是好老婆!我也想要那样的老婆啊!」
岸边先生满脸不安地看着那些人。水斗也露出惶恐的表情。可是水菜子轻松地笑了笑,便单手抱着水斗再把岸边先生用力拉到自己身边说。
「真是抱歉,各位。我呢,非常爱我的老公所以无法响应各位的好意」
「水,水菜子」
岸边先生红着脸,开心地放松心情。水斗也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
「因为啊,我们是恋爱结婚的喔还是经历过热恋过程的情侣呢。而且啊,我们的爱情结晶,就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各位瞧瞧~」
「水,水菜子,水菜子?」
朝着观众开始炫耀水斗的水菜子那超强的天真傻气,让岸边先生有些犹疑,水斗也很踌躇。不过水斗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却对水菜子自豪的话语觉得十分开心。莎拉感动地轻轻走到阵的身边。
「我以为你是个难相处又不会替别人着想的家伙,看来并不是这样哪。」
「妳牺牲了妳的魔神指数来帮助人,我怎么能够装做没看到呢。」
「好了,接下来就看要如何让水斗不起疑心,让他说出秀秀摸摸头好让我恢复原状啦。」
「要恢复原状是很好啦但魔法神灯,到哪儿去啦?」
「啊。」莎拉装可爱地用手掩着嘴说。「可能在湖底。」
「所罗门的戒指也是?妳没有捡回来?这下,不就糟了嘛!」
「你竟敢对我吼,你以为你是谁啊?」
「干什么在这种时候生气啊,搞不清楚状况。」
阵搔着头说。
(这下惨了有所罗门的戒指,才能够封印圣柜恶魔啊。如果弄丢了戒指,圣柜恶魔就会肆无忌惮地到处作乱吧?而且,我还挺喜欢那条腰带的说。就算想要买同样的款式,贩卖这腰带的店家已经倒了,根本就买不到耶)
阵有些陷入混乱。这时,在阵的脚边有个什么人「啾啾」地碰碰他。
啊,阵看了看脚边。小巧的陶器小巨人,把串着戒指和神灯的阵的腰带,吃力地拖了过来。
「小巨人?」
「从湖底拖回来给我啊!谢谢,小巨人!」
莎拉眼里闪着光,把小巧的小巨人放在手掌心。
『噗啾啾』小巨人对莎拉投以怀疑的眼神。刚才被莎拉踢进水底,好像让他变得有些不信任人类。
阵放下心来,把戒指套人手指,并把腰带和神灯穿回腰际。
「为什么吸了水分还不会溶化啊。经过烧制的结果?所以,就算魔法回归零点,也不会变回泥巴吧。」
「魔法真的回归零点了吗?我还想说要让水斗摸我的头的话,就使出砂魔法让他睡着,进入催眠状态达成目的只要一个魔法没有消失忘记的话就好了。」
满心抱着期待,莎拉把手伸进围裙的口袋中可是,
「奇怪?」
莎拉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接着,又把口袋翻出来找。
可是,魔法书就是不见踪影。莎拉脸色变得铁青地说。
「魔法书不见了啦!怎么会这样?是说我把魔法书交给庶民了吧?」
「没有啊,那之后我也掉进湖中,记不太清楚了可是,魔法书跟那件围裙不是成套的吗?这么说的话,每次变身的时候就会自动恢复设定出现在口袋里吧。」
「不是这样的吧?毕竟,不见的东西就是不见了!」
「没有魔法书,会变成怎样?」
「不问问爸爸我也不知道可是,就算提高魔神指数也没有不是吗?就像忘记带集点卡就买了东西是一样的道理!」
莎拉愕然地当场坐了下来。
「咒语全部移师之外,还永远没办法提升指数嘛!好不容易记得两个新的咒语,完全没有用到就变这样!早知如此就不要管庶民讲的话,碰碰运气念出来看看还比较好一点吧!」
「的确是有这样的情形啦。玩RPG时级数变高学到新的咒语时,还没有试过功效就遭到全灭甚至忘记储存,好不容易得到的咒语根本就没机会尝试。」
「还一副没事的样子,你也太悠闲了吧!啊啊,这样下去我不就会一路直线跌往穷困之路吗。空有个神灯魔神的名号,但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阵瞄了好一会儿唉声叹气的莎拉。虽然想要鼓励她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可还是无法坐视不管阵笨手笨脚地拍拍她的肩膀。
「不会什么都没办法做的啦。就算没用到魔法,实时地救起水斗,不也是因为妳是神灯魔神的缘故吗。」
「但是把神灯丢掷出去的是庶民啊!我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办不成!」
莎拉抽抽噎噎继续叹着气。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而且他本来也觉得安慰莎拉的举动让他很不好意思,当下十分地犹豫。
就在这时候,水斗怯怯地靠近莎拉。
「啊,那个,莎拉姐姐」
莎拉赶紧停止哭泣。
「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可是能够再次跟妈妈见面,都是因为莎拉姐姐帮助我们的缘故喔。谢谢妳,都是拜莎拉姐姐之赐喔。」
「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水斗,莎拉大小姐。大小姐是水斗的恩人不,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喔。」
在水斗身后的水菜子跟岸边先生,深深地低下头道谢。
「不,不是的。我没有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啦」
莎拉不好意思地说话有些小声。阵直率地对着莎拉接话说。
「我说的没错吧。妳真的有帮助到人啊。不能说什么事情都做不到吧?」
莎拉讶异地回头看阵。阵不想与莎拉视线相对,就转过身背对她。可是,从背后可以看见他的耳朵。耳朵涨得通红。
「就、就算妳真的不会魔法,那么就让我来保护妳就好了」
阵用极微小的音调,喃喃地说着。
他的声音太小,莎拉并没有听清楚。皱起了眉头,开口问说。
「你最后,讲了什么?」
「没没什么,不是什么值得重复讲的话啦。」
阵慌张地快速丢下这句话。
莎拉用手顶着额头嗯地想了好一会,带着认真的表情指着阵说,
「十之**,在说我的坏话!」
「被害妄想症有够严重。是说,妳应该心里有数吧。」
「那你到底说了什么?」
「不告诉妳。」
「快点说!你不听我的命令了吗,不就是个庶民吗!」
莎拉跳脚生气地,从阵的身后伸手把阵的嘴巴用力往两边拉扯。
「啊呀呀呀呀!」
阵发出惨叫声。看到这情景的水斗害怕地问水菜子说。
「妈妈,哥哥跟姐姐在吵架耶。得阻止他们,拜托,请阻止他们啊。」
可是水菜子只是天真地笑着说。
「唉啊,不要紧的。那是表示他们感情好到会吵架啊,那不是吵架而是打情骂俏喔。水斗再长大一点就会知道了。」
「『谁在打情骂俏啊!』」
阵跟莎拉同时红着脸反驳着。
当天傍晚,在一间六叠大的公寓小房间中
本田聪子在只有一台瓦斯炉的狭窄厨房里,用茶壶边煮着热水,边在矮饭桌上复习考试内容。
在她面前坐着的是安藤奈津。拥有看来不像国中三年级学生丰满身材的奈津,穿着便服的迷你裙模样给人开朗活泼的气质。
「啊受不了年号完全都记不起来!」
奈津抓扒着头发。聪子拿起茶壶,往放着茶包的茶怀哩到热水,以她一贯的稳重语气说。
「我教过妳谐音记忆法了耶」
「我啊,对数字谐音来联想电话号码就最不拿手了輙。比方况阿,把0读做『圈圈』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啊。念到『无』,就会想到什么6之类的嘛。」
「这种时候,只要以自己容易记忆的方式来念」
「反正我就是不适合死背啦。如果是家政课的料理小敝步,我倒是很有自信可以通通背下来。」
「噗。」
「妳刚才『噗』出来了?」
「没有,妳多疑了。嘿嘿嘿」
那声「嘿嘿嘿」,更是挑战了奈津的自尊心。
「小聪,我话说前头!」
「小聪,是在叫我吗?」
「谁敢小看我的料理,我可不会原谅他喔?因为好吃到极致!如果妳不信的话我就露一手给妳瞧瞧,既然妳这么说我就大展身手一番!我要好好地做顿饭给妳尝尝,妳等着啊!」
奈津动作迅速地卷起袖子,往狭窄的厨房走去。
「妳就这样逃避了啊,安藤同学。」
看着她的背影,聪子小声地说着。奈津对于她的指摘完全当成耳边风,用力打开单门冰箱。
「唉啊,什么食材都没有嘛。怎么可以呢,一个人住也要好好用餐哪。好让我去买点食材来吧。为了好朋友,就不要去普通的便宜超市,得跑去单程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批发市场才可以吧。」
「安藤同学,复习考试」
「而且啊,国中三年级就自己一个人住,父母也太乱来了。不是有宿舍吗,宿舍。」
「嗯嗯,是可以住宿舍可是禁止带大量私人物品啊。」
「啊,这样喔。」
奈津说完环顾着房内。聪子的房间完全没有一般女孩子会有的可爱的床铺,或是化妆台之类的家具。一整面墙都被书柜所占据。幸好是在一楼倒是无所谓,如果住在二楼的话,地板肯定会被沉重的书籍给压垮吧。
****070
「真是杀风景,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房间已经一整天都待在图书馆,家里还堆满了书不会觉得很闷吗?」
「不会啊,我很开心呢。这是我很重要的收藏喔嘿嘿嘿」
「啊。我在家政社团做的垃圾箱,妳拿来用了啊!」
奈津伸手拿起把传单做成条状编成盒状,再涂上茶色油漆做成的垃圾箱。
「嗯,既轻巧又耐用,非常方便哪」
「啊,用工作手套作的小丑毛巾架也被上用了。」
「可以装饰厨房,我觉得挺不错的」
「接在电灯开关拉环用毛线编成的礼服版Kew○(注:美乃滋品牌的吉祥物,是个光头邱比特娃娃。)也很有用处对吧?」
「是啦很容易抓,Q○晚上还会发亮,就更加方便了。黄绿色的Kew○看起来是有点恶心啦。」
「妳讲话还真无趣啊。下次啊,帮妳做羊毛袋子吧,羊毛袋喔。用拼布的方式,做出有小丑的款式。」
「很不赖嘛小丑的图案,是婆婆妈妈艺术(注:家庭主妇利用闲暇时间做的手上艺品,像是电器用品的遮灰布或走手工娃娃等等,通常没什么实用性。)的基本款」
「妳刚刚脱口说了『婆婆妈妈艺术』吧?」奈津直挺挺地瞪着聪子。
聪子装做没看见,把茶杯连同盘子拿到嘴边,倏地喝起红茶。
「话说回来,收集那么多的书籍,是打算干嘛啊?」
奈津随意地伸手快摸到的,正是莎拉的魔法书。聪子的眼镜里透出一道锐利的光。在奈津摸到魔法书之前,她就从旁伸出手,一下子就抢了过去。
「没打算干什么。收集书籍这,就是目的就是所谓的收藏吧。我一定会收集初版书可能的话,观赏用、保存用、传道用,同样的书买三本,这才是收藏的精随嘿嘿嘿」
「我啊,是不太读书的,真是搞不懂。」
「安藤同学,看起来的确不太爱读书。」
「随口就做人身攻击喔。不过,妳的藏书量还真多耶。我们社团成员香住爱花的『哥哥』,也曾经有好一阵子在宿舍房间里堆满了书」
「是新木阵学长吧。我知道他他常常来光顾图书馆。」
「说的也是喔,前阵子给糖果的时候才碰到嘛。小聪,妳不会对他出手吧?万一有什么状况,可得火速找我商量喔。懂吗?」
奈津认真地看着聪子的脸。
聪子有点惊讶地看着奈津的表情,然后露出笑容来说。
「是啊,到时候就请妳多多帮忙了。是说,要不要来复习考试啊?」
「啊,对了!妳要不要吃炒豆芽?我的炒豆芽可是要花上一个小时仔细把根全部剥掉才下锅炒,非常好吃喔~」
「不用,叫外卖吧,披萨之类的。考试之前,简单地解决就好。」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赞成赞成。哎呀,瓦斯炉出火的地方脏掉了,得去买醋还有碳酸氢纳。」
「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吧,有魔○灵啊」
「醋和碳酸氢纳!醋和碳酸氢纳!」
「有精力想法子逃避功课,我觉得妳至少可以把年号给背起来吧」
已经打算出门去购物的奈津,正在准备钱包。
「真拿妳没办法。要让妳早点回来,我也跟着妳一起去吧」
聪子往玄关走去。这时恰巧门铃「叮咚」响起。
「来啰,请问是哪位啊?」
喀锵,玄关的门打开站在聪子面前的,是全身披着黑色斗篷,如影子般的人物。
几乎所有的光都被他吸收似的,漆黑的影子甚至连他的长相身形,都看不清楚。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绝不是个普通人。
可是聪子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只是很自然又稳重地,彷佛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盯着对方说。
「唉啊。您,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妳很清楚吧。妳收集『书籍』这件事,让我们觉得非常不爽快。其它的圣柜恶魔,被妳当成狗来使唤这件事也」
「唉啊,把狗当成狗来使唤,有什么不对吗?」
「妳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义务要跟你说明吗?」
「说话这么绝不要紧吗?房间里头,好像还有别人喔」
影子男一说,聪子轻轻偷瞄了一下奈津。
「这个嘛,我是不怎么在乎这件事情啦。嘿嘿嘿」
「是这样吗?」
「不然,要不要试试看哪?请吧,不要客气」
眼镜下聪子的眼神闪着光,影子男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奈津在出门买东西前,正在把钱包中的零钱和钞票,专心地分开来。察觉到聪子的视线,奈津抬起头来。
「啊,宅急便的人已经走啦?等一下啊,我不把零钱放入零钱包,钞票摆进钞票夹里的话我就没办法做别的事情啦。」
「嗯嗯,不要紧的。他很快就要走了。」
聪子瞇起眼睛,再一次凝视着影子男。隐身于男子的身影下聪子从口袋中,拿出一本描绘着骷髅头的小书。
「对啦对啦最近,除了神灯魔神的魔法书之外,我还得到一本很有趣的书喔。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啊?嘿嘿嘿」
「这,这本书是」
影子男说话声调往上拉。聪子的发丝随风飞舞,书页啪啦啪啦地激烈翻动着。
「刚才你,往后退了一步吧。在我的面前往后退,这个节骨眼就已经决定了你注定要失败。在精神上赢不了的人,实战里怎么可能会有胜算呢?嘿嘿嘿」
「怎么可能!『死者的书』竟然存在在世上,那不是虚构的吗?」
「对,因为过于危险的东西全部都以那是传说中的迷信,全是架空的而从人类的记忆中被削除啦。相信它的存在去寻找,这才是收藏迷的本领。比方说去寻找传说中特洛伊遗迹的谢里曼(注:德国传奇业余考古学家HeinrichSchliemann,基于童年的梦想投身考古挖掘,使得荷马史诗中长期被认为定虚构的特洛依得以重见天日。)都这么做寻找消失圣柜的挖掘者也是如此。这件事你我都很清楚,圣柜是实际存在的!」
吼,随着压倒性的风压,影子男出手攻击。
聪子高高地举起书。
「眼前恒久沉睡的神,亡者不再现。五芒星之力渐弱时,历经惊异的永劫时刻,死亡也」
「妳怎么会死者之书的咒语!」
聪子的咒语念诵结束的前一秒,发现自己毫无胜算的影子男就一溜烟消失。
风呼地停了下来,原本激烈地翻飞着的聪子的长发也不再飘动。
「唉啊,逃走了啊。到手的东西,我还想说不管什么对象都好我就拿来试试看,这可是收藏狂的性格嘿嘿嘿嘿」
聪子小小声地笑着。
好不容易把零钱分类完成的奈津,轻轻地探出头来。
「欸,外面,风是不是很强?小聪,妳的头发乱了喔。」
从手工的化妆包内,取出看似廉价的粉红色梳子,奈津帮聪子梳起了头发。聪子眼镜下的眼睛,静静地露出笑意。
「嗯嗯,风大概满强的吧。可是,这样比较有乐趣啊嘿嘿嘿」
「我是不知道有什么乐趣啦,可是妳随身该要带着梳子哪。这个就给妳吧。啊,不用跟我客气了,我是在有好多可爱东西的百元商店找到的喔。我都没有告诉别人,只有小聪我才特别跟妳讲喔。对了对了,去买东西的时候就顺便带妳去吧!」
奈津拉着聪子的手腕,就要往夕阳下的街上走去。
「不,安藤同学复习考试怎么办?」
边被拉着走,聪子知道虽然没有用,但还是开口问。
红通通的日落夕阳魔幻时刻,正慢慢地沉入地平线。远从太古年代蔓延而来的黑暗势力,向着这世界伸出森森的牙准备颠覆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