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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之四 其实只是(1 / 2)

 之四其实只是

警方终究来迟了一步,劫持了萧若叶的张岳身影,早已从他自行破出的另一个出口离开,消失在这个城市的夜街里。

关于这次事件的相关目击者很多,不过大多数却不能提出有用的线索;于是,当时留在现场,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萧若羽,变成了警方重要的证人。

只可惜,这名目击证人并没有用处。

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的少女,一句话都说不出,无论警方如何安抚缓言,她却只是呆愣着不发一语,没有任何反应。

推断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才导致现在的状态,因此警方的人也能体谅,就只是派了个人顾在她身边,让她好好静静。

萧若羽就这样双眼无神地坐着,到她眼前的杯中热茶都凉了,也没有丝毫动作。

这样的情形,直到警方由遗落在现场的皮包中证件,查出并通知了少女的双亲到来,才有了变化。

萧若羽在看到赶来的父母脸庞后,那积蓄已久的情绪一下子溃堤而出,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滚滚滑下。

赶来之前,萧若羽的父母已大略得知情形,也有了初步的心理准备,

但在他们的心中,仍隐约期盼着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但这个期盼,却在见到女儿的眼泪之后,终告破灭。

爸妈姐姐、姐姐她

看着父母来到了身边,少女哽咽着想要说点什么,却泣不成声地无法言语。眼看女儿这个模样,父母也只是将她抱入怀中,安抚着她。

什么都不用说了。

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数十分钟后,萧若羽终于勉强平复了心情,开始抽搐地,断断续续将今晚的情况说了出来。而警方在将事情的经过记录下来,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尽力将那名逃脱的死囚逮捕到案后,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萧若羽回到了家,但那却已经是无法再给她往日安和感的归属之地。

因为,家有了缺口。

少了成员,有缺口的家,吹进了凄冷的风,吹寒家中众人的心。

少女在父母的规劝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顾好自己,不要让家人担心--纵使他们现在真正担心的人并不是她。

睡吧,不要多想,睡醒之后,隔天一定就会有所不同的。

就像一场恶梦,梦醒之后,一切都只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变,害怕的,困惑的,全部都不存在了,就像是每个往日一样。

所以睡吧,睡吧

但即使这么告诉自己,萧若羽依然无法入眠,太多太多的思绪,在她脑中不断冲击纠缠着她,让她翻来覆去许久,也无法获得丝毫的睡意。于是少女起了身,想要冲泡一杯热牛奶来喝,这个时候,走出房门的她听到了声音。

哭声。

来自父母的房间,有着细细的啜泣声传出。

明知不应该,但她还是挪动脚步,来到了房门口。

静静地,凝听。

别这样,不要哭了。

那是爸爸沙哑的嗓子。

呜我没办法因为我,若叶才会

那是妈妈浓浓的哭声。

我不是说了吗?这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我们运气不好。

不对,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叫若羽去买,那若叶若叶也就不会跟着出门,呜呜如果我当初没有叫若羽去就好了

语音穿过了木门,透入萧若羽的耳畔。

也刺进她的心中。

如果我当初没有叫若羽出门就好了

母亲的话,并没有刻意的指责,但是却重重地敲击着少女的神志。

她转过了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跑回,飘下泪光遗留。

深深的自责。

少女趴卧床上,将脸颊埋入枕头中,努力地将哭声塞入棉絮里。

没错,爸爸说的对,错的人不是妈妈,有错的人是她自己。

要不是她忘了带钱包,那姐姐也不会跟出来。

要不是她认出了那名囚犯,姐姐也不会注意到。

要不是她告诉姐姐关于囚犯的事,姐姐也不会想要尝试接近他。

要不是自己当时因为太过害怕而无法动弹,姐姐说不定还来得及逃走。

这一切的错,都是来自于自己,没有她,姐姐就不会被抓走;没有她,

爸妈就无须难过。

那是她的愚蠢所导致的,所以现在一切的哀伤和难过,都是萧若羽应得的东西,没有别人可以怪罪。

--但是,我真的很难过吗?

不期然地,某个声音窜了出来。

萧若羽错愕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怎么可能不难过?那个人,是她最亲密,更是唯一的姐姐啊!

而且,她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憧憬,一直期望成为的对象,这样子优秀的姐姐被抓走了,自己是不可能不难过的。

一直以来追寻的目标不见了,那么她还能追寻什么呢?即使自己其实根本追不上,赶不及,只能够远远地、努力地看着她的背影追赶。

--看着她的背影追赶?

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

萧若羽一直以来憧憬的对象,已经不在了,那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追逐,也就可以停止了。

那道遥不可及的身影所拥有的一切,总是如此地叫她渴望不已,但是萧若叶所拥有的一切,却让自己越是追寻,就越发现自己的空虚,这样的感受,已经够了。

她累了,已经很累很累了。

努力的追逐,对现实的无奈,都化为沮丧的枷锁,束缚着她,让她无法自由地走出想要的人生。

所以,在萧若叶已然不在的当下,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

--不对!

赫然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少女颤抖,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想什么,她刚刚在想什么可怕的事?这种想法怎么可能,自己又怎么可以这样想!

因为这样,不就好像她其实正为了姐姐的消失,而窃窃心喜吗?

不对的,自己认识的萧若羽,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也不可以是这样的人。

自己只是单纯羡慕着姐姐,她所拥有的美丽和优秀,他人的友谊及赞赏,还有父母的重视,因为那些都是自己所没有的。

不过那真的只是羡慕吗?

之所以羡慕,是因为她见到了拥有这些东西的姐姐,那么是不是只要姐姐不在了,她就不需要羡慕了呢?

是啊,只要打从开始就没有人拥有这些东西,那就算自己不曾拥有,

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只要拥有的人不在,那也等同没有人拥有。

姐姐被抓走了,她很遗憾,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对方可是杀了好几个人后逃狱的死囚,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面对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无计可施啊。

骗人。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我才没有。

不要再骗自己了,如果真的想要的话,一定还是有办法的。

--没这回事,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她对那个声音呐喊。

是吗?你还想要装下去吗?正因为你是你,所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那个人的存在

另一个人,另一个自己。

--霜。

存在于自己体内,高傲孤凛的另一个萧若羽。

虽然不知道她是何时诞生的,但这几年来,早已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尤其,在上次的那个事件后,自己第一次这么确切地感受到体内的她的存在。

是的。

每当自己畏惧每当自己逃避

--霜,就开始拒绝。

拒绝自己不愿顺从的一切。

的确,如果是她的话,或许有可能帮助到姐姐,不过以她的个性,也有可能不会帮助姐姐啊,因为她因为她是那么地讨厌

才怪,如果是她的话,只会把所有站在她眼前的敌人统统打倒。

但是当时她并没有出现,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是因为,你当时根本就不够害怕。

不可能不畏惧,当时那怀着恶意的手掌朝我伸来时,我不是害怕地颤抖不已吗?

不过当那只手掌转而伸向萧若叶时,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沉默。

因为害怕承认。

在那一瞬间,你是不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呢?在那一瞬间,你是不是有逃过一劫的感觉呢?在那一瞬间,当你看到萧若叶被抓走、消失在你眼前时,你是不是甚至有了庆幸的感觉呢?

--所以,霜没有出现。

因为她并没有逃避,因为她并不感到悔恨,或许,那正是她渴望已久的事情

姐姐的消失。

是的,萧若羽打从开始就不只是羡慕萧若叶而已,同时也忌妒着。

忌妒着拥有她所没有一切的姐姐。

那就是唯一的理由。

所以,霜没有出现--

那个质问的声音停了,不再开口,因为她想说的一切,已经说完。

她,谁都不是。

既不是任何人,也不是霜;她只是自己--那位体认到萧若羽卑鄙真面目的自己。

太差劲了。

这样子的萧若羽,只是软弱逃避的存在。

这样子的萧若羽,没有拥有幸福的资格。

所以所以

在这一刻,她终于领悟到那个她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名为萧若羽的少女,没有被人需要的价值。

十一月七日,晚上十点零九分。

在进入建筑物前的钟书凡,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的眼睛捕捉到,另一个不应该存在于此的视线。

(那些家伙,明明就说过要他们低调点了。)

大步踏进了里面,如预料,除了胡骏意和张岳外,房间还多了另一名少女。

她被绑在一张木椅上,双手和身体绕过椅背,被麻绳紧紧束缚住,一条白布巾自双唇间绑至后颈。

就算如此,那名少女眼神仍不失那股倔强的反抗意味,身体兀自扭动挣扎着,嘴中咿咿呜呜地像是在说着或是骂着什么东西,反正那不重要。

怎么回事?

钟书凡的双目看了两位同伴一眼,吐出了疑问,虽然他大致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胡骏意看了张岳一眼,没有答话,表示与他无关,暗示着要肇事者本人亲自解释。

那名大汉也无所谓地简单开口说明。啊就我今晚外出逛逛时,结果不小心碰上了警察,只好不得已地随手抓了旁边的一个女的当人质啰。

简化且扭曲过的说辞。

不小心?人质?钟书凡轻声嗤笑:对你而言怎么可能需要人质?真想逃,警察哪里拦得住你,你该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张岳耸了耸肩,一副不予置评的模样,钟书凡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任他,只是要求他自己抓来的,就要自己顾好。

听到这点,男人则是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应声答了句当然。

那少女可是他觊觎已久的猎物,在没有让他享受自己所要的乐趣之前,怎么可能会随便放任不管呢!

对多了一位人质这件事,钟书凡就这样随便地打发掉了,而这次则是轮到胡骏意用着他低沉的嗓音,开口提出了疑问。

钟书凡,你刚才这么久的时间,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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