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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之三 Boy Meets Man(2 / 2)

乔伊微微挑了挑眉--这名金发蓝瞳的男孩,很明显地和其他人不同。

不过这个不同,看在主人的眼里,就显得有些碍眼。

薛曼自会面以来第一次闪现了不悦,对着金发少年轻喝:看着我。听到了主人的命令,金发少年缓缓转正了身子,拘谨却也显得死板的直立姿势,冷漠地盯着薛曼的脸孔。

有什么事吗?

以着没有起伏的语气,金发少年答话。

那个看似理所当然的回应,却让掌控这豪宅中一切的布鲁斯薛曼深深感到不满。面对那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应付的少年,薛曼站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薛曼那一怒之下毫无留手的一掌,将那名少年整个扇倒在地。

乔伊见况一震,正当要起身制止时,那名金发少年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左脸颊一片殷红,嘴角也有着血渍,但他仍然用着那对无畏的湛蓝双瞳,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薛曼的胸口起伏着,一副余怒未消之样,就连刚才依偎身旁服侍的俊秀少年们,也不敢作声。

看来这个情况虽不常发生,但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过了一会,薛曼几个深呼吸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走到了少年的身边,怜惜似地抚摸着他那红肿的脸颊。

对不起,法欧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半蹲着身体,薛曼将那名金发少年拥入怀中,温柔地亲吻着刚才那被自己扇伤之处,但后者虽没有反抗,却只是无动于衷地像个玩偶般任他拥吻。

不过我也告诉过你了,不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知道吗?对于男人亲昵的提问,少年回以的是沉默的零度目光。

呜!薛曼暗暗皱眉,但这次却没有再发作,只是将金发少年轻轻扶好,说道:算了,你退下吧。

即使刚才引起薛曼的不快,金发少年自始至终都不以为意之样,甚至还在离去时带着几分刻意意味,冷淡地回望了薛曼一眼。

薛曼轻声叹息,坐回了沙发里,两侧的俊美少年随即偎依而上,他也恢复了开始的柔和笑容。

举起侍从供上的高脚酒杯,薛曼轻啜了一口,一副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朝着乔伊微笑道:怎么了,那可是顶级的好酒喔。乔伊看了手中酒杯,却只闻了一下后,便将其摆回桌前。

够了,还是回归正题吧。我就直接说了,包括夫鲁的事在内,你的所作所为我统统都知道了,我也掌握了相当的证据。乔伊眯细了眼睛。

当然,他是在唬人的。

连对方的存在都还是康纳莱说了才清楚的乔伊,根本不可能握有任何证据,所以今天到此会面,也只是纯属刺探层面而已。不过如果能因此从对方的言行反应中,探勘出点什么蛛丝马迹,那就更好不过了。

然而--

然后呢?你想说的只有这样吗?

啊?对薛曼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乔伊反而愣住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如果不说出去的话,也无所谓了不是吗?

喔?你想杀了我吗?不过既然我敢到此,当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若我今晚没回去的话,你也别认为情报能就此打住。他所说的当然也是威吓而已,不过有赴死的心理准备倒是真的就是。

注意到乔伊那模样,薛曼笑了:呵呵,呵哈哈--抱歉抱歉,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不过你完全误会了我刚才说的话。双指夹住酒杯脚座,薛曼优雅地喝了一口,继续说了。

我刚才说的不说出去就无所谓并不是指你,我就明白说吧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事实上,不知道的人还比较少呢。

警界政界、黑白两道,绝大多数的话事者都和我有密切的关系,甚至有不少人是在我帮忙之下才得到今日的地位。我并不打算大肆宣张我所做过的事,但也没有要彻底隐瞒的意思。

你那你今天邀请我来到底是?有种被反将了一军的感觉,乔伊沉着脸色问道。

薛曼轻轻摇晃着酒杯,玫瑰色的液体贴附着玻璃面旋绕。

我这人一向认为,能做朋友总是好过做敌人的,今天邀请你来的意思,其实正是想好好和你聊聊,你的事情我早就已经从威廉康纳莱那儿听了不少。我晓得你的确挺有实力的,不过就是走的方向错了点。

刚好我就需要你这种人,帮我管管底下那些不听话的小帮派们。只要你配合的话,我可以让你职位阶级很快地连升数级,钱、新车、房子这些当然不成问题

薛曼微笑着缓缓说道,但相对一直默默听着的乔伊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此外,我知道你似乎也离婚了一阵子了,忍很久了吧?想要怎样的女人都可以要求--当然,如果你想要男人的话,也没问题。回头面露暧昧的笑后,薛曼一拥怀中的俊美*童,舌头探入他的贝齿间,无视旁人观望地与之交缠深吻。

乔伊本来还想继续忍耐的,但在看到眼前场景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情绪整个爆发了出来。

妈的!你以为我今天是来跟你勒索的吗!你的那些肮脏钱我才不屑拿!

乔伊愤然起身,那剧烈的动作撞在桌脚,将酒杯的酒摇翻了出来,泼得满桌都是红渍斑斑。

薛曼苦笑:唉啊唉啊,怎么弄得这么脏呢!请你别忘记,你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太过嚣张似乎不太恰当喔。

哼,想杀我了吗?那还用说这么多,快动手啊!

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要封你的口才邀请你来吗?别傻了,如果我真有意思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你的话,现在的你已经不在了。

那么你到底想怎样?如果你认为所有人都会顺着你的意思,和你一起同流合污的话,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唉,看来今天的会谈是失败了,真是遗憾啊。虽然薛曼口中这样说,但表情却看不出有何遗憾之意: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啊啊,我是会好好考虑--好好考虑该怎么对付你!言毕,乔伊头也不回地自行离去了。

但在他离开前,背后传来了薛曼的声音。

布朗警官,请让我提醒你一件事情。或许你不在乎死亡,但死亡并不一定是最痛苦的。比方说,你有可能某天突然被逮捕,理由是因为贪污、贩毒、还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但检察官对你的指控却是罪证确凿

你这家伙!

乔伊回头怒视,额上的青筋整个浮出,齿关喀喀作响。

对他的反应,薛曼满意地笑弯了眼,口角画出轻蔑的弧度。

那么,请容我不送了。

回家之程一路疾驰。

宛若要以着那速度宣泄心中的不满,乔伊踏紧油门,鞭斥着他那台旧车。

景色甩脱在后,夜风也追赶不上。

早已老旧兼具零件不顺的车身摇晃,引擎悲鸣似地咆吼运转,却只能在主人的驱策下,挤出每一丝仅存的马力,在夜街上驰走。

轧--车子在煞车猛地一踏之下,磨出一道黑痕,停在乔伊公寓之前。

乔伊没有马上下车。

将头靠在方向盘上,乔伊轻轻喘气着。

凭藉这股怒气而做出平常不做的行为,也倒是消耗掉他不少注意力,直到现在停了下来,那紧绷的精神才更显疲累。

再次深深呼了一口气,他转动钥匙,下了车。

而正当乔伊将车门锁好,准备上楼时,他却突然听到了某种声音,而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来自他的后车厢。

虽然很轻微,不过乔伊确实听到了,那应该不是错觉。于是,他便好奇地走向爱车后方,将钥匙穴入锁孔,一转。

洽。车门开了,乔伊也呆了。

后车厢里有一个人--

里面那人是一名金发蓝瞳的少年,而乔伊认得他。

肯定没错的,因为他才在半个小时前的薛曼宅中看过那名少年而已。

他就是其中那名给乔伊深刻印象、也是众*童中唯一敢不给薛曼好脸色看的那位金发少年。

侧身躺在后车厢里,眉头微蹙,他的眼神看来有些朦胧,不过在和乔伊一四目相对后,他便随即立起了身,摇摇晃晃的扶着车侧,跳下了车。

喂,你怎么会在我后车厢?

像这种简直像是绑票似的行为,乔伊可不记得有做过、也不打算做。

当然,他也不认为薛曼会送自己这个礼物。

那么,就只剩下那个可能了

你,从那里逃出来了吗?

回头望着乔伊,那名少年眼中恢复了那坚毅的神智,答道:我早就已经想从那边逃出去了,只是一直在等待好时机。今日看你的到来,便趁机潜伏到你的后车厢里,一并离开那房子。不过本来是想中途就找机会跳车的,只是

少年的话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但乔伊知道他想说什么。

凭他今天心血来潮、那种蛮横式的开车法,待在后车厢可不好过。大概是连续几个剧烈的摇晃,让他头昏脑胀,错失了跳车的时间吧?

既然被你看到了,你想怎样?把我交回给薛曼吗?想怎样当然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既然逃出来了,可不打算乖乖被送回去。少年摆出戒备的神态。

这个嘛,理论上为避免麻烦,我是该把你送回去啦,不过乔伊搔搔头,对他咧嘴笑道:正巧我满讨厌那家伙的,我也没必要做人情给他。

金发少年没有多话,只是对着乔伊轻轻点了头,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后者却开口叫住他。

喂,等一下。

少年疑惑地回头,乔伊继续说道:既然你是逃出来的,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没有,不过我自会想办法。

那既然如此,今晚就先在我家暂居一晚吧。看着少年犹豫戒备的神情,乔伊拍拍胸脯笑道。

既然都有一车之缘,要我只是看着你流浪街头,也说不过去。

好啦,别再想了,跟我上楼吧!

用力拍了少年肩膀,乔伊便自顾自的往建筑物里走去。少年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从后跟上。

从楼梯来到三楼,乔伊取出钥匙,穴入转开了楼梯口右手边第一间的正门,走了进去,金发少年从门口朝内望了一下,也走了进去。

里面有点乱,别在意啊。

脱下了身上的大衣,乔伊随手将其往一旁的沙发抛去。

金发少年扫视着自己所处的这间公寓。

诚如那名胡渣大叔所说,的确是有点乱--不,应该用非常乱来形容比较贴切。

沙发和餐桌丢置了许多的衣服和杂物,报纸胡乱堆放,靠着墙角和家具边缘的地板,积着明显的尘埃。

虽然还没有看过房间,不过从这个情形去推演,大概也能想像得到。

其实客观来说,这个房子倒也没有这么脏;不过,却有着某种寂寥感。

并不是指灰尘或位置不当的家具,而是某种空旷、冷清的气息,就像是因为长期缺乏人的温度,而产生的一种没落寂寥感。

厕所和浴室在那边,厨房里有冰箱,肚子饿自己动手无妨,不过里面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啦,哈哈。至于你对了。

手指比了几个方向,乔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好像还不知道喔。

法欧肯--法欧肯修米思。金发少年答道。

法欧肯飞翔之隼(falcon)啊,真是不错的名字呢。我是乔伊布朗,你直接叫我乔伊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乔伊。像是练习着发音,少年重复了一次名字。

不过虽然我不想太过干涉,不过基本上还是得问一下。你还有家人吗?之后该怎么办?

我从出生后就没看过父亲,而我的母亲和妹妹则是在三年前就死了。虽然还有领养我的婶婶在,不过一年前就是她把我卖给了薛曼,所以我当然也不可能再回去那里。

我想,我应该会离开这个城市,往南方去吧?听说靠海的几个都市正值发展中,就算是我这样的年纪,应该也有机会找到工作。法欧肯若无其事地说着。

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乔伊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城市,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连这样的孩子都无法安心居住的地方?

习惯性地从怀中抽出香烟,乔伊正将之叼在嘴中要点然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对着法欧肯问道:抱歉喔,我抽烟没关系吧?

法欧肯摇摇头:没关系,我不在意。

更何况,这里是你家,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但这句话,少年只是藏在心中而没有说出。

乔伊松了口气地将烟点燃,沁入胸腔的尼古丁缓和了情绪。他一边吐着烟,一边走到某个房间里,拖出了一床棉被和枕头,抛给了法欧肯。

今晚你就睡沙发吧啊,虽然有空房间,不过不是我小气啦。除了我现在睡的那间外,另外的都好几年没用过,积满了灰尘。

其实沙发还满舒服的,有时候工作回来累了,就直接躺在沙发,也还真挺好睡的。乔伊补充解释着。

没关系,我不在意。而且不管这间屋子如何,都比那里来得要像人住的地方多了。

听他这么说,乔伊也笑了:我同意。那种屋子住起来怪拘谨一把的,感觉就会很难睡。

法欧肯微笑--其实他所指的并不是物质层面,在那里面的生活,根本不像是人类应有的。

这时,法欧肯注意到那放在电视柜上,一幅裱着框的相片。

上面是一对男女和年幼的女孩,从那五官特征和脸型轮廓,法欧肯认出那名男子应该就是年轻时的乔伊。

注意到他的视线,乔伊主动将那相框递给法欧肯,笑着说:怎样,那个是我女儿喔,很可爱吧?

嗯。不过,我怎么没看到她们,不在家吗?看着那相框中的人,法欧肯问道。

是啊,因为我们离婚了,露依丝也跟她一起走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法欧肯一怔。

别在意,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早不在乎了。而且像我这样的人,钱赚得少,又经常不在家,根本没有尽到身为一位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乔伊嘴角叼着烟,搔着那头乱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早不在乎了吗?)

法欧肯没有开口,但他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在那个满布灰尘的电视柜上,唯有那木质相框一尘不染。想必是因为经常被拿起来观看,甚至细心的擦拭,所以才能在这间房子里还保有这样的清洁。

不过法欧肯并未点破这点。

虽然认识不久,但已多少把握到那名单纯的男人性情--他并不是那种需要他人同情的人。

自己的伤,自己承受,毫无他人抚愈的必要。

因此法欧肯也没对此再予多言,不过倒是有个问题他忍不住想问。

恕我冒昧,先前在薛曼宅邸时我有不小心听到一点--为什么你要回绝他?正如他所说,只要和他合作,的确是名利皆可双得,说不定要和你妻子复合也不是不可能。事实上,选择顺从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没错,在薛曼那间屋子住了一阵子的他,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各界的显贵和他会谈的情形,不管是哪方面的考量,拒绝薛曼的邀请实在只能用愚蠢来形容。

乔伊吐了口烟:或许是这样吧,但他给的那些根本不是我需要的。

我唯一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座可以安居乐业的城市,让莉雅安稳生活、让露依丝幸福长大,这样就够了。而创造出这样一个环境,就是我的目标--为此,就算要我付出牺牲再多也无所谓。法欧肯默默地看着乔伊。

那个男人,并没有选择逃避--就算明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容易,却仍然一直坚持着不放弃。

宁可正面迎向困境的狂风暴雨,也不愿舍弃自己的故乡。

没有任何好处的正因为明白这城市的黑暗,所以他更明白该怎么作才能回避危险,得到最大的好处。

但他并没有选择窝居在安稳的温暖灯火处,反而是凭藉着那盏连自己的前路都照不清的微弱小灯,试图照亮那深邃的无尽黑夜。

多么愚蠢。

但也多么让人佩服--

哎呀,居然对你说了这么无聊的事。乔伊将口中的烟往烟灰缸里捻熄。

不会。其实,我觉得你实在很了不起。

哪有什么了不起的,正如很多人说的,我只不过是个固执的笨蛋而已啦,哈哈!吐出白色烟雾,乔伊朗声大笑着。

固执的笨蛋吗?

看着他爽朗大笑之样,法欧肯心中暗忖--在这个正义感早已沦陷的城市里,却仍坚持着一己正义的男人,真的算是笨蛋吗?

不过不管怎样也好,都和自己无关了。

那个男人的价值,这个城市自然会有所定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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