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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1st Cut(2 / 2)

与灼的谈话还没谈出个结论,不过预备钟声却已经响起。我们的议题是『针对来到光濑家的

红条巴的对应方法』这个直言不讳的主题,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有正确答案,结果从头到尾都

是灼在抱怨宗一郎伯父。

于是我准备要移动到下一个上课的教室。因为下一堂课是化学,所以我的目的地当然就是化

学教室。我到学生会教室前,就已经先拿好课本和笔记用品了,于是我打算直接从学生会教室走

到化学教室。

当我向下走到一楼时,看到一个女生正在那里走来走去。她一边看着教室的门牌,一边来回

走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指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吧。

在我前面的人,碰巧就是红条巴本人。

「妳在做什么?」

wo靠近后出声唤住她,她动作很大地转过身来,看到是我以后便两眼睁得大大的。大概是没

想到我这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甚至还叫住了她。

巴的手里抱着化学课的课本还有笔记用品,难道是跟我一样要去化学教室吗?如果真是这样

,那方向根本完全不一样吧。

「化学教室在原本大楼的二楼。从教室去只要往下走一层楼就会找到了」

「我以为化学教室是在社团大楼的一楼」

巴从惊讶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用清楚且易懂的声音回道。这种感觉真是新鲜。这么看来,这

或许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说话。虽然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不过我跟她碰面的时间也只有在家里吃

饭的时候,而且我几乎没跟她说上什么话。

「我不知道妳是从哪里听来消息,不过那是错的。三年前化学教室确实是在这一栋大楼没错

,但是新大楼建好以后就搬过去了。」

旧的化学教室现在都已经改为围棋同好会、将棋同好会、天文社等等小规模社团集中使用的

地方了,俗称『杂物室』。我们现在说话的地方刚好就在它的正前方。

「回去原本的大楼吧。我也要去那里,干脆一起走吧。」

红条巴虽然还是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不过她抬起头,看着写着『娱乐室』的牌子,然后轻

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开始结伴往前走。在毫无人烟的走廊里,两人份的脚步声显得比平常大声。走廊的电灯

为了节能已经切掉电源,纵使在外面晴朗的光线透射下,室内的光线还是呈现了一种不稳定的状

态。这栋二十几年前所建成的社团大楼,既无设计感,也欠缺装潢,现实感渐渐显得愈来愈淡薄

,宛如置身在一个超越因果的不安定环境中漫步似的。

这真是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心情。大概是因为这个走在身旁的女生对我而言实在太难以捉摸

,所以才产生出这种微妙的恶劣情绪吧。

我用眼角瞄了瞄巴。

与同年龄的女子高中生相比,她算是个子比较小的。在这段等待换季的时节里,也许是因为

酷热残暑的关系,大部分的学生都穿着夏季制服,而巴也同样地穿着夏季制服。透过薄薄的衬衫

,她的身材曲线隐约可见,虽然说她个子小,不过却不是指她干瘦。她的个子虽小,却浓缩了所

有的女性特征,这么形容应该会比较贴切。

巴正对着前面走着,所以我很自然地看着她的侧脸。由于我略微俯视着她,因此看到她的眼

睛被浏海遮住了一半,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那依然是一张很有魅力的五官。其中包含着柔软及

纤细的两种特色。线条纤细的轮廓、柔软的桃色唇瓣。从侧面看去,可以见到她平滑不紊的鼻梁

线条。

「怎么了?」

注意到我的视线,巴抬起头看着我。圆睁的双瞳认真地对着我,镶嵌在中央的淡黄眼眸,随

着光线变化而透着金黄色的光辉。

她的容貌之所以如此惹人注目,大多都要归功于这双美丽的眼眸吧。注视着那对眼眸,我的

胸口就不知为何泛起了骚动。是因为那副瞳色与我太过相似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的

关系呢?抑或是两者都有?

唉呀呀

我开始叹息了。

看样子我还是因为『红条巴』这名少女的出现而感到动摇。

「因为感觉很奇特。」

「奇特?」

「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有个妹妹。啊,虽然是妹妹,不过却没有血缘关系。」

其实只是这些年来我没想过任何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因为想了也没有用。

「是吗」巴露出暧昧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已经整理好心情似地质问着我。

「我可以叫你圭一郎同学吗?因为姓氏一样,叫红条好像有点失礼。」

「不会,既然如此那我也叫妳巴同学好了。」

至少比「哥哥」这种称呼还来得好多了。

「如果很难开口的话,不回答也没关系圭一郎同学为什么没有放弃『红条』这个姓氏呢

?」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为了换姓氏这种事情,还给宗一郎伯父跟美都伯母添麻烦。」

这是骗人的。

那些手续、文件和印章准备起来一点也不费事,其实还有另一个真正的理由,我最终还是选

择了沉默,因为那并不是一个可以随口告诉别人的理由。

大概是发现我回答问题的神色不带丝毫情绪,于是巴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恨你的父亲吗?」

「没什么恨不恨的,都过了那么久了。虽然对妳可能不太好意思,可是对我而言,在追究『

红条宗次郎』这个人到底算是我父亲还是亲戚之前,我早就记不得他的长相了。对我来说他只是

个传闻中的人物而已。十二年的分别,带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圭一郎同学是在五岁的时候让伯父光濑宗一郎先生收养的吧?」

「在我五岁时的冬天吧。正确来说应该是十一年又九个月。」

「那么你的母亲呢?还记得『红条巴』夫人吗?」

「不,脸或声音我都记不起来了。这么说好像有点残忍」

「她好像成为你的替身了是吧?」

我停下脚步。这里正好是楼梯转角,而我就停在在楼梯的第一阶。红条巴已经往上爬了几阶

后才回头,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换她俯视着我。楼梯转角处的逆光将她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

见表情。

「关于那个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

我什么也没说,应该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叮咚叮咚当当当当

拖拍的正式钟声响了起来。我和红条巴之间的空气看起来好像瞬间冻住似的,因为这突如其

来的铃声,让我们彼此间的僵凝变得舒缓了一些。

「正式钟声已经响了呀。」

似乎听得到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留到下次好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彷佛喜欢恶作剧的顽童一样,然后她便动作轻快地爬上了楼梯,我则是依然

呆立在当场,目送着她离去。

她究竟是谁?

我对于这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原本对她并没有多大好奇的红条巴,开始产生了兴趣。

这个取代了我、成长时大家投注在她身上的关爱甚至远大于我的少女,到底对我又抱持着怎

样的想法?

4

化学课已经开始,我因为迟到而遭到班导师嫌恶鄙视地叨念,接着我参加完放学后的社团,

等我要回家时,已经是残照当空。黑夜从东方的天空舒展开来,我所搭乘的电车则仿佛想要脱离

它的掌控般,逃跑似地拚命驶着。

「」

我将头靠在电车的窗户上,茫然地凝望着天空。车厢里面也只有几个动作相同的学生而已,

显得空荡荡的。固定回家的上班族早就回家了,而学生们也迅速地冲向咖啡厅、小餐馆闲聊,或

是跑到游乐场去了。现在的时间不早不晚,是属于高峰之间的空窗期。

我最喜欢这样的时刻。

人类的行动彷佛都慢了好几拍一样,和世界切割分离的时刻与空隙,我渴望着这样的场所。

当我还是小学低年级生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壁橱,我觉得棉被与棉被间的空隙就是我

真正的居所。等我的身体开始抽高抽长了以后,壁橱再也容不下我,也让我开始讨厌自己不断抽

长的四肢。

自从我的心意被身体所背叛以后,我便一直在寻找着各式各样的地方。当然我也找过电视内

侧或桌子底下,也跑到外面尝试过神社的屋檐下和公园的水管里。我来来去去找了许多地方,因

为这个原因,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是个行动派。其实跟周围的人所想的相反,我只是想在冷暗舒

适的空隙中闭起眼睛罢了。

当我变成国中生后,已经找不到我的容身之地,于是我开始幻想着幽深干枯的井底。石头建

成的井壁湿滑无比,滑落到井底的泥土十分细致。被阳光所放逐的寒冷空气向下沉淀,创造出寂

静沉默的地层。我幻想着这样的地方。遗憾的是,在我的身边完全没有这种干枯的深井。

我下了电车转搭巴士,回到家后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夜晚,四周一片漆黑。街灯昏暗地照着夜

路。晚餐的香味从光濑家中飘散了出来,是咖哩的味道。这么说来,我记得美都伯母好像有说过

今天是牛肉的特卖日。

「我回来了。」

我打开玄关,正在脱鞋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一双新的拖鞋。

「你回来了。」

响应我的是一道温柔轻和的声音。我抬起来,看到穿着已换成便服的巴站在那里。她穿着白

色的衬衫和黑色七分裤,打扮很朴素,不过质料和剪裁却很不错,脖子上面缠着的黑色颈环成为

微小却重要的装饰。这么说来,她穿着制服的时候,好像也戴着那条颈环。如果具备能冷静找出

适合自己东西的能力称之为品味的话,那么她真是一个有品味的人。

「马上就开饭了,请你换完衣服就过来吧。」

她说完话后便往里面走去,大概是去帮忙美都伯母吧。自从巴来到这个家以来,就自动自发

地帮忙准备餐点,听说是因为「寄宿在这里如果没做事的话,实在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灯,脱掉制服,然后用衣架吊起来,接着便换上准备

好的便服黑色的T恤还有破旧的牛仔裤。

我拿着汗湿的白衬衫和内裤往楼下更衣间走去。这个家里更衣间和洗脸台是盖在一起,面积

很大。出入口的正面有一个通往浴室的玻璃门,右手边是通往厕所的门,左手边则放着洗衣机和

烘干机。我把要洗的衣服放在洗衣机旁边的大篮子里,然后在洗脸台洗脸。冲掉脸上黏黏的汗水

后,总算感到清爽一点了。

走出更衣间后,我打开正对饭厅的门。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桌子上有装着凯萨色拉的大盘子

以及南瓜凉汤,还有分成三人份、已经淋好酱汁的白饭。

「伯母,圭一郎同学来了。」

「你回来了啊,阿圭。那么我们开动吧。」

「灼呢?」

「还是一样。真不知道她倔强的个性到底是像谁」

自从红条巴来到这个家以后,就一直是跟我们分开用餐。这似乎是想表达她对宗一郎伯父和

美都伯母的反抗之意。

「我要开动了。」我把咖哩淋在饭上,双手合十说道。

「怎么样,阿圭?」

「真好吃。」

南瓜凉汤和色拉酱汁都很美味,味道清淡却又十分高雅,正好让咖哩的辛辣感适当地停留在

舌间。

「今天的料理几乎是小巴做的哦。手艺很好,味道也刚刚好。」

「因为我有稍微学过。」

巴微微地一笑。笑容里一点也没有自傲的感觉。

她已经十分融入这个环境了。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这个家里,虽然偶尔还是会发生像今天中午那样的事情,不过大致上应

该都已经习惯这个环境了。真是令人惊讶的适应能力。但是回想起红条巴目前为止谨慎的举止,

我总觉得有点困惑。

我究竟有没有看过她感到困扰而向谁求助的情况呢?

她自从养父死了以后,便被毫无关系的家庭收养,然后转来这所从未听过的学校。就算再怎

么坚毅,多少总应该会让人看见脆弱或受伤的一面吧?可是在她身上不仅完全没有这个现象,反

而总是表现出对谁都亲切的模样,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对于纵使原因不同却有着相同际遇的我而言,实在无法接受她这毫不忸怩、直接坦率的表现。

「小巴,妳可以先去洗澡哦!」

当吃完晚餐、碗盘收拾妥当后,美都伯母坐在饭桌旁,开始冲着冰咖啡,听到厨房的水声停

止后她便出声如此说道。

「好的,谢谢您。」

红条巴洗完最后一个盘子、脱掉围裙后,出声回道,然后她走出了饭厅。咚咚咚地走上楼梯

,接着又走了下来,再一次将头探向饭厅。「那么我先去泡澡了。」然后对着我和美都伯母这么

说道,又走向了浴室。

「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大小姐。」

「是啊。」

我从美都伯母手中接过咖啡。

确实是一个有礼貌的大小姐,问题就是有礼貌得太过头了。

「怎么样?跟她处得来吗?」

「很难说。毕竟有太多地方让我觉得很困惑」

「要跟她好好相处哦,不管怎么说,应该只有阿圭最能够了解巴的心情吧。」

美都伯母的唇边浮起一抹难以形容的微笑。话语中带了点鼓励,也带了点安慰。

美都伯母不是个擅于说话的人,刚好与能言善道的宗一郎伯父形成强烈的对比。

也许是知道有时比起言语,表情及眼神有时还来得更为有力吧。我和灼每次只要惹美都伯母

生气,比起她的话,我们还比较怕美都伯母的表情,马上就会觉得自己犯了错。

可是现在美都伯母露出的这一抹笑容,却让人很难摸清她的言外之意。难道是要我自己好好

想一想吗?我真的会懂巴的心情吗?

「我会好好处理的。」

我端起咖啡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我爬到二楼以后,刚好灼探出头来。

「那个女人呢?」

「在洗澡。她才刚进去,应该暂时不会出来吧。」

听到我的回答后,灼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模样,让人觉得好像是一只勉强从巢

穴钻出来、心情不爽的熊一样。明明想一直龟缩着,可是又不能不出门,因而一副焦躁不耐的模

样。

「妳也多少调适一下心情吧,宗一郎伯父和美都伯母不是都已经道过歉了吗?」

「才不是那个原因啦!」

灼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焦躁和责备。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先不管是不是突然来了一个房客,重点是我根本看不到她的真心。就

算在学校她对谁都很好可是我就是看不顺眼嘛。」

灼说完后便走到了一楼。看样子还是不要跟灼说今天晚餐就是那个她看不顺眼的女孩做的比

较好,至少料理本身是无罪的。

我回到房间开始写作业。

跟平常比起来,今天的进度有晚了一点。

简单的数学计算也弄错,甚至英文拼音也一直拼错,平常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写完,今天却多

花了一半以上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完成。

我闭上眼,搓揉着酸涩的眼皮,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她好像成为你的替身了吧?

眼皮里显现的红条巴身影,以一脸宛若能剧面具般毫无感情的表情问着我。

替身吗。

我将覆盖在眼皮上的手顺着往上游移,在右眉上方,从发线下来的侧缘,有着与周围不同的

触感。我一边抚摸着过去的痕迹,一边再三咀嚼着她的问题。

关于那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当她这么问我的时候,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红条巴说想要再继续问下去,那么到时我应该

要怎么回答呢

「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彷佛想甩开背负着的重担似的,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当我拿着空杯子走下楼时,饭厅里已经没有美都伯母和灼的身影了。我听到客厅传来综艺节

目的声音,于是往那里走去。灼正躺在沙发上,而美都伯母正在烫衣服。

「辛苦了!」

灼挥了挥手。她好像也对节目里的艺人不是很威兴趣的样子,只是可有可无地盯着电视罢了。

「阿圭,你先去洗澡吧!」

「灼没关系吗?」

「没关系。」

美都伯母转向灼,灼则是立刻别过头去,好像是为了要表示她的不爽才故意留在客厅的样子。

「她从刚刚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不要管她赶快去吧。」

「好,我知道了。」

我从美都伯母旁边堆积如山的干净衣物中抽出了几件。

「哥哥,现在有开冷气,记得要关门喔哦!」

灼在沙发的另一边这么说道。我确实把门关上后,便朝着家里内侧走去。

通往浴室的更衣间的门,就被我很自然地

喀啦

当我开门的同时,对面浴室的玻璃门也被打开了。

「」

「」

这真是老套啊

我竟然还能悠哉地这么想着。本来觉得这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可是当几个条

件都具备了以后,结果它竟然真的发生了。

譬如说,当里面的人出现的前几秒,所有的杂音都在这短暂的瞬间消失了等等。

譬如说,明明已经到了平常早该结束的时间,可是前一个人却难得地泡了一个长长的澡

等等。从她说「我先去洗。」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

我与巴四目相对后,突然想不出来我应该要采取什么行动。都是因为突然间与对方打了个照

面的关系,当我还在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结果便产生数秒的停顿。就是这致命性的一点

让气氛整个冻结。

巴似乎也为了现在这种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状况而感到很疑惑吧。她杏眼圆睁,一

脸惊讶地僵在那里,毕竟她是直接从浴室里出来,几乎是全*的状态。

挂在巴左手手腕的毛巾遮掩着胸口,不过它的效果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而且反而突显了她的

身材。被左手抚住的胸部略为变形,却更鲜明地强调了它的柔软和丰满。毛巾铺盖在肌肤上,特

别立体地呈现出她从胸到腹部、腰际微妙的线条。因为泡澡的关系,透着宛如被火光映照般红色

的身躯,仿佛散发香味的女性魅力盈满了一室。

真美我的脑中非常直率地浮现出了这样的感想。

就在我的口中不自觉地发出感叹的同时,僵直的身子和意识也同时被拉回到了现实。

「抱歉。」我闭上眼慌张地往后退,嘴里赶忙道着歉。

「发生这种事可能让妳觉得很难相信,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感觉到身后的红条巴似乎也不再僵硬了,她的脚步声穿过更衣间,细微的衣服摩擦声在我

视线以外的地方飘荡。在这安静的家里面,背后的声音显得如此响亮。

「已经可以了。」

听起来丝毫没有动摇的声音响起,于是我把头转了过去。站在那里的巴,肌肤依然微微冒着

热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对比似地显得十分冷淡。对于彷徨又无所适从的我,她完全没有多加停

留,啪哒啪哒地打算走出更衣间,我则慌慌张张地从出入口闪了开来。当她经过我身边时,我还

能闻到从红条巴身上传来的强烈肥皂气味

「我最讨厌你了!」

寒凉的,宛如冰块摩擦般的低吟飘了过来。

当我转向背后时,巴瞥了我一眼后便走掉了。

她注视我的眼瞳,就宛如沙漠一般的荒凉,完全没有羞愧、愤怒或是ji情,只有如针般锐利

的冷淡,将我给刺穿。

「唉呀呀。」

我闭上眼,深深地叹息,佣懒地脱掉衣服走进浴室。

把身体洗干净一点罪恶感或许也会少一点吧但事实依然是无法轻易抹去的。

我弯身坐了下来,将手伸向眼前的沐浴乳。

「咦?」

我按下压力盖子,沐浴乳要流不流的,嘎嘎嘎地发出空气挤压的声音。我摇了摇瓶子,再次

确认了一下,几乎是空的了。明明上个礼拜才买的,刚刚换过而已。因为是我去买的,所以一定

不会错,可是这样也用得太快了吧,平常大概可以用上一个月的啊。

「唉,算了。」

我打开盖子,加了一点水进去,虽然稀释过不过还是可以加减拿来洗身体。于是我走出浴室

(保险起见我已经先确认过外面的情况),拿起放在洗脸台上的沐浴乳补充包,然后才走回浴室。我在心里跟美都伯母道着歉:我等一下一定会把洗脸台外面沾湿的地板弄干的。我把空瓶子注

满后,将袋子里残余的沐浴乳用少量的水冲开,尽可能全部用完,接着用水把沾在手上滑滑的沐

浴乳洗掉,然后终于可以开始泡澡了。

当我换完沐浴乳后,身体感觉到有点冷,于是我整个人完全浸泡在这温暖的水里头。为了想

要放松身体,于是我把头靠在浴缸边缘,让头可以抵抗地心引力,能感到舒服一点。

『我最讨厌你了!』

唉呀呀

我抬头望向罩着塑料外壳的电灯,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我好像被她给讨厌了。嗯,被连认识都还谈不上,还因一些复杂的状况而变成『哥哥

』关系的我看到了**,会被讨厌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她的言语和目光,总觉得好像包含了更深一层的意思,彷佛葡萄酒或蒸馏酒经过

了长时间的发效后会更添风味一般,她对我抱持的感情似乎有种经过岁月的沉淀渐渐成熟的感觉。那不是一个礼拜或是一个月这么短期间就完成的廉价情感,而是带有明确目的和原因的深刻敌

意。不对,或许应该说是『恨意』的感觉。

我回想着在学校还有在这个家里的『红条巴』。

她是一个端庄、而且待人亲切的少女。非常有礼貌,也完全不会让人担心。在毫无阴影、幸

福的环境里成长,看起来是身心健全的少女,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唉,算了。」

红条巴讨厌红条圭一郎,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理由是什么一点也不重要,这本来就是理

所当然的事情。

我闭上眼,泡着微温的热水。眼皮中,那双如夜晚沙漠一般荒芜的眼瞳持续燃烧着,那双憎

恨我、嫌恶我的眼瞳。她的存在慢慢地与温暖的浴缸融合在一起,令原本令人安心的感觉也渐渐

地变调了。

interCut

她回到房间落上锁,背靠着门渐渐地坐了下来,抱着脚搂着肩膀,用着自己也可以明显知道

的茫然表情,环视着室内。

空无一物的房间。

除了放着一些书本之外,这根本是一个毫无装潢、缺乏特色、只保留了最低机能的房间。在

老家(不知道这么说适不适合)的时候,房里虽然都是高级的家具,可是她却对那种东西一点留

恋也没有。因为她没有任何执着,无论是对那些东西,或是对自己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她在黑暗中轻轻地笑了出来。

「不过是被看到**,竟然还会像个chu女一样不安。」

原本弓在纤肩的手指,缓缓移向脖子上的皮环。感受着由指尖传来的金属冰冷的触感,她凝

望着映照一室昏暗光线的满月。

都是月亮的错,她这么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安定的关系,或者只是看的人内心自己的感觉,今晚的满月透着不吉利

的红褐色。

「真是个适合作为复仇开始的月夜。」

她暴露在疯狂女神洒照的月光之下,轻轻地沉吟着。

红色的月光无言映照在这个面无表情、独自蜷缩蹲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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