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刚刚提到了军神吧?说到各G的神,这等级的对手可是相当强喔?你想死吗?」
「是军神想要面对我们而且,我过去面对过的对手是身为死神的少女,还有使用圣剑才好不容易打倒的龙耶?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啊?」
「真是愚蠢的自我陶醉。」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吧。因为会被这么说的人,才有办法一路打倒神并存活下来还有,我会一路见证下去。见证值得我去战斗的每个对手,都是像你们一样的强敌。」
布莲西儿只点点头说了句:「是吗?」
不过,面无表情的她这么告诉佐山:
「只要你没忘了这个想法,那我就是死神而且是已对战结束的死神。」
「那么,要一起去UCAT吗?不过,我要等下午完成交接后」
布莲西儿准备点头。在那同时,她的裙子突然向上掀起。
心想「怎么回事」的佐山一看,发现是方才那群小学生中的某人所为。穿短裤的少年笑说:
「耶~冷血女的内裤是呜哇!」
「嗯,布莲西儿同学,没想到你会突然来个铁爪功品味真是独到。」
「抱歉,佐山。我要先收拾这孩子再去UCAT。」
这时,大树慌张地跑来说:
「啊~~对不起,布莲西儿同学!这里有一大堆精力旺盛的小色鬼!」
「没关系,不用在意的因为我会让每个人都变得不在意。」
「不、不要做那么不吉利的冷血发言嘛~!」
看见大树手足无措的模样,布莲西儿露出了笑容。她用空出来的手比向身后的摊子说:
「要去那边玩玩吗?不会有事的喔?这孩子我会让他自发性地去玩。」
●
在秋川市北端邻近青梅的山上,有一座公墓。
入口处立着「西多摩公墓」告示的这里,此时出现了一对访客。
这对在午后阳光底下徒步的男女穿着一身黑。不过,两人都拥有一头白发。
是大城至与Sf。
至一只手倚着拐杖,另一只手拎着菊花束,一步一步爬上公墓阶梯。
身旁的Sf右手提着装了水的桶子,跟随着至拾级而上。
「至大人,我是不是也该帮您拿花?」
「哟?你还懂得体贴啊?太讶异了,你那么想拿啊?」
「并不会。」
「那就给你拿吧。」
至把花束交给了Sf。她把花cha进水桶后,环顾四周。
山坡面上立着成排墓碑,一直延伸到通过脚下的马路。
「我判断这里是个无法理解的地方。」
「怎么说?」
「Tes,为什么能够排列出像这般LeyLine(注:散布在大地上的多个古迹组成的直线排列)的巨石文明会灭亡呢?」
「你的脑袋怎么会像某个频道播放的特别节目啊记清楚啊,这些都是还存在世上的东西,根本没有灭亡。顺便告诉你一下,这些跟LeyLine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里是墓地吗?那么,我判断是个更加无法理解的地方。」
Sf再度看向排列在坡面上的墓碑。
「为什么抱有立墓碑来怀念某个人的心意,却放在这样的郊外呢?如果有这份心意,不是应该放在近处吗我无法理解。因此,我判断这是感情造成的举动。」
「有些对象,正因为很重视,所以才想要远离你是不会懂的吧。」
「Tes,不管是远离对方,还是对方远离自己的行为,我都无法理解。」
「这样啊。」
「Tes,好比说,我自从在日本启动之后,就不曾离开至大人超过一百公尺。也都即时测量着您的心跳、呼吸或体温等等。」
「哟?德国制品也会做出重度跟踪狂的行为啊。就主人跟女仆的关系来说,我们算足够疏远了,是我太多心吗?」
「没有感情的我无法理解。」
「是啊是啊。」至说着,停下了脚步。
两人已经爬上阶梯最高处。
这时正面看见的不再是爬坡,而是在缓缓倾斜的坡面延伸开来的坟场。
至踏出步伐,Sf与他并肩而行。
「我的记忆表示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上次准备回去时,遇见了佐山大人。」
「别让我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Tes,我启动谢罪功能向您一鞠躬致歉。」
至一停下脚步,Sf随即低下头。
过了几秒钟后,当Sf抬起头时,撞到了某物。
「至大人,我的头顶上有手刀。」
「这是沉默的沟通,偶尔这样也不错吧。」
「Tes,可是我判断这不是至大人的点子。」
「是吗?」至问道,并从Sf的头上挪开了手。Sf边调整发饰边说:
「Tes,除非至大人有困难,否则不会选择触碰我。」
「你这家伙还会记忆这种无聊事啊。」
「Tes,能够以挖掘不完的未知功能,为主人增添每日生活乐趣的Sf,是德国UCAT的未公开代表作。请期待我未来的表现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补上一句展现气势的话呢?」
「这时候你如果面带笑容说『去死吧』或是『受死吧』,一定可以讨人欢心。」
「Tes。」Sf点头,跟着瞬间暂停动作记录下一切。
虽然Sf面无表情地看向至,但主人的举动还是让她歪着头说:
「可是,至大人,您方才做出未使力的手刀攻击是」
「从前有个男人很喜欢做这个无聊的动作。」
至静静地说道,并停下脚步。他们来到了某个墓碑前方。
「Sf,花给我。」
「Tes。」Sf递出花束。至收下了,并准备把花cha进墓碑前的花瓶里。
然而,或许有人早来了一步,花瓶里已经穴上了新花束。而且不是菊花之类的花朵,是带有开朗含意的花朵。
「是黛安娜啊」
「是黛安娜小姐吗?为什么呢?」
「这不是你能够理解的,Sf。而且更基本的问题在于我也无法理解呢,Sf。」
至苦笑地迎着吹过山顶的风,放松黑色领带。
「这个世界净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事实上,除了我跟部分人士之外,这个世界的谜甚至不为人知。」
「这个世界的谜吗?」
「没错,Sf。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个G明明只有负面概念,为什么一路下来却不会因此负面崩坏呢?」
至加深苦笑。
「你说的那个佐山必须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他必须找出超越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必须找出过去被称为八大龙王的人们所提出的问题,还有后来由五大顶所封印的答案。」
说罢,至把自己带来的花cha进了花瓶。
「Sf,水不对,等一下!」
至回头一看,发现Sf已摆出准备把水桶里的水泼向墓碑的姿势。
「至大人,上次是这么做的有什么不妥吗?顺道一提,这个记忆我已经确认了三次。」
「不准重复做出只要是日本人都想来一次的点子。」
「Tes,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禁止使用同样的梗,对吧?那么,这次该怎么做呢?」
「德国制品还真是难搞ni就抱着喂墓碑喝水的心情去做吧!」
「Tes。」Sf点头,然后从围裙下摆取出一只小型浇花器。
「我好奇地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带着那种东西到处跑?」
「Tes,这是为了能够回应至大人的任何要求,我今天选择以散步专用的S装备出门是正确的。顺道一提,S是散步的S,这些装备都是经过严格的抽签后决定。您要参加下次的选考会吗?参加奖是笔记本和铅笔。」
「UCAT似乎变成了会做一堆无聊事的组织。」
「Tes,这是从容的象征?」
「怎么了?Sf。」
「上次前来时,我没注意到这块墓碑上刻的文字是」
装了水的浇花器前端指向墓碑正面,因洒了水而变得明显的文字是
「佐山家。」
●
在UCAT地下训练室前方,身穿夹克的新庄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
目前时刻是下午四点,而新庄正在等候训练室空出来,想必她四周的大人们也一样吧。由于男子更衣室与女子更衣室面对面,因此不分男女老幼全都聚集在等候大厅。
「看这样子很难等到训练室空出来呢,我都跟佐山同学说我今天要参加训练了耶」
更衣室前方的墙面设有显示训练室使用状况的电子布告栏,上头显示出全部训练室
都在让2nd-G进行正式的机密训练。
因为2nd-G在准备全龙交涉,所以他们的行动会是第一优先。就算是全龙交涉部队,如果只有新庄一人在排队等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排得到。
2nd-G在做什么训练呢?
但是他们确实开始有动作了。
这样的想法让新庄内心失去了平静。她翘起套上白色牛仔裤的腿,双手拿着小型游戏机。
那是UCAT职员送给新庄的双钮式游戏机,游戏内容是躲开在南洋大海中试图前来沟通的大型海洋生物,然后连续掠夺沉在海底的黄金。
然而,新庄只得了十分就结束游戏,显得老旧模糊的液晶画面便也停格不动了。
四周一群无事可做的人们当中,没有新庄熟悉的面孔。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四周包括男女老幼,形形**什么人都有。
其中也有不同种族的人们,而他们的外表果然相当醒目。
这时,新庄想起一件事。以大树为例,如果不是在概念空间里,她就不会让自己的长耳朵显露出来。
新庄心想,Low-G跟她的耳朵是无法相容的吗?
如果以我跟佐山同学为例,那会怎样呢?
想到这里时,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去思考如此郁闷的事情呢?
新庄把游戏机放进夹克内侧的口袋里,站起身子。
再等下去,大概也等不到训练室空出来,而且只会不停想起郁闷的事情。
那就离开这里吧。就在新庄这么想着时
四周的人们忽然动了起来,引起一阵骚动。
「」
在回头的新庄与大家眼前,挂在墙上的电子布告栏有个显示内容即将改变。随着红色显示灯熄灭,天花板上的喇叭传来了声音:
『呃,今天非常感谢各位,呃,前来利用日本UCAT训练室。呃,下一间是第七训练室~第七训练室~的2nd-G训练结束,靠近第七训练室的门即将打开,请大家注意安全~另外,该训练室将直接进行德国UCAT的机密训练,呃,请各位不要擅自进入喂!就跟你这家伙说不准进去了,死猴子!!好的,门要关了,请小心。』
在大家发出「唉~」的一片失望声音中,新庄垂下了肩膀。
不过,新庄决定先避开人群,走了两、三步。
就在她再次心想「总之先离开这里吧」的时候
四周再度出现一阵骚动。
一群人走出了男子更衣室。
是群仍穿着UCAT白色战斗服的男子们。
十几名男子没有卸下备战姿态,身穿战斗服装走着。
他们散发出来的坚毅气氛平息了大家的骚动。
在走来的男子们当中,新庄认出了鹿岛与热田。
两人走在前头,但唯独鹿岛一人穿着工作服,显得特别醒目。
鹿岛一边对着身旁的热田比手画脚,一边不知做着什么有关数字的说明。
跟随在鹿岛背后走着的,有几名腰间垂挂着工具的中年男子,以及使用好几个担架搬运着笔记型电脑或大型测量仪器等机械的人们。
看见他们后,在附近排队等候的男性们不禁发出声音说:
「2nd-G的机师总动员啊」
接着看到刚刚从更衣室推出来的担架后,大家不禁倒抽了口气。
拥有白色大型台面的担架上,机壳剑残骸堆积如山。
从量看来,至少有三十把以上。
以对抗异世界战斗为前提而制作的武器都已断裂粉碎。
「竟然有办法破坏机壳剑」不知哪个人这么低语。
除此之外,没有再传来任何人的声音。
「」
新庄一脸呆滞地看着摇来晃去的担架以及男子们。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鹿岛抬起了头。
新庄的视线与他正面交会。
「啊。」
新庄退了一步,但她身后就是沙发。
当新庄心想「怎么办?」时,鹿岛已经站到了她眼前。
在不由得表现出防备的新庄面前,鹿岛开口说:
「你是全龙交涉部队的新庄运吧可以打扰一下吗?」
●
鹿岛看着站在眼前的新庄。
她身穿橘色夹克,搭配白色衬衫和白色牛仔裤。
纤细身形给鹿岛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而鹿岛也相信这并不是错觉。鹿岛看见新庄对着他充满戒心的样子,但是
也在发抖啊。
在鹿岛等人进入训练室之前,月读已经向大城至宣告将展开全龙交涉。
她也在那时从大城至手中拿到了全龙交涉部队所有队员的情报文件。
每份文件都有一些以机密事项为由而涂黑的部分。
不过,关于新庄运的文件上,还加注了一行但书。
因精神方面的问题,有不适任攻击任务的可能性啊。
鹿岛查了一下后,发现新庄没有完全发挥出Ex-St的动力。
几乎每份回收数据都显示Ex-St在达到最高出力范围之前,就停止输出。只有在与1st-G战斗时,曾经达到过一次接近极限的威力。
鹿岛回想着,在餐厅碰面时也是一样的情形。
当热田对佐山挑衅时,就在佐山身旁的新庄也没能够采取任何行动。
鹿岛不明白理由。
他也不知道文件上被涂黑的位置是否写着其理由。
不过,他知道一件事情。
他知道新庄是陪伴在佐山身边的人。
鹿岛心想,但是
那名少年是期望战斗的吧。
那么,眼前的新庄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新庄运,我们上次是在餐厅见面的吧。」
「什、什么事?」
听到新庄充满戒心的声音,鹿岛先点了点头试图让对方安心。
然后,他一边想着佐山与新庄的关系,一边说:
「在那之后,我选择了战斗喔。你呢?打算怎么办?」
鹿岛看见新庄因为他的询问而缩起了身子。
新庄吐了一小口气,垂着无力的眉毛抬头看向鹿岛说:
「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
「可是,你不想知道吗?会在餐厅问我是不是说谎的你,应该会想知道吧。」
听到鹿岛的话后,新庄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
「想知道鹿岛先生你想知道什么答案?」
鹿岛心想,她这个问题一定是在对自己发问,于是点了点头。
对着眼前的颤抖身影,以像在教导、训诫似的口吻说:
「这是为了一切的疑问,以及未来。」
鹿岛开始回想。
心头浮现八年前的崩塌事故。
「为什么想要遗忘自己的力量,却遗忘不了呢?」
他想起当时握住奈津的手。
「为什么想要与某人在一起,却会伤害对方呢?」
他想起父母亲。
「为什么一直受到大家的爱护,却会感到孤独呢?」
他想起祖父临终时的情景。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衔接不上呢?」
然后想起这八年来的所有记忆。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办法决定要属于哪一方呢?」
听到鹿岛以平静语调道出一切,新庄的身体缩得更小了。
像是为了让新庄放松似地,鹿岛再次开口说话。
他在想起奈津与晴美以及未来后,丢出最后的问题:
「为什么有这么多疑问刺在我心头我仍然会想以自己的力量得到一切呢?」
听到鹿岛的质问,新庄轻轻咬住下唇,全身颤抖。
新庄像在行礼似地低下了头,她垂下肩吐了口气说:
「鹿岛先生你认为战斗后,答案就会出来吗?」
「不是等待答案出来,而是前去找出答案虽然会让人觉得害怕。」
听到鹿岛这么说,新庄抬起头。眼里微微泛着泪光的脸孔看向鹿岛。
鹿岛把手放在新庄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新庄的头,试图让她感到安心地说: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真实,还是因为谎言而害怕发抖。但是,我相信你重视的人一定在真实的旁边等你吧。」
鹿岛吸了口气。
「我因为说谎,花了八年的时间。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恐惧之中做出自己的选择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