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A爬狼警报
西区豪华旅馆朱鹭
在阴暗的走廊里踱着步,我再次思考。
总感觉最近好像总是在思考。这样下去,我就会变成连吃饭的时候也会思考这粒米在我的人生中意味着什么呢的神经质之人吧。以前的游戏中经常有那种带着诗意表现周围环境的角色,但是那样的人生似乎很是疲惫。话虽如此,我没有对他们表示否定的意图。
任何人都会在闲暇的时候思考形形**的事。
比如学校的课程到底有什么意义。
战争为什么不会消失。
为什么有人一定要被杀掉。虽然这句话由我说出口就像是戏言。
认真思考这些一件一件数下去就会觉得很无聊的事就是所谓的清闲。
大家都又清闲又无聊,才会思考各种各样的事吧。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可能尤甚。
从总感觉最近总是在思考的疑问到得出大家都又清闲又无聊这个结论,我才走了不到三步。
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思考上就会这样。
我回想起初中时朋友说的话。
棒球漫画里啊,经常有投手在丢出球到球被击打之间考虑了很多事的情景。在他们考虑的时候球早就进了手套里吧~
那时我听到这些,惊讶地想过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因为我想,从球飞到手套期间有多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用来思考啊。
当然没有说出口的闲暇。让声带和嘴巴活动的肌肉有速度的极限,但思考这件事是没有制约的。
我一直那么认为,但这似乎不对。
我以为我一定不是特别的人。大家其实也能做到。他们只不过是对脑浆的力量评价过低,由此带上了限制器。
眼睛的速度、声音的速度还有用鼓膜倾听就能分辨的界限,以这种感觉为基准让脑浆运动是不行的。要更加相信自己的大脑、心灵和意识。
这种事也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才会想到。
其实我也不是相信自己的脑浆才让大脑运转速度变快的。从小时候起这种事对我来说就很普通。
但是,问题在于不管大脑的速度再快,也不代表头脑聪明。
既然都这样了,成为聪明的人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不需要接受让人不愉快的检查,应该也不会堕落到让家人望而生畏。
说到我的家人,本来就
哦思路又跑题了。
距离目的地的房间还有十米。
在那期间慢慢想吧。
现在,我该考虑的是
为什么自己被赋予了杀人魔这个称号。
我是杀过不少人。
我也认为自己在岛上杀的人多了点。但是,我没有做过不必要的屠戮。
是因为敌人太多了。
杀掉第一个人之后,很快就有几个人号称报仇,带着枪出现在我面前。我无法理解在大家面前公然袭击的我那些人,而且我也无法理解不去阻止他们的最下层居民,我畏惧着全是这种事的岛被恐惧束缚的我还击了他们全员。虽然我没有给出致命一击,但是他们负的伤也让其中好几个人确确实实地死掉了。
不过我是在很多人面前杀人的。
在那之后我也有多次被人追杀。有很多毫无关系的强盗,当然也存在第一次杀人的连锁反应。我深切体会到只有憎恨徒然产生,陷入沉痛之中却无法阻止连锁反应。
在我杀了很多人之后。
最下层开始产生杀掉白衣服的家伙就能名声大振的传言。
那时我杀了多少人了呢。
我知道在最下层的一部分地区,有人在用赏金悬赏我。
杀了多少人呢。
那个传言和赏金最终从最下层流传出去。
说实话,我很怕。
我为自己被悬赏了赏金,或者说被无意义的传言而盯上性命这种状况害怕到不行。即使如此,我更怕怀抱着杀过人的事实离开岛。
如果现在变装并潜伏起来也许就能糊弄过去。但是,我烦恼啊烦恼啊烦恼啊的结果是与其隐藏身份胆战心惊地生活,不如暴露自己的身姿,还击袭来的家伙,杀啊、杀啊、杀啊所有人都畏惧着我,使我成为不会有人出手的存在,这样反而轻松一点。
那时我已经失去杀人的禁忌感了。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是自己想要杀人。
任何人都不该被杀。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
没错,没错,我还很正常。
但是,我从这座岛逃走的话,会有多少人不必死去呢?说到底,我还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安稳而杀人的,不是吗。我的脑浆思考着思考着这种多余的事,又思考着思考着思考着对此的借口然后又予以反驳在这种事反反复复的期间,我的脑浆得到了一个结论。
天空很蓝所以我才杀人的。
因此,我不会变装。这白色的身姿被认定为面具,封印了所有罪恶。
等到总有一天我离开岛时就把这颜色完全丢弃在岛上。
没错。我想逃跑。
不过,逃跑逃跑有什么不对的?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那么为什么在杀人明明是家常便饭的岛上,那些岛民要把杀人魔的称号推给我呢。
说实话,这让人很不舒服。感觉到自己被世界拒绝的时刻,我没有愤怒或悲伤,只有无可奈何的呕吐感涌现。
像是要把我逼上绝路一般,那个变态又出现在我面前。
不,正确说来不是出现在我面前而是只用声音一直挑衅我。报上弹簧腿乔普林之名的变态对我窃窃私语。
你会被人称作杀人魔,跟你杀人的数量无关单纯因为你是可怕而又美好,非常识的异常存在。强大、迅速、似乎能预测一切的举动。连子弹都能避开的你对于人类来说已是无法理解之人了。给这个无法理解之人取名,为了让人便于理解杀人魔只不过是这样一个称号罢了。
你认为自己被世界遗弃,是因为自己在拒绝世界。来吧,你也到这边来。作为传说活下去即可。如果你能想通自己并非人类,应该就没有烦恼的必要了。
可恶。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我我是正常的!
我是脱离了人类的存在!我我即便如此也是人类!如果自己真的是吸血鬼或怪物的话该有多么轻松。因为那样的话,我就会放弃了!为自己的存在根本不是人类而放弃!但是,我、我是人类我也想做人类。
我我喜欢人类。喜欢能够普通地、普通地笑出来的人类!发觉自己变成这种状况是在两个月前的那个时候发觉的。
身为人类的我只想喜欢人类那为什么我必须一直戴着这种面具?啊啊,啊啊,火大。我为自己的软弱,还有把我赶入这种状况的无形之物而感到无比火大!
嗯?
糟了。走过门了。
太过沉溺于思考可不好呢。冷静点啊我。
冷静、冷静、冷静下来。
1、2、3、4。1、2、3、4。
好了,冷静下来了。
我重新调整好呼吸,缓缓把手伸向旅馆房间的门把手。想到对面可能有**等着我,我暂且戴着橡胶手套抓住把手。
可怕的是那一瞬间的陷阱。打开门时有子弹射出的话我还能应付,但对于电流的速度我也无能为力。
我触碰着门把手,将神经集中在内部的情况。耳朵没有捕捉到特别的声音,鼻子也没有闻到危险的气味。
好一鼓作气干下去吧。
我一边集中意识,一边一口气转动门把手
咔嚓咔嚓
听上去缓慢到极致的金属音。
似乎上了锁。
也是。毕竟是旅馆,这里一定有自动锁。
我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愕然,从怀中取出房卡。那是刚才弄昏放哨的男人后夺过来的。
夺走了钥匙还忘记要用钥匙开门,这个,算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我思考过度吗,我把钥匙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啊啊,所以才说头脑的运转速度跟头脑好不好没有关系。
不过,刚才的声音毫无疑问引起了内部的注意。
谁?
我一边用指尖玩弄着房卡,一边考虑着今后的事里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那是渗透着妖冶,却又交织着寒冷的声音。
看来里面就是目标人物。
既然如此难得,我就来回个话吧。即使产生什么问题,也到时候再说。不过,该说什么来打招呼呢在这种场合下,果然还是单刀直入给对方留下的印象会好一点吧。
我是雨雾。呃,雨雾八云。
房内暂时沉默了。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我的头脑也没糟糕到那种地步不过,从客观角度看来,分明是侵入者的我却堂堂正正地报上姓名,这根本就很蠢。该怎么办,我渐渐不安起来了。快点、快点说些什么。
开什么玩笑?
啊啊,她似乎没当真。
她很信任守卫的男人,也不会相信自己寻找的嫌疑犯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吧也不想相信。因为我如果是本人,她就必须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不过,很抱歉我就是本人。这是无法动摇的事实,她只能放弃。不等等,这时我该说是,我是开玩笑的很抱歉。我是路过的小灰人吗。
不,等下等下,等一下啊我。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是小灰人吧。啊,这么说来,现在电视上在放《DoubleBeretta》。糟了要是看了再来就好了。今晚的《叶隐四枪创》也不能错过。
不不不,等下等下等下啊我。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场合
门开了。
今天果然应该重过一次什么?
伴随着轻微的金属音,房内传出了说话声。
我试着扭转把手,发现它确实没上锁。
我不知道她在考虑些什么,但是总之我被招待进去了。即使是陷阱,进去之后总能有办法的。不过
在那之后不到三十秒的漫长思考之后我坦率地打开了门。
△▲
进入房间的瞬间,我陷入了迷失于异世界空间的错觉中。
将走廊的氛围一百八十度颠覆的场景。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异世界来说这样讲更好。我现在真的踏足了西区。
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套房的豪华房间内,我连门都忘记关上,只是巡视着房内。
跟旅馆外部装潢相去甚远的中华风家具与装饰品。每一件都十分光鲜,放在一起就酝酿出一种高级感。这就是所谓的资产家吗。我至今从未想象过中华风的资产家,但是今后遇到这个词一定会立即回想起这个房间吧。如果说缺点的话,就是使用过多三原色的装饰品看少去多少有些刺眼罢了。
墙壁和天花板上到处都贴着护身符。我本以为这个房间的住户是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没想到她也有着很深的宗教信仰?
感觉就像是飞跃重洋来到了中国一般,我体会到了宝贵的经验但是关键的房间主人在哪?
我做好了打开门就被射击的觉悟,但似乎没发生。她是打算在我走进来之后再散布毒气吗?如果打破窗户,也许还能想办法沿着墙壁下去不过,这里的玻璃肯定是防弹的吧。能用那张桌子打破窗户就好了
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从房间一角竹制屏风的阴影处突然出现脸部的剪影。
该说是欢迎吗。
啊啊,你好。
不会错的。我好几次都在岛上的重大事件中见过她,所以很清楚。
是西区的干部椅丽。
你真敢光明正大地来到这里呢你是认为即使我有所武装,凭你的力量也能简单地杀死我?
那样的话,我可能完全被轻视了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说实话,在我看来,你只有把人视作笨蛋的实力而已。
你对我的评价高过头了而且,我没打算轻视你如果让你这么理解的话我道歉。对不起。还、还有就是大白天的不预约就来,对不起。不知怎么的,真的很抱歉。
好了,该道歉的事都道歉了。接下来就是达成目的。
不过,她出现的还真干脆。看上去没有拿枪但是她的嘴里可能含着毒针之类。她可是让这座岛运转起来的人物之一魔女。如果大意,我会被杀的
那么,今天轮到我了吗特意跟我说这么多,是想送我带去阴间的礼物?
啊,不,关于这件事
啊啊,做蠢事了。
做蠢事了!我还真是个笨蛋啊,可恶!
我被面前的椅丽过度吸引了注意力!
跟两个月前一样失败,岂能跟那时一样失败!
居然没有觉察到背后的杀气如此接近!
映照出夜景和房间内部的巨大窗户。
在窗户一角清晰地显示出握着枪的手。
住手给我住手!
现在,现在不是杀人的场合。
所以说,别射啊?
听我说?后面的家伙!
根据情况我可能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杀死你!
我我不是那么强大的存在!
所以,所以不要对我怀有杀意!
我不是来杀你的,希望你能放心。
我装作还没注意到身后的存在。如果把发现的事说出口,只会被对方认为是在求饶。
而且,我不认为面前的女人是接受求饶的类型。
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结果掉背后的家伙。不被杀死并精确地剥夺对方的战力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根据对方的实力,如果我不一口气杀死对方,就会危及自己的性命。
那么之后就是希望面前的她能听进去我的话。
如果你能接受我的话,那个,我会非常开心的。
比起面前的她,不如说我是对后面的存在说的。
椅丽惊讶地看向我,她淡红色的嘴唇吐露出优雅的话语。
哎呀我们有义务听你说话吗?
啊啊,怎么会这样。
这种反应她已经觉察到了。
她已经反过来觉察到我已经知道背后的存在了。
那样的话,我也没必要继续试探她。
但是,我有告诉你的权利吧?
杀了我的无数同伴,扰乱岛上治安的你还想说什么?胜利宣言?挑衅?还是说终于想要求得到什么了?
是真相。
听到我的话,椅丽一瞬间皱起眉头。
我没有错过这个时机。我精炼了话语,将我所知范围内的真相告诉对方。
我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西区干部和东区干部中的任何人。我所做的事,只有站在你的父亲婴大爷枕头旁边警告他而已。仅此而已。但是,现在不是把引起岛上骚乱的西与东连续杀人全部推给我了吗。所以说,虽然我也有不是,做出了引起误解的行为但是我想我也有否定的权利吧。
椅丽的嘴唇抿起来了。我身后的家伙似乎也在犹豫。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事到如今还开什么玩笑。在有目击者的条件下,你还想否定什么?
非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是要否定那位目击者的证词。我想,可能是有人变装成我四处杀人吧。
听到我的观点,椅丽再次沉默但是这次她更为迅速地开口,愕然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想让我相信的
金属摩擦的声音。我看到窗户映出的男人手指在动。
要素
在这个时机吗!因为那个没有丝毫犹豫的手指动作,我蹬向地板。
椅丽的脸上显示出动摇。我完全错过了时机,但是看到对方手指开始动作的瞬间,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不过,我并不是比子弹行动更快。这种状况很明显对我不利,避开重要部分并且不受伤是很困难的。
但是我不能在此受伤。
我确认着玻璃中映出的男人的手,调节自己的身*位置开始移动。
我正好移到了男人的手与椅丽身体的中间点。!
男人扣下扳机的手理所当然地犹豫了。
我装出要转身的样子,把手搭在旁边的桌子上。我突然把它丢向敌人。桌子比想象中更沉重,不过总算也飞到了空中。如果桌子能打到对方的头部,他就会陷入昏迷吧。不然的话,我大概也能利用对方躲避的破绽让他昏迷。
不过在我慢动作的视野中,敌人的男性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承受我丢过去的桌子
而是进一步向前缩短距离,在与桌子碰撞前扑向地面一边从桌下穿过,一边继续把枪指向我。
这下我的身体就和椅丽不在一条直线上了。
这家伙跟上了我的反应!?
这种反应在几年前跟七色头发的家伙争执以后,我就没遇到过了。最后那家伙就此逃走,之后我也没再盯上他,没有杀掉他,从结果上来说我认为是件好事。
啊,不好,这不是能让我考虑多余之事的对手!
他的大脑运转似乎跟我完全不同,枪的瞄准也有些偏移。虽然只有些许,我还是为了让偏移变得更大,扭转身体再次蹬向地面。
(****)
我看到了火药爆炸的光芒。
同时,我为了错开子弹的轨道,将脚踩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后就此踹了一脚椅子飞舞到空中,跟从桌下钻过的对手错身而过。
这是在他预想之外的举动吧。身处下方的对手一瞬间惊愕地把眼睛睁大
咦?
这个男人我见过。
我接着飞越我扔出的桌子,翻身到它的对面。这张桌子没法作为那种口径的枪的盾牌。但也能起到障眼的作用。
我用脚后跟踩了一下桌子,一边跃起一边猛冲向对方。我这次举动敌人总算无法避过,他的动作露出了破绽。
趁这个间隙,我想办法贴向房间墙壁的阴影。幸好这是分为好几个房间的套房。如果是廉价房的话,我被追进厕所时就全完了。
我暂时能够避过子弹保护身体,就转而回想刚才那个男人的面容。
啊啊虽然我几乎没怎么去过西区,但我跟他还是见过几次。
我记得他是西区干部中推行岛改革的男人。我还曾期待过,如果他可以从这座腐烂的岛上一举清除枪支犯罪之流,我也许就能舍弃这张面具了。所以我才记住了他的脸。
他的名字好像是
狗木狗木诚一先生吗?
我以冷静至极的声音称呼对方。
对方回以沉默,不过这种氛围下,即使是正确答案对方也不会回答说是的没错。我的问题是很蠢,但现在能够让对方有丝毫动摇就是意外收获了。
我等待了数秒,他没有反应。
不是我将脑浆的节拍替换过头,让体内的时钟发疯了就好。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能制造出谈话的时机就不错。我调整着呼吸,再次说出刚才的话。
我再声明一次。我没有杀人。我杀的人只有想要杀死我的人与杀死我重要之人的人。
那么,我也再说一次。我没法相信你。
墙壁那头传来椅丽的声音。果然不管说多少次也一样。她清澈的声音无比寒冷。虽然我不怎么了解她,但她不是我会喜欢上的类型。
怎么样你才能相信?
怎样都不行。至少等抓住了真犯人再确认那是不是真相也行。
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犹豫或傲慢。恐怕她只是在淡淡地陈述事实吧。她看到我的行动,很明显提高了警戒的级别。直到刚才为止她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感觉,那一定是因为信任这个似乎是狗木的男人的实力。
而且这个男人也确实有与之相称的实力。如果问我有没有能力看穿别人的实力,那确实是个疑问,但是至少我一瞬间认为他很恐怖。
在漫画里,倘若出现跟自己差不多或者比我强的人,一定会激动不已吧,但我不同。我害怕得害怕得不得了。而且,就算是漫画里面,那种角色也会被周围的普通人说你是怎么搞的嘛。
没错。你们是怎么搞的。从普通人的角度看来。
我是普通人那一方的。我我是正常的
那么,这个男人又如何?
他正常吗?他身后的椅丽呢?椅丽是里世界的人,所以不正常那狗木诚一这名男子呢?
他不是想让这座岛变好吗。他突然从岛上消失,我还以为他一定是被戌井那家伙杀掉了。
不过,他还像这样活在这里。但是不抛头露面。而且他本来不是讨厌枪吗,为什么刚才会想用枪杀掉我呢。无视诺言也要有个限度。
为什么?如果就这样被他杀死,我连问他为什么都做不到,而对方想要跟我厮杀的氛围还是没有消失。
那么,应该趁现在问吗?
好,问吧。虽然我没有期待他的答案,还是用挑衅来消磨时间好了。
呐,狗木先生。狗木诚一先生。
他正如我所料地没有回答,但我毫不在意地继续说。
我啊,说实话很尊敬你。你为了让这座岛变好而努力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就放弃了,但是你为什么刚才要使用枪呢?
这是我出自个人兴趣的问题不过,你认为刚才的自己正常吗?
这是让普通人暴跳如雷都不奇怪的问题。是我的话也会生气。
闭嘴。
低沉的声音。
本来应该是跟外观相称的纤细声音,但是他憋在肺部的空气将他的焦躁低沉地传入了我的鼓膜。
我相信你还是正常的。在此厮杀彼此都没有好处。我如果有杀意,就不会跳到这边,而是把那位女子夺为人质了。不是吗?
而且,你明明就拿着枪,却不转到墙壁这头来射击我,是因为你在防备我。OK。你冷静下来听我说。现在你能无视身旁主人的意见,冷静听我说就帮大忙了。
他现在变得能听进我说话了吗?如果我手里有小镜子之类的东西,就能知道墙壁阴影那一侧的情况了没办法,就当作他能听进去继续说吧。
听好了,基本上来说我没有杀意。我希望你以此为前提条件听我说下去。接下来你还想杀死我的话,我就没法从容地手下留情了。
在那种情况下,不管使用任何手段,我会在你动作之前先狙击那边的椅丽。!混蛋
上钩了。好,只要他有这种反应我就能继续说下去。
如果有抓椅丽做人质的空闲当然最好,但是你和她都不会给予我这份空闲。那样的话,只能先杀掉你的雇主你应该保护的对象。不过,如果你放弃杀死我,我们双方都能圆满收场。你要是还能顺便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今后我就能不用直接见到那边的当事人就慢慢解开误会了。
可恶,我这算是在好好说服吗?我并不擅长舌战。
但是,比起东区那些疯狂的家伙,他似乎更好沟通。如果是东区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听我在说些什么。一直吟唱圆周率的人,一边跟人说话一边睡觉的人,总是笑着说啊哈哈,搞不懂啊~的笨蛋女人等等差不多能谈话的只有**女、卡尔洛斯和砂原润。
至于张,同样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会一边说原来如此,你的话我听明白了。那么你就安心地去死吧一边用飞踢弄破墙壁。即使这里的墙壁无法被子弹贯穿,那个男人一踢的威力可是相当于炮弹级别的
哦。又考虑多余的事了。
话说回来,椅丽口风还真紧。她看上去不像是会为我的话而恐惧的懦弱之人说不定现在正迂回狙击我呢。我是这么想的。但不管怎么看,那个房间也没有可以迂回至此的路线。不过,这个地方有紧急密道也不奇怪,因此我还是暂时保持对周围的警戒吧。先别提枪了,被完全无声的口中针射到的话我就没救了。
我微微绷起神经,等待对方的回应。
但是,如果对方不是狗木的话,我就丢人丢大了。明明是不该说不好意思这种词的场合,我还能注意这种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现在应该考虑的事只有一件。如果对方听不进去我的话该怎么办。
认真恢复思考的瞬间,讨厌的想法浮现在我脑内。
干脆杀掉算了。
果然只能杀掉。
结果还是只能杀掉。
啊啊,啊啊,没错。这就是一如既往的我。
我在为什么而迷茫。最近的我果然很奇怪。无法对杀人下定决心。不,这是正常人的考虑。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决定杀人。
但是,我不同。
我是雨雾八云。
应该是、应该是带着杀人魔面具的。那么为什么我还在犹豫。不能让面具和面具下方真正的我融合在一起。必须由杀人魔的面具继续保护真正的我。所以,所以不要犹豫。
继续考虑了一秒之后
比起贯彻面具我优先继续了谈话。
怎么样,你会如何?我是认为和平的解决方式会消耗更少的能量,这样更为合理。
好吧。你的条件我此认可。!?
对方出乎意料地接受了条件。
不过,跟话中恭敬有礼的氛围不同,他脸上的警戒之色完全没有变弱。
谢谢。但是,我不是那种会放下心来走出去的笨蛋,我想就这样继续谈一下。
可以。首先由我提问。我认为既然您有证明自己无罪的空闲,还不如趁早离开这座岛比较好吧?
离开比较好吗。这句话可以对住在这座岛上的大部分居民讲吧?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我只是说出了坦率的看法,对方却沉默了。是戳到他的痛处了吗。以前可以说是西区代表的男人,现在却成为了椅丽的保镖一样
嗯?等等。这种不协调感是什么。
对了。椅丽。椅丽在做什么?
那位饶舌又好强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确认答案。
就听见了走廊里有多个脚步声迫近这里。
打开门溜进来的举动是奏效了,但我依然是个大笨蛋。反正我只不过是个杀人魔。不是杀手也不是军人。不可能做出完美的计划。
在我愚蠢地跟狗木诚一对话时椅丽用手机联系了外部吧。
啊啊,多么愚蠢的结局啊。
这样就不得不杀人了。
我的心情是多么沉重。果然跟之前不同。我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恐怕是从两个月前的那一天开始的。
只有一次杀意。
从两个月前延续至今的明确杀意。
说我是为了实现这份杀意才来到这里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对手是谁,只是为了完成这份无可救药的杀意前来这里。
但是,只要知道对手是谁,我一定会杀死那个人。
能够阻止我的人只有一个,只有一个。
那个人现在不在。现在不在了。
是谁
到底是谁
脚步声在迫近,我体内的杀意也一个劲儿地膨胀,回想起她的笑容,我绝对不能让这份杀意指向面前的狗木和脚步声的那群人。
杀了你。啊啊,没错。只有一句话刺入我无可救药的疯狂感情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只是在我心中不断重复只是杀了你这一句话。不过,这份杀意只能指向一个人。
七砂
我绝对绝对会杀死伤害七砂的歹徒。
能够阻止我这份杀意的人只有七砂。
所以所以快点恢复健康吧。
我听广播说她生命垂危。我很想现在就去探望她,却完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跟七砂分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