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一震道:有我李渊一天,怎到他石之轩横行无忌。石之轩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徐子陵冷然道:今趟我重出江湖,故意与魔门中人拉上关系,正是要找出石之轩究竟躲在哪一个洞里。
李渊恍然道:难怪在成都岳大哥对付席应时,竟有安胖子和尤鸟倦两人为你助阵,我初时大惑不解,原来内中有此因由。
在补救破绽方面,徐子陵做足工夫,遂转入正题道:没有人晓得石老邪刻下在什么地方,又或化身作任何人,但我敢写包单他下一个对付的目标,必是你大唐皇朝无疑。李渊愕然道:岳大哥为何如此肯定?
徐子陵迎上他瞧来精芒电射的双目,一字一字的道:小刀可知杨虚彦的真正身世?
李渊脸容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显然作了最坏的打算,沉声道:他究竟是何人之子?
徐子陵淡然自若道:他是谁人之子仍非最关键的地方,但杨虚彦却肯定是`邪王'石之轩苦心培育出来的邪恶种子,天邪道这一代的传人。我今趟路经关外,遭晃公错、杨文干和杨虚彦意图置我于死,正是怕我入关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本无入关之意,再三思量后,终于还是来了。
李渊露出感激的神色,旋又双目杀机大盛,冷哼道:现在我既已晓得此事,他们还想活命吗?
徐子陵现出一个由石青石旋教给他真岳山的招牌笑容,充满冷酷深沉的意味,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要杀这三个人绝非易事,一个不好他们反会溜得无影无踪。更何况照我看晃过错并不知杨虚彦与石之轩的关系,为的纯是私仇。
李渊皱眉道:杨虚彦究竟是什么人?
徐子陵答道:杨虚彦实乃杨勇的幼子。
李渊失声道:什么?
徐子陵道:杨虚彦仍未知道他的身世被我揭穿。前次他在关外与晃公错和杨文干来对付我时,亦没有暴露身份。所以只要你把杨文干召来,严斥一顿,当可令他们减去疑心。至于下一步棋怎么走,我们须从长计议,绝不可轻举妄动。
李渊长叹道:岳大哥仍对我李渊这么情深义重,真教李渊徐子陵打断他道:我岳山为的并非你李渊,而是碧秀心,她一生人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见到天下太平盛世,止战息兵的情况,只有除去石之轩这祸乱的根原,你的大唐朝才有希望为中原带来统一的局面。其他的都是废话。回去吧!待我想想再到皇宫去找你。
李渊走后,徐子陵立即离开东来客栈,在横街小巷左穿右插,肯定没有人追蹑之后,才潜往侯希白的小院,与雷九指和寇仲碰头。
寇仲赞道:陵少今早在跃马桥的演出确是精彩绝伦。晃老怪明明功力火候均在你之上,但偏偏从开始便缚手缚脚,给你玩弄于股掌之上,气得差点吐血。若非有人掷出臭鞋,他还会变成落水鸭呢。哈!究竟臭鞋是谁掷出来的?
徐子陵沉声道:赵德言。
寇仲失声道:什么?同时想起可达志的奇怪反应,心中信了九成。
徐子陵道:那表示赵德言已放弃追杀突利,甚至可能猜到我们已在长安,又或即将来长安。
雷九指此时才至,坐下道:你这重出江湖的岳山成了另一个宁道奇,根本没人敢跟踪你。我巡了几遍,没有任何发现。
徐子陵道:自下长安最大的两股势力,就是夭策府和太子党,但因怕开罪李渊,有谁敢来惹我。
接着把与李渊见面的经过一句不漏的交待出来。
寇仲喜道:这确是反客为主的最佳招数,通过岳山,我们可对魔门穷追猛打,否则就算能起出宝藏,最后可能只是白便宜了石之轩或祝妖妇,而我们可能还会像过街老鼠般遭人人喊打。…徐子陵道:你那方面进行得如何?
寇仲得意洋洋道:凭我莫神医的手段和人面,有什么弄不妥当的。你最好过两招建筑学的花拳绣腿来给我防身。明早我会大摇大摆地到工部去翻查跃马桥一带的建筑资料,说不定晚上我们便可在宝库内喝酒。哈!想不到入关后如此顺利,可能转了运哩!
雷九指肃容道:少帅万勿小觑,自石之轩和祝玉妍两人领导魔门后,道消魔长,魔门两派六道的势力如日中天,人才辈出,现在的局面,可说是他们一手促成的。他们斗争经验之丰,敢说天下无出其右者。兼之他们行事不择手段,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一个不小心,就会为他们所乘。他们目下虽是倡旗息鼓,可能只是效法那坐观鹤蚌相争的渔人,好坐享其成,到我们起出宝藏才动手罢了。
寇仲微笑道:雷老哥教训得好。乐极生悲的情况我们早试过不知多少次,一定会步步为营的。
徐子陵最清楚寇仲的性情,知他虽得意却不会忘形,问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寇仲沉吟片晌,道:我已用特别的暗记通知双龙帮的兄弟我们两人来了,待会我便要返沙家继续做神医,联络高占道等人的事就交由你去负责。
双龙帮乃多年前由寇仲创立,原是海盗的高占道、牛奉义、查杰和一众手下成为班底,奉寇仲之命潜来长安,作好把宝藏起出后运送的准备。寇仲本不打算这么快联络他们,现在改变主意,当然是因对找到杨公宝藏有较大的把握。
徐子陵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我这岳山胜在可随时失踪,连皇帝都不敢过问。
寇仲转向雷九指道:老哥现在成为我、陵少和侯公子三方面联系的桥梁,须得拟出一套灵活的手法,才能不致误事又或坐失良机。
三人研究一番后,定出联络通讯的方式,分散离开。
徐子陵变回黄脸汉子,到南城门找到寇仲留下的暗记,果然在旁边见到新的印记,徐子陵心中欣喜,把所有印记抹掉后,往城西北的安定里赶去。
安定里是永安渠出城连接渭河前最后一个甲坊,亦是城内的码头区,所有经营水运的商铺均集中该处。
徐子陵转入永安大街后,沿永安渠西岸北行,经过跃马桥时,不由特别注意两岸的建筑物,尤其令他注目的是座门匾刻有无漏寺的寺院,规模不大,但精巧别致,大殿、藏经殿、讲经堂依次排列。东西侧有菩提殿、厢房、跨院,院内花木扶疏,闲静雅致。若非有事在身,定要入内一游,说不定可寻得进入场公宝藏的线索。
过西市,徐子陵加速脚步,只一盏热茶的工夫,抵达安定里的码头区。
这段渠面加倍开阔,数十座码头泊满大小船舶,以百计的夫役正忙碌工作,起货卸货,忙个不休。
徐子陵转入安定里,整条横街全是营办水运生意的店铺,其中有些店铺门口聚集着似属帮会人马的武装大汉,透出一种紧张得异乎寻常的气氛。
徐子陵当然无暇理会,到抵达由街口数过去靠北第八间铺时,朝内瞧去,暌违已久的高占道,正在铺内和人说话,见徐子陵瞪着他,露出警惕的神色。
徐子陵露出微笑,大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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