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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在初更后回到司徒府,府内诸人除雷九指外均已入睡。雷九揩撑著眼皮在大堂呆等他们,见他们回来睡意全消,嚷道:快来!快来详细报告。早知你们撑不住要回来睡觉哩!
寇仲和徐子陵欣然移到厅心圆桌坐下,寇仲笑道:我们只回来打个转,因为有高手从六福直跟缀我们到这里,唉!不用再出去有多好。我像很久都没好好睡过。
雷九指指著徐子陵道:赢钱!对吗?
徐子陵乘机捧他道:池生春的伎俩怎瞒得过雷大哥,且池生春是故意输给我,赢回的银两大约是昨晚在明堂窝输掉的一倍。
雷九指咋舌道:岂非近千两通宝,池生春真大手笔。
寇仲问道:雷大哥认识黄河帮的大鹏陶光祖吗?
雷九指欣然道:不但认识这赌鬼,还指点过他赌技,他这人除赌钱时六亲不认外,倒是个讲道义的人。
徐子陵笑道:雷大哥的朋友似乎大多是在赌桌上认识的。
雷九指得意洋洋道:这叫赌遍天下嘛!
寇仲先把陶光祖输掉上林苑的事说出来,然后道:不知陶光祖长相如何?有没有办法把子陵变成陶光祖的样子,如是可行,我有个一举四得的新计划。
雷九指叹道:陶光祖比子陵最少矮一个头,兼之形相独特,换了鲁师来也要束手无策。
寇仲道:穷则变,变则通。就把子陵变成陶光祖的儿子,代父出征,卷土重来如何?
雷九指皱眉道:池生春既得上林苑,那肯蠢到再把上林苑作赌注?寇仲道:
池生春会是千肯万肯,只要赌注是黄河帮整盘的货运保镖生意。首先他绝不相信自己会输,又或者说他不相信香贵会输给手下败将名不见经传的儿子。因为既然陶光祖可派出儿子,他当然可出动老爹。
雷九指动容道:能迫香贵现身,肯定是一得,其他三得是什么?
徐子陵苦笑道:又把我摆上赌桌,若我失手,岂非累陶光祖倾家荡产?
寇仲信心十足道:你对香贵,就像跋锋寒对尔文焕,必然十拿九稳。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虚子。赌得兴起时欲罢不能,加码下注,只要再赢掉池生春十万八万两黄金,令他银根吃紧,必会有甚行差踏错,我们将有机可乘。
雷九指不解道:我仍不明白池生春因何要为黄河帮的生意非赌不可?
寇仲解释道:因为大道杜的丘其朋正和陶光祖为黄河的生意争个你死我活,而丘其朋则是池生春的拜把兄弟,丘其朋更有可能是魔门中人。我们助陶光挫败他生春,间接打击丘其朋,也可能一并打击魔门,正是前两得外的第三得。
顿了顿续道:第四得就是令黄河帮站到我们的一方来,这于我们有利无害。雷大哥认为这是否可行呢?
雷九挡道:很难说,这得要去采老陶的口风。不过若向他透露你们已和李世民结盟,成功的机会会很大,只要不是盲的,该晓得最后的胜利必属你们。问题在我现时怎能分身?
寇仲笑道:你忘记那五万两黄金吗?你身为司徒府大总管,跑腿的事当然由你负责。
雷九指摇头叹道:给你把事情弄得愈来愈复杂,希望不会出错吧!
寇仲一身夜行劲装,黑市罩蒙头,跃上可俯瞰尹祖文后院和内藏秘道小楼那株老树的积雪横杆处,足尖轻点,没留下半点痕的再腾身而起,横过近十丈的远距离,凭的是凌空真气转续,无声无息落在小楼上层瓦面。七、八头护府恶犬出于本能的直觉,不知从何钻出来,绕著小楼打转。
寇仲吓了一跳,忙收敛毛孔,不便丝毫体气外泄,幸好这批恶犬训练精良,嗅不到异样竟不吠叫,只是不肯离开。
犬儿可能是新的布置,防的大有可能是石之轩,日下魔门中人,谁不怕被孤立的石之轩寻找晦气。
以寇仲现在的身手,当然不把恶犬放在眼内,他今趟到尹府来,是要弄清楚秘道的情况,若李渊害怕起来,把这娱乐秘道封闭,他们刺杀赵德言的大计将受重挫,难度大增,故不得不份外小心。就在此时,宅内传来一声尖啸,恶犬闻讯,走个一干二净。
尹府内廊道风灯亮照,不见有人巡逻,其他大小建筑则马灯黑火,静悄无声。
寇仲耳听八方,忽然翻下屋檐,以真气施展隔山打牛式的开门功夫,穿窗进入上层。
踏足上层的小厅堂,寇仲先关上窗于,往下层走去,其布置依然故我,今他泛起熟悉的感觉。
寇仲视察情况,当肯定秘道如旧之际,蓦地心生警兆,忙扑到窗旁,往主宅方向瞧去。
两道人影出现眼前,左边是尹祖文,另一人竟是寇仲从没想过他会在这里出现,久违了的西突厥国师云帅。
寇仲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若与云帅走在一道的是李建成、李元吉,甚或李渊,他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竟然是与赵德言狼狈为奸,摆明借助东突厥力量的尹祖文,则任他想破脑袋仍弄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这小楼肯定是尹祖文府内进行秘密勾当的最佳地点,又或是他偏爱的地方,只不过今趟不是来与闻采婷胡混,而是和云帅议事。
那敢犹豫,往上层窜去,如他们登楼,他有把握先一步离开,如此良机,竟肯错过。
封府书斋。
听毕徐子陵近况的简报后,封德彝道:子陵耆我查探的事有点眉目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是刘弘基和殷开山根据线报上禀李渊,怀疑那是石之轩藏身之处,所以在晚上采取行动,岂知扑了个空。
徐子陵问道:刘弘基和殷开山是什么人?
封德彝油然道:他们是追随李渊多年的人,很得李渊信任,负责长安城的防卫,权责甚重。
徐子陵皱眉道:他们不像是魔门的人,线报来自何方?
封德舞道:线报来自陇西派的派主金大桩,这教人更难猜,因长安是他们地盆,耳目众多,特别留神下发觉石之轩的巢穴并不稀奇。
徐子陵苦恼道:这宝贵的线索难道就这么断掉?
封德舞胸有成竹道:给我多点时间,陇西派的剑郎君卫家青与我关系特别,我曾对他有救命之恩,只要我装作是李渊著我查探,保证他会合作。
徐子陵喜道:那就拜托封公。
封德彝道:这些年来,我颇下了一番工夫去弄清楚李唐的派系斗争,原本准备为宋兄作分化离间之用。现下却另派用场,变成谁可争取或谁该争取的事宜。
徐子陵欣然道:愿闻其详。
封德彝道:首先和最关键的,是我刚才提到的刘弘基和殷开山,只要起事时他们按兵不动,整件事会变成我们和建成、元吉之争,是完全有利于我们的形势。
徐子陵皱眉道:两人既忠于李渊,我们凭什么打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