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寇仲往访长安者,还有王玄恕和三十名亲卫,前者坚持亲雪家族血仇,寇仲和徐子陵拿他没法,只好从他心愿。三十名亲卫是飞云卫中的精选,均曾得寇仲悉心栽培,人人身手高强,有胆有识。
十八艘战船,浩浩荡荡的逆流开往关中,李世民改乘他们的船,表面是代表李渊显示主人家的诚意,事实上是争取多点时间与他们商量人京后的大计行动。
这天清早起来,寇仲爬起床第一件事是到甲板右舷,观看两岸平原的地势。
李世民来到他旁,与他并肩而立,微笑道:少帅心内想的可是未来与塞外联军的一战。
寇仲点头道:秦王真知我心。
李世民肃容道:少帅准备怎样打这场仗?
寇仲欣然道:难得秦王肯开金口垂询,小弟当然言无不尽。
李世民哑然失笑道:听少帅语气,竟是不敢和我谈及此战,而要待我开口。
寇仲若无其事的道:多多少少有点这样的意思,怕的当然是功高震主,日后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那才不值?
说此番话时,他目光往李世民投去,恰巧李世民往他瞧来,目光相触,两人忍不住放怀大笑,生出水乳交融,惺惺相识下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动人感觉。
李世民道:少帅真会说笑,要我怎样配合你?
寇仲双目神光大盛,扫视对岸远近的平野丘陵,沉声道:首先我要在每一条敌人会经行的路线布下精灵的探子,让我能精确把握敌人的情况,我曾吃过狼军来去如风的亏,令趟绝不可重蹈覆辙。
李世民点头道:少帅放心,这方面我筹划准备多年,不但有熟悉地理的探子队伍,更可以飞鸽迅速传递消息,达到少帅的要求。下一步如何?
寇仲道:我会令颉利发觉这段路并不好走。
李世民剑眉轻蹙道:来自大草原的敌人一向灵活如风,机动性强,昼伏夜行,要偷袭和伏击他们将会冒上非常大的风险,甚至动辄难以脱身,少帅请再作考虑。
寇仲微笑道:偷袭截击他们的人由我寇仲亲自率领又如何?
李世民愕然道:那当然是另一回事。唉!少帅的心思教人意想不到,竟是由主帅亲自上场。
寇仲道:我袭击的只是颉利的金狼军,只要够快够狠,不断令敌人伤亡,可令对方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当他们抵达大河对岸,将是师劳力竭,疲不能兴。
顿了顿续道:沿途突袭的另一个作用,是扰敌军心。因我袭击的对象集中在金狼军的部队,等若向其他领袖如突利、古纳台兄弟、菩萨之辈发出警告,暂时我仍顾及兄弟情份,不去碰他们,要他们好自为之。
李世民一震道:妙绝!战争之道,攻心为上,少帅此着,不但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少帅认为这支突击部队需多少兵员?
寇仲肯定的道:五百精骑该足够有余,但必须是百中挑一、骑射皆精的高手,其中部份人当然还须熟悉地理环境!更要尽量利用河道,让我少帅军的飞轮船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哼,今越神出鬼没、来去如风的是我们。当颉利越过北疆后,会发觉优势尽失,完全处于被动捱打的劣局。只有如此,我们可把伤亡减至最低。
李世民道:我现在开始明白少帅为何坚持要打这样的一场硬仗。
寇仲道:这盘棋如何下,主动全在我们手上。我们先设法气走毕玄和赵德言,断去他们对长安的情报,倘能令颉利认为长安政局不稳,必起军直扑长安,我们则枕兵大河南岸,同时沿河多处集结舰队,不断予以偷袭冲杀,保证敌人不敢越大河天险半步。
李世民道:若颉利转攻北岸各城,建立据点,我们岂非亦被大河天险因于南岸?
寇仲笑道:这是绝不会发生的。他若敢调兵他攻,我们可用舰队迅速送兵过河,加以截击,尽由当时形势决定。你老哥记紧要把洛阳的超级武器八弓弩箭机和飞石大炮运来,装在船上,配合我们的飞轮船,把大河和沿岸一带牢牢控制在手上,包保敌人应接不暇,疲于奔命,空有比我们强大多倍的兵力,且平均质素更是他们优胜的大军,也有力难施,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他熊!到敌人军心不稳,就是我出动去和突利他们逐一谈心的时机,当只剩下冥顽不灵的颉利,我会教他一尝惨败的滋味。
船队转入渭河,望长安南下。
李世民赞叹道:能与少帅并肩作战,而非与你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是世民的福份,更是天下百姓的福份。以前是由我千方百计去振起手下士气,使将士用命,今趟却掉转过来,由你今世民充满必胜的信心,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充份表达我对你心中的钦佩和感激。
寇仲楼上他肩头道:大家兄弟嘛!还要说什么他娘的客气话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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